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夜蹭睡后被清冷上神盯上了 第72节
作者:
孤荷 更新:2025-08-28 08:48 字数:3642
他缠绵过的那些妃子,都与先皇后有几分相似,要么五官相似,要么声音相似,要么衣品相似……反正,总有一处是相似的,哪怕选秀,桓玄帝也要按照先皇后的标准来挑选。
最近有个妃子极为受宠,经常陪桓玄帝左右,晋封为了淑贵妃。
承安公主对此不置可否,当桓玄帝想让她过继到淑贵妃的膝下当女儿时,她直言峻拒了,她只有一位母亲,不是任何一个床上功夫好的女人都可以当她的妈。
承安公主一直认为,父皇因为熹德皇后早逝,才有了觅求长生的念头。
毕竟人的生命是何其脆弱啊,病来如山倒,在天地面前,就如朝菌一般微不足道,赤条条地来到人间世,也赤条条地离开了,带不走任何。
人在近距离频繁接触了死亡之后——诸如亲人的陆续离世——会变得极为惜命,意识到到活着的可贵,但也有一些矫枉过正的,开始求神拜佛觅求长生。
历代帝王到了晚年
,就会变成这种模样,桓玄帝也不例外。
承安公主借助纯臣集团之口向桓玄帝纳谏,让他莫要荒废朝政,莫要亲近阉党小人,莫要频繁服用一些来路不明的长生丹药,但桓玄帝弗听,愈发刚愎自用。
前夜寿宴上,泰山三郎敬献上了一枝凤麟花,声称若炼成了丹药,必会延年益寿。
承安公主不知泰山三郎是从何处找来这种药草的,但她颇觉不妥,担心扰乱了天道——她想起了畴昔王栩送给自己的獒毛大氅,那完全是用三条无辜的生命换来的。
同理,泰山三郎送来的这枝凤麟花,会不会也是以某种悖逆天道的方式夺取来的呢?
她委婉地劝过几回,桓玄帝并不以为意,反而对泰山三郎所送来的寿礼极其满意,给了不少人封官加爵。
这几日在绿石山庄上,桓玄帝命礼官举行着流水席般的夜宴,泰山三郎一直是座上宾。
整座朝堂上下,已经没有纯臣说话的份儿了。
承安公主归属于后宫阵营,不得干政,哪怕是帝王最宠爱的小女儿,她也需要在合适的场合说合适的话。
眼下,承安公主吩咐高嬷嬷端来一碗汤药,道:“此则安神助眠的醒酒汤,儿臣亲自在小厨房里煲的,父皇今夜应酬想必是累了,喝醒酒汤正合适。”
桓玄帝展颜笑了,道:“不愧是朕的好女儿,这般体贴朕。”
他接过醒酒汤,一饮而尽。
一旁静静听着的淑贵妃,眼波盈盈,莞尔不语,纤纤细指却勾着桓玄帝的腰带,作势要将他勾到床上去。
桓玄帝感受到了她的暗示,将汤盏给了高嬷嬷,掩唇轻咳了一声,提醒在孩子面前注意点。
淑贵妃淡扫了承安公主一眼,把手识趣地从帝王的腰带上松开。
承安公主挂念着伏喜师傅,他们还在床榻底下。
为了要让任务顺利完成,她往安神汤里加了些酸枣仁、干百合与合欢皮,此则助眠的特效方子,准保一觉睡到天亮。
承安公主离开去,往床榻底下看了一眼,与芙颂确认了眼神后,她快步离开了,先在隔壁配殿里候着。
——
芙颂静静等着桓玄帝入睡,不一会儿,床榻上就响起了宽衣解带的窸窣声,她心内一喜:“桓玄帝终于要更衣了吗?”
她敛声屏息,示意身边所有人都安静。
烛火温黄的光影一路摇曳入内,宁谧的寝宫里,响起了一声淑贵妃的娇吟:“人家今天想在上面,好不好?……啊!”
桓玄帝命令:“小声点,韶韶在隔壁睡着,你咬着丝帕,别教她听见。”
芙颂微微蹙眉,怎么这两人对话这么奇怪……
忽听什么东西忽然撞在一起的声音,好生激烈,待她反应过来之时,床榻上已经传了女子娇软销魂的叫喊以及男子粗嘎厚重的呵喘。
芙颂:“……”
饶是她再迟钝,此一刻也明晓上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啧,”躺在最外边的梦嫫漫不经心道,“他们在做-爱啊,怕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了呢。”
芙颂听得面红耳赤,面颊也开始痉挛起来,耳根掀起了一片滚热,热意朝着身体蔓延开去,掌心腹地和后颈等处慢慢溢出了冷汗。
承安公主不是给桓玄帝喂了助眠汤吗,桓玄帝应该马上入睡才是,为何、为何要有如此旺盛的精力做这些事儿呢?
哪怕她在羲和的熏染之下,对男女之事也没什么太深的忌讳,但第一次撞见现场直击。隔着一张床板,那震床的声音从上面源源不断地传至下方,她不知所措,开始有些懊悔当初轻易听从承安公主的话,躲在床底下了。
躲哪里不是躲,偏要躲在床底下!
芙颂无措又焦灼,尿意愈浓,她忍不住并紧了双膝。
那个……如果桓玄帝没那么快睡觉的话,能不能先容她去上个厕所?
好急,憋得好难受。
尴尬又古怪的气氛弥散着床榻底下,每个人的表情都异彩纷呈。
躺在她右侧的翊圣真君低声骂了几句。
当然,他是修行之人,骂也还算是温和了,至少没直接问候桓玄帝的祖宗十八代。
卫摧没说话,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躺在左侧的应龙没说话,但她感觉它的躯体变得很僵硬,体温明显烫了起来,芙颂偎着他,像是偎着一座火炉。
芙颂忽然很好奇,撞见这一幕,谢烬心里在想什么?
第48章
隔着一重昏晦,芙颂凑近前去,贼溜溜地观察着应龙的面部表情,它非常淡定、坦荡,看上去并没有被床榻上的巨大动静所影响。
似乎觉察到了芙颂的视线,它偏眸看了过来,带着一丝探究。
芙颂心虚地撇开视线,不知为何,她一下子想起前夜所做的绮梦,在温热潮湿的梦境里,她如一叶木舟,男人成了操桨的风帆,他们在海里沉沉浮浮,意识被海水撞得粉碎,如若攀上了云端……
不对,为什么要在这节骨眼儿上想这些事儿!
芙颂将飘远的思绪拽了回来,做了好几组深呼吸,才勉强让怦然的心律稍微缓和下来一点。
床板震动了不知多久,约莫有一个时辰,然后才慢慢消停了下去,两人又说了一会儿甜言蜜语,最终臻至安谧无声。
看来,桓玄帝和淑贵妃是睡着了。
芙颂吩咐梦嫫先出去,梦嫫慵懒地起了身,往外挪位,应龙随之起身,芙颂也早已按捺不住,从床榻底下爬了出来,却被应龙拦住,芙颂急得用气声道,“做什么?”
她要去厕室啊!她好急!急死了都!
应龙眸色稍凛,对着芙颂轻轻摇摇头,示意有人来了。
卫摧也感受到了不速之客的气息,凝声道:“他怎么来了?”
只见一道紫色人影从天窗上幽幽缓缓地落入寝殿里,悠闲地晃着折扇,温黄的烛火覆照在扇面上,扇面随着他的动作平铺开去,露出一行傲慢的大字:「小爷天下第一帅」。
此人不是泰山三郎,还能是谁?
他怎么会突然夜访桓玄帝的寝宫?
芙颂倏然想起,她的糖罐子落在了泰山三郎手上,莫不是泰山三郎服用了读心糖丸,洞察出了她今夜的计划,所以前来阻拦?
若真是这样的话,事态就变得棘手许多了。
赶在他发现前,芙颂一行人只好又重新躲入床底下。
这一次比先前更拥挤了,队伍成员的位置还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她左边是应龙,右边是卫摧,这俩男人将她挤成了夹心饼,让她进退维谷,饶是想偷溜去厕室,也显得很困难。
另一头,翊圣真君不解道:“我们为何要藏?对方不过是一只骚茄子,直接打昏他并塞进床底下,不就行了?”
呃,他说得好有道理。
芙颂现在一点儿都不想躲藏在床底下,四肢难以展开,左支右绌,太挤了。
芙颂鼓励道:“好,你行你上。”
翊圣真君匪夷所思道:“你让我上,我在最里面,怎么上?除非把床掀了。”
把床掀了?这如何使得!
芙颂转移目标:“卫摧,你上。”
卫摧道:“我是想上,但我也在里面,让最外面的人先上。”
最外面的人……
那就是梦嫫。
芙颂挑了挑眉,道:“梦嫫?”
没人应答,芙颂连唤三遍,无人响应——呃,这厮八成又去外殿的铜金鼎吸烟了。
真是该靠谱的时候不靠谱!
她如今唯一能够委托的人,就只有应龙了。
倘使能按时完成任务,暂且打一下自己的脸,好像也问题不大吧。
“龙龙,能不能去帮泰山三郎打昏呀?”芙颂扬起手,揉了揉应龙的脑袋。
谢烬忍俊不禁,不是说要跟他绝交一个时辰么,现在一个时辰都还没过去,主动来找他说话了?
有求于他的时候,她才会用这么温柔的口吻跟他说话。
应龙啾啾了一声,无声无息地纵身飞出。
这一回泰山三郎没有带贪鬼,变得极好收拾。
谢烬随手捏了一只小火鸟,气定神闲地袖手一挥,小火鸟扑棱着翅膀,从泰山三郎背后一掠而过,掠出了窗槛处,故意在窗外的草木里发出了声响。
泰山三郎草木皆兵,疑心窗槛外有埋伏,也随之亟亟追缴前去。
摸着黑夜找寻到了声源,适才发现是一只鸟,当他把鸟揪在掌心间时,鸟忽地化作了一团昧火,灼烧在泰山三郎的掌心间!
“嘶……好烫!”
泰山三郎捂着烫手痛吟了一声,后知后觉中计了,这只鸟根本就是一只声东击西的诱饵,是有人故意放出这只鸟,引他离开寝宫。
泰山三郎将小火鸟甩开,欲踅回寝宫,哪承想,他后背罩下来一个庞大的黑色人影。
泰山三郎返身一望,只一眼,人都傻了,只见翊圣真君如泰山压顶一般,从高处朝他倾轧袭来!
砰!
泰山三郎躲闪不及,当场被翊圣真君狠狠压在地上。
“快放开小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