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作者:
逐柳天司 更新:2025-08-28 08:28 字数:3306
楚丛月不得不退回了房间里又躺回床上去。
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时,本在假寐的楚丛月不受控地选择了装睡,等他想起自己没必要装睡时,床垫已经发出了下陷的声音,来人已经坐到了他身边。
“醒这么早?”
楚丛月睁开一条眼缝,看着男人的大致轮廓说:“不困了。”
“天还没黑,等半小时再出去吧。”傅时朗察觉到了对方的小心注视,心里的懊恼随之更加具体了。
“叔叔,我……”
“什么。”傅时朗抢话问。
楚丛月在被子里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些别扭说:“我脖子酸。”
“……我知道。”
“以后你每次都咬这么狠的话……”
“那就怎么样。”傅时朗刚刚说出口就后悔了。
楚丛月不知道傅时朗感觉如何,他个人感觉有点不太良好,因为他昨晚一直很被动,对方又咬又啜的脑子还不清醒,他几次都以为傅时朗想要把他掐碎吃了,他现在哪哪儿都是酸的,要是下次还是这样,他肯定会被玩出内伤的。
“我会……”
结果他还没说完,傅时朗又打断说:“不会了,不会有下次。”
楚丛月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坐起身来,有点思路不济:“什么……”
傅时朗自认为自己还算冷静,他润了润嗓子,硬着头皮试图挽救弥补说:“虫虫,这件事只能算意外,当然,全部责任在我身上……”
说到一半,傅时朗自己都编排不下去了,好像怎么说都太牵强了。
“你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傅时朗干脆直入主题了,“叔叔会改正,也会补偿的,这……”
“发生过了为什么要说没发生。”楚丛月不解。
“……”傅时朗语塞,“那叔叔先问你……你认为什么人、什么关系之间可以做这种事?”
楚丛月当然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扯这些有的没的,他有点生气,生的不是傅时朗不想承认的气,而是对方现在这副生陌疏离要划分距离的态度,明明昨晚不是这样的!
“嗯?可以回答我吗?”
“傅叔叔怕别人知道?”
“……不是怕。”傅时朗心里强撑着,“是这不适合公之于众,因为这是一件不合情理和伦理的突发性事件,我们该做的是去及时纠正和反思,而不是把问题复杂化,叔叔这么说……你明白吗?”
楚丛月暗暗攥紧了拳头,“不明白。”
“那我再说通俗点。”傅时朗呼了口气,“假设,假设楚夫人知道了这件事,她会怎么想?虫虫认为她会怎么想?”
楚丛月咬紧的牙关慢慢松了下来,他想说什么,又不能真说出来。
“你是她唯一的孩子,我还是你叔叔,今天是,明天是,一辈子都会是,就算楚夫人没意见,你继父怎么想,我的哥哥怎么想?虫虫觉得他们能接受自己的孩子和叔叔……搞到一起吗?”
傅时朗说得自己更难堪更无地自容了,“叔叔还比你大了12岁,你再小一岁我就犯法了,这不仅仅是伦理和廉耻问题,这是我在占你便宜,我不能继续误导你的思想和行为,这样说能听明白了吗?”
“……”
“如果这件事让第三个人知道的话……结果只会是你被送回去,永远也见不到我而已,不信的话,你可以试一试楚夫人会是什么反应。”
楚丛月压根就没有想到那么远,也没想过结果如何,傅时朗享受了他的身体,为什么现在要反过来批评他!还要用把他送回去这种话威胁他!
他又没有要傅时朗明天就跟他结婚,给他名分,傅时朗自己爽完了就给他立礼义廉耻、道德纲常,他昨晚让自己给他摸的时候,他怎么没想起廉耻纲常?!
“总之,过后我会送你去夫人那边一起住,这种事情除了及时止损没有更合适的……”
傅时朗话还没说完,楚丛月就跳下床来跑了出去,“我还不想跟你住呢!我全身都疼死了!”
“虫虫!回来!”
楚丛月不管背后赶来的脚步声,但他往外跑没几步,就因为什么也看不见直接撞到了柱子上。
轻微的震感在脑门晃开,楚丛月又感觉自己鼻子里涌出来大股热流,他跌坐在地上,疼得声音都发不出来。
“磕哪了?!”傅时朗赶忙把他抱了起来,捧着脸检查了一下,但衣袖瞬间就被对方的鼻血沁红了,他朝楼下喊了人去叫医生,又连忙把人往洗手间的方向抱去。
鼻血止住以后,傅时朗又让医生开点消痕的药,但这家庭医生没看出来伤患哪有什么伤疤伤痕的:“请问是消哪儿的痕?身上还有其他伤口?”
傅时朗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楚丛月,又胡乱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含糊其辞道:“脖子……他脖子昨晚有点痒,抓花了,明天还要见人,有没有一用就消的药。”
“哦,哦……这个。”医生赔笑了笑,“这个没有什么适用药物,只能等自然消退……不过人的皮肤上有很多细小血管,平时…挠痒的时候,还是要注意一下力度……否则很容易造成皮下血管破裂的……”
傅时朗音色凝重的嗯了一声。
把无关人员都遣散前,傅时朗又再强调了一遍让他们注意“谨言慎行”这件事。
三楼只剩下两人后,傅时朗过去把装睡的人抱了起来,他捏着人脸检查了一遍鼻腔,又好声好气试图和解说:“饿不饿,有什么事吃了饭再说可以吗。”
“我今晚就要去妈妈那边住。”楚丛月犟道。
傅时朗看了对方的颈根一眼:“可以,但是要等过两天。”
楚丛月知道对方在看哪,他轻哼:“傅叔叔不是说了只是挠痒吗,挠痒也不能让妈妈知道?”
“别人怕我,夫人会怕我吗?还是说你不怕她?”
傅时朗临时改变了主意,既然事态已经发生到这种地步了,只有决绝的处理方式才能永绝后患,这件事他只能秉持绝对否定的态度,和气的商量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至少对楚丛月这种一根筋的性子来说没用。
“吃饭,还是现在就把你送过去?”傅时朗口吻严肃而不容无视,“选吧。”
楚丛月咬了咬后槽牙,他一分钟都不想跟傅时朗待在一起了!
可是他觉得傅时朗说的也没错,楚禾要是知道他和傅时朗的事,他肯定要被送回去的。
“吃饭,吃饭!”楚丛月委屈着脸吼道。
傅时朗这下满意了,他把人紧紧揽进怀里,按着对方的脑袋往自己胸口里带,一边拍背一边哄说:“好了,虫虫明白就好。”
在吃饭之前,傅时朗又让楚丛月换了贴颈的高领衫。
楚丛月慢吞吞的吃着东西,时不时留意守在一旁的佣人和杨树,虽然他们都是一副不知情的样子,但是他觉得这些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他不确定那是不是同情的眼神,总之好像大家都把他放在了受害者的位置。
接下来的几天,楚丛月都没有离开过这栋楼,他一直回避着外界,也开始回避起了傅时朗。
傅时朗连着几晚要带他出去玩,他都拒绝了,只安安静静的在房间里玩一些图纸游戏打发时间。
后面傅时朗晚上就不来找他了,改成白天趁他睡觉的时候进来看他,还在他床边一坐就是半天,楚丛月觉得对方这是在监视和囚禁他,他就在写了“白天不准进,我要睡觉”的纸条贴到卧室门上。
等到浑身的情痕糜色都消失褪去后,楚丛月主动提出了他要搬出去住的要求,他声称:“如果我不搬出去住,傅叔叔哪天又会对我做不好的事情,我又要一直被关着,我不想一直躲在房子里,所以我不能跟你一起住了。”
这个理由很充分也很合理,楚丛月觉得傅时朗这样聪明的人不可能不认同。
傅时朗坐在桌前翻阅着几份驳回审批的报表,他看得很认真,楚丛月说了两遍他好像都没听见一样,也不给予回应。
“那我自己搬过去。”楚丛月怄气说。
楚丛月连着六天都不理他,一开口就是要划清界限,傅时朗想了想,他完全有以牙还牙的权利。
所以他还是没有理会楚丛月的要求。
楚丛月说搬就搬,但他其实根本没什么行李,他跑回卧室东摸西摸的,最后只拿了鱼缸,鱼缸里仅有两只已经死掉了的水母,这是傅时朗前天买回来给他养的。
“我走了。”楚丛月对着男人的背影说。
傅时朗翻阅文件的速度快了一点,“外面在下雨。”
“我打伞去。”
“这屋里没有伞。”
“那我淋雨去。”
“下的是酸雨,等你回头脚上就会长疹子。”
楚丛月心想这也不成,那也不成,他干脆要求说:“我找杨叔叔背我去。”
“杨树不在。”傅时朗脸黑道。
“那你背。”
傅时朗没回话,但是起身了,他漫步走到楚丛月面前,然后弯下了腰:“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