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夜蹭睡后被清冷上神盯上了 第66节
作者:
孤荷 更新:2025-08-28 08:48 字数:3571
好奇心驱动着她睁开眼睛,芙颂心道:“就看一眼,看看是不是他来了。”
好巧不巧,她睁眼之时,谢烬人形的时限刚好到了,噗通一声打回了龙形。
“啾啾啾!”
“龙龙?”
芙颂看到床榻前趴窝着毛绒绒的应龙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谢烬看到了她眼底一晃而过的失落。
他心想,她刚刚在期待着什么,是期待着他来吗?
但芙颂眼底的失落很快一晃而散,把衾被里摊开,故作没事儿人道:“龙龙,你来啦,来,钻被窝睡觉觉。”
谢烬一直瞅着芙颂的眼睛看,确证她是没有再难过了,才慢慢爬入她的怀里,用龙角蹭着她的颈窝,发出啾啾啾的声音。
芙颂拿应龙当做抱枕,整张脸埋在它的小肚皮里,浅浅地吸了吸它。
只有一阵淡淡的水香,是浸泡在温泉里的气味。
她许是真的出现幻觉了,竟然将应龙误认成了谢烬。
毕竟刚刚那一抹清冽的雪松冷香,真的太像他了。
芙颂很熟悉他身上的气息——毕竟睡了这么长一段时日,不可能不熟悉。
难道方才真的是她的错觉吗?
谢烬注意到了芙颂低落的情绪,又从她怀里探出小脑袋,一错不错地瞧着她看,爪子伸到她的手背上,很轻很轻地揉了揉:“啾?”
芙颂点了点头,轻声回应:“的确有些睡不着,总感觉床上缺了点什么。”
谢烬一顿,看向芙颂的视线黯了一黯。
他很想告诉她,他就在这里,她正在抱着自己。至于现在在不二斋里的“谢烬”,根本就是冒牌货。
但囿于时局特殊,谢烬不能将真相诉诸言语,只能拱蹭入芙颂的怀里,让她严丝合缝地感知到他的体温和气息。
他喜欢贴贴,喜欢在她身上种下自己的气息。
应龙是占有欲极强的物种,一旦喜欢上了对方,就会用气味来“标记”对方,让对方身上充满属于自己的气味。这般一来,其他物种哪怕也动了些小心思,就不敢轻易染指了。
应龙的贴贴让芙颂低落的心情,一霎地变得轻盈起来,她原本以为自己今夜可能睡不好,但不知为何,当她抱着应龙睡觉,它身上的毛绒绒所裹挟时,竟有一阵困意席卷而至,眼皮越来越沉重,神识也越来越飘远。
——
这一夜,竟是还做起了绮梦。
梦里的充满了琥珀色的朦胧白色雾气,场景是温泉水浴。
一只温韧匀实、骨节分明的手,静缓地伸到了芙颂的面前。
这是一只男人的手,手背青筋凸显,五指修长,每一寸构造都完美无瑕,自然而然伸至她面前。
这就像是无声的蛊惑,偏偏她无法拒绝与他亲近,或许,她心底里大抵也是这样的。
芙颂把手放在男人的掌心腹地,男人顺势握住她。他的手掌非常宽大,掌腹温暖如炭,包裹笋衣似的,牢牢实实地包裹着她,极有安全感。
彼此交叠的指节在暖雾里若隐若现,分不清是潮热的吐息掠过光裸皮肤激起的悸颤,还是脉搏同频共振时引发的失控。
近旁的泉水倒映着两条交缠摇曳的人影,仿佛随时能够交缠成一个完整的圆。
男人腕口力道紧了一紧,将芙颂往怀里一带,一片沉默间,衣料碰撞出令人面红耳赤的窸窣声。
扑入对方的怀里时,芙颂顺势看男人,他的面容逆着光,五官轮廓在雾气的阴影里看不清明,只能看到他喉结滚动,还有微红的耳根,耳根俨同春夜枝头上将坠未坠的山楂。
芙颂犯了氅瘾,忽然很想咬一口山楂。
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梦里的一切,都是矛盾的,湿涩的,却又极是勾人。
两人影子在温泉水雾里模糊成了一团潮湿的影子,情意正浓间,男人拉着芙颂打算下水,芙颂心律噗通直跳,她没有在水里做这些事的经历,大脑一片空茫茫,像是在面对一道超纲题。
懵懵懂懂,只能任由男人来引导。
情意正浓,她的心跳也越来越烈。
白雾生香,红烛翻浪,
男人一边进行着,一边征询她的体验:“喜欢在上面吗?”
他的嗓音清清冷冷的,语气温柔凉冽,如酥在芙颂耳屏上的风。
芙颂紧张得后颈都掀起了一片颤栗,掌心也微微发汗,袖裾之下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男人的力道劲悍,但并不粗暴,渗透着一种强势且利落的迷人。
她不抗拒这种强势,恰恰相反,她喜欢得紧。
她需要有人一步步手把手教自己做这道超纲题。
芙颂发现了新世界的大门,在上面是特别舒服的,扬起脖颈朝上看,仿佛能够瞧见天庭的云端。
以前在藏书阁与羲和偷偷读过不少话本子,作者描写男女亲热之事时,往往把女方的体验描绘成“仿佛从高空坠落,跌入一个深渊”,那时芙颂没经历,见风就是雨,以为做这些事会让女方很痛苦,如坠深渊一般。
但现在想来,只能说是作者根本就是没历经过,抑或着他们是普通又自信的男子——靠女方的痛苦来成全男方的爽感。
她就没有见过哪个话本子有描写男方历经这些事时,描写成“跌入深渊”。
如此看来,世间绝大多数男女,经历这些事时,快乐的往往是男人,他们只顾着自己快乐了,很少会真正顾及女方的感受。因为不曾顾及,也就理所当然女方也会快乐。
羲和同她聊过,她跟第一任男友做这些事时,体验并不是很美好。
第一任男友是个武神,在天庭何处当值就暂且不表了,芙颂只知道,他是个在床上很不尊重羲和的人,傲慢、鲁莽且无礼。
羲和的经历,让芙颂留下了心理阴影。
她默认天庭乃至三界的所有男子,或许都是傲慢、鲁莽且无礼的。
当芙颂经历这些事时——哪怕是在一场梦里——她觉得很舒服,很揄扬,男人尊重她的感受,该强势的时候强势,该放缓动作就该放缓动作,该询问她感受的时候就温声询问。
她再也找不到如此契合的人了。
她埋在男人的怀里,说了好多声“好喜欢”。
末了,又在他的耳屏处说:“最喜欢你了。”
说“喜欢”是会犯瘾的,说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怎么说都说不够,仿佛只有说很多次、无数次,才能真正把自己内心的衷肠传递给对方。
然而好景不长,温泉之外忽然出现了两道身影。
为首一人怒喝:“为师让你下凡执行任务,你不仅偷了为师的钱袋子,竟是还下凡乱搞!”
芙颂觳觫一滞,心脏庶几是跳出了嗓子眼儿,听这怒其不争的声音,不正是师傅翼宿星君吗?
师傅怎么突然下凡来查岗了啊啊啊!
查岗事小,但性命眼看不保!
翼宿星君身旁赫然立着夜游神,夜游神语重心长道:“师妹,趁师傅勃然大怒前,赶紧下跪认错。”
芙颂寻了个凡间睡伴之事,只有夜游神清楚,师傅突然下凡查岗,极可能是他泄的密!
芙颂又气恼又窘迫又尴尬,手忙脚乱从男人身上下来,迅速穿好衣物,跪在了翼宿星君面前,双手捏着耳根,垂首认错。
翼宿星君肃
声问:“说说看,错哪儿了?”
芙颂道:“错在不该偷师傅的钱袋子。”
翼宿星君道:“还错哪儿了?”
芙颂头垂得更低了,声如蚊蚋:“错在不该偷偷下凡找男人睡……”
“觉”之一字尚未道出口,便听翼宿星君勃然大怒:“你罔顾师训,神德不检,为师今夜便替天行道,把你打成草履虫,丢入畜生道!”
芙颂心惊胆颤,她可不想被打成草履虫。
好不容易有了九千年的修行,还差一千年就能突破万年大关,若是因为这件事而前功尽弃,那多可惜呀!
芙颂还没来得及酝酿好求情之词,翼宿星君已经拿出了销魂鞭。
销魂鞭,是一种专门用来惩罚触犯了天庭刑律的神明的刑具。
销魂销魂,顾名思义,就是用来销除罪神的神格,撕破罪神的人身,只余下残破的原形和一缕幽魂。
眼看销魂鞭要落在芙颂身上,她惊恐地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
“啊!”
醒来之时,芙颂的后背已经被大片冷汗浸湿了,整个人仿佛浸泡在了水里似的,空气弥散着一股子绮靡而潮热的气息。
天光微亮,黛色的重重床帐将鎏金色的曙色隔绝在外,帐内的光影显得弥足昏暗,一亮一暗两厢相抵,正好让芙颂适应了这昏暗蒙昧的环境。
待意识逐渐清醒,她才从梦境所残留的恍惚之中挣脱出来。
不论是温泉绮梦,抑或着是被师傅抓包的梦境,委实过于真实了,真实得就好像已经发生过似的。
其实,被师傅被抓包的梦,来源于她内心的恐惧,这种梦所带来的恐惧,会随着醒来之后而慢慢消逝。
至于绮梦……
芙颂抚摩着心口,噗通噗通噗通,心律怦然有力,好像揣着一百只兔子,正在她的心腔处跳上跳下,好不挠人。
她生平头一次做绮梦。
当神仙当久了,也会做绮梦的吗?
芙颂双颊烧得很厉害,双手抚摩上去,好烫好烫,是一种非常羞耻的烫意。
真的好羞耻啊!
她忍不住把脑袋埋在膝头处,来进一步缓解这种羞耻。
这时,听到身侧传来一阵满足的喟叹声:“唔,好香呀,你们的梦。”
芙颂蓦然一愣,循声看去。
只见梦嫫慵懒地倚靠在榻前,一只手胳膊撑在枕侧,另一只手捻着长杆俨同,正妖娆地吞云吐雾。
他甚至还朝芙颂的脸上吐了一口热息,好整以暇地问道:“香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