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作者:
逐柳天司 更新:2025-08-28 08:28 字数:3305
过了一会儿,傅时朗总算来了,不过得知他并无什么伤势后就放心的走了。
对方走后,楚丛月在床上拗了一会儿气,接着又自己摸索着出了卧室,但是他有点害怕,就没有站着走,而是趴在地板上,像是在山林野地里匍匐前进那样熟练敏捷的爬到了二楼中厅。
他到中厅的大玄关外时就起身窝到了一扇屏风后,他不确定到底有没有人发现了他,但是他确信自己现在的藏身之处很隐蔽。
忽然之间,一句奶声奶气的“爸爸”在他耳边传开,随后他又听到傅时朗的声音说:“别乱跑。”
楚丛月下意识以为傅时朗在警告他别乱跑。
“爸爸叫你别乱跑了,栩栩,过来。”这是今天那个女人的声音。
楚丛月立在屏风后愣了愣,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他猛推翻屏风,迈开腿就要往回跑,结果却撞到了楼梯护栏,整个人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第5章 :我已经成年了
天旋地转后,剧烈的痛感在体内如同沸水一样烧开,楚丛月张了嘴,却叫不出声来。
耳边再次传开急促的脚步声后不久,楚丛月感觉到有人将他抬了起来,他嘴里咸得厉害,他呜咽两声后,才发觉出来那是血。
107和医生慌忙的给他检查着四肢,楚丛月说不上哪里疼,总之就是浑身不舒服,等傅时朗到的时候,他的四肢已经上完药了。
“就是膝盖和胳膊肘磕到了,其他地方没什么伤口,不过有颗牙松了啊。”
“哪一颗?”
听到傅时朗和医生的对话,楚丛月立马翻了个身,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嘴。
“犬牙后面那颗,后臼牙。”
傅时朗坐到床边上,他拿了双医用手套戴上后,又把掩着楚丛月脸的被子拿开,“张嘴给叔叔看看。”
楚丛月戴着眼罩,却依旧能感觉到身边都是焦灼的目光,他摇了摇头:“不。”
“……”傅时朗思忖片刻后,又佯装对一旁的执事说:“去给夫人打个电话,问问这种情况要怎么撬开孩子的嘴。”
“是。”107也很会来事,有模有样的在房间里走了几步。
尽管傅时朗不清楚楚丛月为什么这么怕他母亲,但这招管用也是真的,楚丛月一听到那要去告状的脚步声,他连忙打挺坐了起来,又盲目的在空气抓了几下。
傅时朗也很好脸色的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他有意将胳膊伸过去给人抓住了,然后又遣散了房间里的其他人。
感知到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人后,楚丛月一声不吭的就把嘴打开了。
但是塑料味的乳胶医用手套的一凑近楚丛月的嘴巴,他立马又把嘴闭上了,努努下嘴唇后,他解释说:“很难闻。”
“手套?”
“嗯。”
傅时朗只好把手套摘了下来,又特意去洗了个手。
“就看看是怎么回事,不是要给你拔牙。”傅时朗一手托住对方的下巴,往人下巴微微抬起来了一点。
楚丛月也很配合的张大了嘴,不过傅时朗还是犹豫了一下,才用无任何隔离措施的手指探进去轻轻拨了拨那颗后臼牙。
傅时朗问疼不疼,因为楚丛月的舌头一直在乱抖,几次伸上来把他的指肚都蹭湿了。
楚丛月眨了眨眼睛表示是的,但忘了自己是戴着眼罩的,他只能口齿不清“嗯昂——”了一声。
楚丛月的牙口很好,不过还没有长智齿,以及那一对小虎牙像是粘贴复制一样,完全一样又对称,微微张大了嘴就会冒尖出来。
吱完声儿,楚丛月还借力抱紧了傅时朗的腰,好像这样就不会疼似的。
傅时朗脸上有明显的异色,也有礼貌的提醒神色,但这也没用,因为楚丛月压根就看不到。
“是有点松了。”傅时朗将湿热的两只手指收回来,又用纸巾擦了擦上面的口水。
“要拔掉吗。”楚丛月问。
傅时朗拿开缠在他腰上的两只手,退到床边外说:“这种情况还不至于,没有伤到牙根,只是轻微的牙震荡,过后注意一点饮食问题半个月就没事了。”
“但是我现在很疼。”楚丛月又茫然的在空气中胡乱抓了几下,直到抓到了傅时朗的胳膊为止。
“医生说你已经吃止痛药了,要等一会儿药效才起来,现在睡一觉会好一点。”
傅时朗的每句话都有一种完全在传达指令的感觉,楚丛月并不能从对方一语一句里找到任何关心或者是担心的成分,他甚至觉得傅时朗在这跟他耗那么久,还没有前面提醒他儿子不要乱跑那句话走心。
傅时朗看着对方突然有点走神,他便趁这间隙一手托住对方后脑勺,将人慢慢放平进被褥里。
“我不困。”楚丛月被褥子裹住时,立马就起了困意,毕竟平时这个时候他也该睡着了。
傅时朗本来都要走了,但是他觉得发生这种事,似乎跟他脱不开关系,于是就又悉心盘问了一番:“前面我已经送你回来睡觉了,为什么又自己跑出去?”
突然想起前因后果,楚丛月立马就有点后悔了,他随即松开对方的胳膊,像是嫌弃又隔应一样把手收回来的。
“别人不能不打招呼就进到我的家里面。”楚丛月闷闷的说,“只有我和我妈妈可以让别人进来。”
“……”
“就算是叔叔的老婆孩子,也不能不礼貌的就进到我家里。”楚丛月抓紧了枕头,“这里我的家。”
傅时朗斟酌了一下这个问题,在解释之前,他有点想不明白楚丛月为什么会有这种厌烦情绪,至少在他十八这个年纪时,已经明白什么是基本的表面客套话了,没想到楚丛月就这么明摆着把不爽说出来了,他不太确定楚丛月是不是被惯的,但是在他母亲口中,这孩子似乎向来听话胆小。
不过一个孩子能畅所欲言,其实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至少傅时朗觉得这要比低头吞气的客套好。
“他们不是我的妻子孩子。”傅时朗直白解释,“也不是要来赖进你的家,他们今晚就走了。”
眼罩下的两只眼睛猛然睁开后,楚丛月支支吾吾了两声后,又说:“我没有不欢迎他们的意思,因为是你没有跟我介绍客人。”
“哦,这样。”傅时朗觉得情有可原,他轻轻拍了拍被子,“那对不起,叔叔欠考虑了。”
“没关系……”楚丛月也不知道怎么就立马信了。
随后,傅时朗又补充解释那对母子是他二哥生前的妻儿,因为他二哥是早年是为了救他而死的,所以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承担着替兄长照顾妻儿的责任,而侄子管他叫父亲,也只是因为出于依赖心理和伦理概念尚未成熟。
楚丛月听完就没有去追究什么了,不过他又说自己膝盖很疼,让对方给他看看。
傅时朗说去叫医生来,对方又不肯,他只能掀开对方被子看看,结果楚丛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睡裤脱了,床上只剩两条光溜溜的腿,白色的内裤在睡衣下露了一截出来。
“……”
傅时朗有沉默,不过没有多想什么,但他觉得这样有点侵犯他人隐私了。
他抬起对方一只小腿看了看,“已经涂了药水了,没有感觉吗。”
“有一点点热。”楚丛月自觉的将另一条/-腿也1折起来,折成.1了M字,“傅叔叔你能给我吹吹吗。”
傅时朗握着对方小腿的手心微微发汗,他将视线回转到磕青的膝盖上,尽可能不去看其他地方,他扼杀掉心里那些失礼的猜想,又语重心长告诉对方:“小虫,无论面对谁,都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隐私……”
“可是我们是在看病呀。”楚丛月一口天真说,“我不会给别人看的。”
傅时朗在心里把这事记下来了,他觉得有必要让楚禾和执事给对方补一些安全教育,“膝盖只是磕到了,疼是正常的,涂了药过两天就好了,睡觉不要翻身压到就好。”
“哦。”楚丛月老实点头。
“把裤子穿上吧。”
“我看不到,叔叔你可以帮我找一下吗。”
傅时朗又只好去翻被子,最后在床尾找到了,他刚想把裤子交给对方自己穿上,楚丛月却已经抬了腿,大概是做好配合穿戴的准备了。
他不敢妄断楚丛月有没有自理能力,但他觉得对方肯定是衣来张手惯了。
“叔叔你会觉得我很麻烦吗。”楚丛月问。
“不会。”傅时朗是这么觉得的,不过只是面向单纯照顾一个自理能力较差的孩子这件事。
把裤子套上以后,楚丛月又说想给他看个东西。
“什么。”
“那叔叔你现在在看我吗。”楚丛月先确定问。
傅时朗当然没有在看他,他这会儿才回过脸去看床上的人,“在看。”
楚丛月这时捏起睡衣的两个角,然后将衣服掀了上去,只见他那扁平的薄腹腰肢上系着一根醒目的红线,随着他呼吸的起落,这根红线变得灵动,也跟着一沉一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