他不知道父亲对已故的母亲的感情如何,但是父亲这样讨厌他,甚至恨他,定然是因为他的出生导致了娘亲的离世。
这又怎能怪得了他?以前他也试着去解父亲的心情,但是每年除夕之夜他站在风雪里听着殿里的说笑声,又觉得自己这种想法是那么的可笑。
这种矛盾的心情伴随了他很多年,他猜不透父亲,也感化不了父亲。
他越走越快,白雪浸湿了衣袍。
卫知担心他,紧跟着他,劝他:“公子,天冷,我们回去吧!卫知给你包饺子。”
傅朝寻没有做声,继续往前走,风吹的眼睛湿湿的。
卫知又道:“要不,我们去找元倾姑娘吧!带她去侯府,一起吃一顿年夜饭。”
他依旧没有回答。
在他孤独狼狈的时候,怎么忍心把她叫出来呢!这种特殊的日子,她也需要家人的陪伴,她也需要围在父母兄长身边开开心心的吃一顿年夜饭。
“卫知。”他终是开口,“你先回去,我一个人走一走,过会儿要去给我娘亲祭拜,明日一早你带着衣服去大寺等我。”
卫知担心道:“公子,天黑路滑,我去帮您找辆马车吧!”
“不用,我想一个人走走。”
“那您当心点。”
街上热闹非凡,炮竹声烟花声不断。
傅朝寻走到一家卖纸钱的店里,老板看到他,热情地迎上来,问道:“公子,今日怎么来这么早?纸钱已经为您准备好了,还和以前一样。”
二十几年来,给娘亲烧的纸钱都是在这里买的。
傅朝寻掏出银子递给店家,拿了纸钱出了店。
他迎着大雪,走到后山,来到娘亲的坟墓前。
坟墓上被白雪盖了厚厚一层,他蹲下身,用手一点点地清着。
但是雪下来以后又盖了一层。
他跪在坟墓前,如往常一样,默默地一句话也不说。
他不知道要与娘亲说什么,他从未见过娘亲。
娘亲长什么样子,什么性格,他也只是在小时候听傅呈延说起过,现在已经模糊不清了。
还未到丑时,傅呈延就来了。
以往每次祭拜母亲的时候,他们两个都是一前一后地来,来了之后,都是各烧各的纸,谁也不谁,等祭拜完了又一言不发地离开。
今天傅呈延来的有点早。
雪已经下得没有那么大了,但是深夜里却冷的很。
傅呈延依旧穿得金贵,一袭黑色狐狸毛氅衣帅气又暖和。
他跪久了膝盖有些僵硬,把纸铺好站了一会。
兄弟俩并排站着,谁都没有先开口。
黑夜里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脸,傅朝寻也能猜出傅呈延的表情。
他讨厌傅呈延,今天格外讨厌。
到了丑时,两个人都开始烧纸祭拜。
火焰跳跃在风雪里,分外突兀。
火光照亮了两个人的面容,相似的两张脸,连表情都是一样的。
祭拜完,火光灭了,傅朝寻转身走进黑夜里,傅呈延的马车紧跟着他。
一前一后走了好一会,马车突然停下来,傅呈延下了马车,拦住他,道:“我们聊聊。”
聊什么?
傅朝寻没有他,继续往前走。
傅呈延追上他,在身后道:“你自幼就是如此,什么时候能改改自己的脾气?以为武功高强,以为做了侯爷就可以放松警惕任意妄为?你能不能冷静思考思考怎么样才不会惹父亲生气,怎么样才能安心待在亲王府里。”
“我惹父亲生气?”傅朝寻终是忍无可忍地停下来,冷笑道:“傅呈延,今天的事情你没有看到吗?你没有听到吗?傅峥临如此挑衅我,我怎么能忍?”
他突然觉得可笑,说:“对,你无所谓,那母子俩怎么说娘亲你都无所谓,所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就别拿着那点高傲姿态来教训我了。”
他最看不惯傅呈延这幅嘴脸。
夜风吹得衣衫呼呼作响,傅呈延了被吹乱的头发,也冷笑道:“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起码有冷静的思想,知道如何自立。”
“自立?你还好意思说自立?”傅朝寻质问他:“你觉得你哪一点自立了?从小到大,所有的一切,所有的功劳都是我给你的。你躲在那舒适的院子里,享受着美酒佳肴,享受着父亲的爱戴。而我,却在外面孤军奋战,替你挡刀挡箭,你敢说你有如今的成就不是踩着我的背得到的吗?”
一肚子的委屈和不甘,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今天他干脆一吐为快,干脆把傅呈延那张虚伪的面具扒下来。
他几乎咬牙道:“傅呈延,任何时候,无论是我小时候被欺负,还是被傅峥临指着嘲笑,或者是我被父亲用鞭子抽打,你有一次为我说过话吗?有一次帮过我吗?你只会仰着头冷眼看着,甚至还会露出得意的神情。你把我当做什么?当做仇人还是弟弟?”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生气过。
“傅呈延,活的真实一些吧!起码心别那么坏。这个世界上,你是让我觉得最冷漠的人。”
风吹得眼睛睁不开了,他揉了揉,继续道:“我不欠你什么,我也不欠父亲什么,我的出生也给我带来了很大的痛苦,起码你见过娘亲,被她亲过抱过,但是我没有,我连娘亲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我连娘亲的怀抱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你们所有人都痛恨我,你也一样,你从小就讨厌我,冷落我,然后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抢走,我的功劳,我的父爱,我的一切你都要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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