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完儿子的作业，周盛东起身说：“收拾书包吧！”
  周舟抬头瞄父亲一眼，“爸爸，你又要出去啊！”
  “嗯，有事。”
  现在不管在家耽搁到多晚，周盛东每天都会去长安里过夜，舒桐的应激创伤还没有痊愈，等不到他，她会很难入睡。
  周舟和父亲似乎心有灵犀，“爸爸，你是去见舒桐姐姐吗？”
  舒桐短期内不想来周家，为了哄周舟，周盛东撒谎说她去外地培训了，连盲盒都是他代为转交的。
  “不是告诉过你她在外面上课嘛！”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知道。她没讲。”
  “我给她发消息她也不理我。”
  “她可能换手机了。”
  周舟不满，“又是不知道，又是可能，她到底是不是你女朋友啊？”
  周盛东抓抓儿子的脑瓜，“大人的事你少管。多花精力在学习上。”
  下楼时，周母在客厅看电视剧，周盛东说：“妈，我走了。”
  周母点点头， 她大约能猜出周盛东的去向，这么多天，他每天晚上出去过夜，必然是为了某个女人，至于是谁，周母没有多嘴盘问，只叮嘱了句，“开车小心。”
  “我知道的。妈你早点睡。”
  周盛东再次在夜色中独自开车前往长安里。和以往不同的是，现在的长安里，有个他喜欢的女孩在等他。
  在长安里住下后，舒桐辞去了奶茶店的活儿，在家安心复习，准备年底考研。周盛东问她要不要帮忙找导师，她摇头。
  “等成绩过线再找好了，提前找了，到时候国家线都没过，多丢脸。”
  周盛东知道她脸皮薄，只得作罢。
  舒桐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中，这里的房子虽然也老旧，但室内设施比惠泽新村的租房要好很多，生活十分便
  利。住了几天，她情绪终于稳定了些，也敢出门了，不过只在傍晚下楼，也不东游西逛，主要是去买菜，小区门口就是菜场，对街还有个惠民超市。舒桐不想出小区，所以每次都去菜场。
  有两次，她出门时刚好撞见邻居蒋阿婆。
  “她问我是谁，怎么会住在你家？跟你是什么关系？”
  “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是你朋友。”
  “你这样讲，蒋阿婆肯定不满意，你讲女朋友她就懂了。”
  舒桐脸有点红，“她肯定懂的呀！看我眼神都怪怪的。”
  周盛东有次晚上也碰到蒋阿婆，遇上同样的问题，他就照实说了。
  蒋阿婆应该也猜到了，并不十分意外，只问：“那你跟小苏是不是……离了？”
  “嗯，离了好几年了。”
  蒋阿婆点点头，叹口气，没再说什么，又告诉周盛东，“我也要搬了，年纪大了，一个人住不方便，上个月半夜起来上厕所摔了一跤，在地上动都动不了，儿子知道了，一定要我搬过去同住。”
  “那这里的房子……”
  “也要租掉啦！你看看这栋楼，大部分都是租给外地人住。就只剩你一户了。”
  周盛东笑道：“阿婆，我也是外地人。”
  蒋阿婆也笑，“你不一样，我早把你当我们本地人啦！”
  到橘树街了，周盛东放慢车速。
  橘树街街角有家便利店，他把车停在店门口，下去买烟。结账时，顺手从货架上抽了两包安全套。
  舒桐来长安里的第一天，因为害怕，周盛东陪她在床上睡了一晚。那时为了安抚她，即便睡在一起，也心无杂念。
  但接下来再要睡一起就不合适了。舒桐抢着要睡沙发，周盛东当然不答应。
  “不要跟我争了，其实睡沙发比睡床舒服，你知道这张沙发我花了多少钱买的，五万多！它的卖点之一就是助眠神器。里面那张床才一万……”
  他讲得煞有介事，把舒桐给唬住了，于是乖乖去睡床。
  有天深夜，周盛东从迷糊中醒来，发现舒桐坐在地板上，脑袋趴在他旁边，静静地睡着。他伸手，触了下她的脸，舒桐立刻醒了。
  他轻声问：“怎么不在床上睡？”
  舒桐语气软软的，也透着迷糊，“害怕。”
  沙发很宽敞，周盛东往里面让一让，舒桐就拱进他怀里，像一只找到舒适小窝的猫，把自己蜷缩起来，再也不肯离开。
  周盛东轻拥着她低语，“我就在外面，你怕什么？”
  “不知道，就是害怕，里面黑漆漆的，就我一个人。”
  周盛东怜惜地搂紧她，就像第一晚那样，两人再次相拥而眠。但这次毕竟没有极端危机摆在面前，心情是放松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时间长了，就像在烧柴火，越来越火热，随时可能蹿出火苗。
  周盛东哪里还睡得着，自我斗争了几分钟，便向欲望投降了。他不再遵守诺言，双手试探性地在舒桐身上动作，小心中带着坚持，又极具诱惑。
  舒桐微微挣扎，既像拒绝又像索求，这欲拒还迎的架势让周盛东更加兴奋。手上用力，把背对自己的舒桐拨正过来，两人面对面。
  室内光线昏暗，周盛东看不清舒桐的脸，但能感受到她炙热的呼吸，便知她内心也不平静。这无声静谧的情动如此撩人，他不再犹豫，大胆俯身，朝她吻去。
  舒桐没有推开他，但有明显的顿滞，或许是紧张，或许是迟疑，之后，她似乎豁出去了，突然伸出手，主动环住周盛东的脖子，两人的身体立刻被收紧贴合，再无一丝距离。
  舒桐是第一次，不管周盛东多小心轻柔，终究免不了那初初刺入时的疼痛。但她又很勇敢，只哼了一声就咬牙忍住。这姿态也让周盛东疼惜。
  他在她耳边轻语，“难受就叫出来。”
  舒桐以沉默作答。
  周盛东一口咬在她耳朵上，叫喊声终于冲破喉咙，在房间里回荡。原来只是想让她放松紧张情绪，谁知这低呼不亚于催情剂，令周盛东骤然失控。他不再像刚才那样小心翼翼，紧拥着舒桐，挤压、揉搓、冲撞。突破了疼痛屏障后，舒桐终于被他引领而出，跟随他一起在欲望中颠簸翻滚，直至冲入云霄……
  那天之后，他们不再分睡，而是一起睡回床上。
  舒桐顽皮地问他，“为什么不睡沙发？你不是说沙发更舒服吗？”
  周盛东笑着点一点她的鼻尖，“小傻瓜，我讲什么你都信啊！”
  到家门口，周盛东没有解锁进门，因为门是反锁的，这也是他教舒桐的。按了门铃，没多会儿，门开了，他面前是一张喜气洋洋的脸。
  周盛东微笑进门，在门口换鞋，舒桐说：“我给你留了点心。”
  “又做什么好吃的了？”
  “戚风蛋糕和红豆沙。”
  “那我来一点吧。不要多，都是甜品，热量太高。”
  舒桐去准备点心时，周盛东走进卧室，拉开床柜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板避孕药，是他昨天晚上发现的。
  他走出去，把药放在桌上，舒桐过来看见了，脸色一变，想要抢走藏起来，被周盛东拦住。
  “什么时候开始吃的？”
  “没几天呢。”
  舒桐像做了坏事的小孩一样，脸红红的。周盛东在椅子里坐下，顺势将她搂进怀里。
  “吃这种药对身体不好。有了孩子就生下来，我们一起养。”
  “我不想要小孩，我还要读研究生呢！”
  “那也不能吃了。”
  周盛东转身把避孕药丢进垃圾桶，从包里取出安全套。
  “以后我用这个。”
  舒桐眼一瞥，看清了，脸更红了，不胜娇羞。周盛东低头亲她，嘴唇碰触到的嘴唇如此柔软甜蜜，像是用最美的酒和最甜的果汁调和而成的饮料，饮一口就能醉倒。
  “问你个问题。”舒桐推开他道。
  “你讲啊！”
  她指着卧室对面的房间门问：“这间里面是什么呀？白天我想打开来看，但是锁着，我的指纹打不开。”
  “你没有录指纹，当然打不开了。那间是书房，里面没什么东西。”
  “那干嘛要锁着呀？”
  “因为我平常不在这里，里面放了一些，呃，公司的资料，所以就谨慎一点咯！”
  “有书吗？我想看看，你知道我最爱书了。”
  舒桐满怀期待盯着周盛东，如果他拒绝，她一定会失望吧？况且都让她搬进来了，锁住一间房不给她进，也会显得很奇怪，难免让人胡思乱想。
  “行吧！既然你这么好奇，就给你进去看一眼。”
  周盛东解锁开门，然后让身给舒桐，“很普通吧？”
  舒桐站门口先大致观察了一下，然后朝靠墙的书架走去。周盛东跟在她身后说：“没有适合你的书，我这里很多都是工具书，拿来充数，做个摆设，几乎不看。”
  舒桐细细搜索了一番，有一格放了好多文件夹，想来就是周盛东说的公司资料了，她没抽出来看，直起腰说：“原来你不是谦虚啊！这些书还真是，一点点娱乐性都没有。你到这儿来是怎么放松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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