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饱含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他松开了手，一直在天花板上盘旋的福克斯鸣叫一声，俯冲下来，邓布利多伸出手抓住了它长长的尾羽。
  一道耀眼的火光爆发出来，一人一鸟消失无踪。
  哈利死死按着自己的额头，低头大口喘气，姜灵沐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不远处响起一阵咳嗽声，福吉几个已经醒了。
  福吉傻愣愣地看着一片狼藉的办公室。
  “他在哪里？！他去了哪里？”
  金斯莱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沉声说道：“我不知道！”
  乌姆里奇：“他不可能幻影显形——壁炉也不能用！”
  德力士：“楼梯！”
  德力士快跑几步，撞开办公室的门率先跑了出去，福吉他们一窝蜂地跟上，珀西抱着羊皮纸匆匆跑在最后——他们去抓捕邓布利多了。
  校长办公室再次安静下来，麦格教授叹了口气，她抽出魔杖，对着玛丽埃塔挥动了一下，她立刻闭上了眼睛软倒下去。
  而在她倒下之前，麦格教授的漂浮咒已经到了——她就这么漂浮在半空中。
  麦格教授再次挥动魔杖，被炸翻的办公桌恢复成原样，办公室里厚重的灰尘一扫而空，那些陈列在架子上的、桌子上的银质的小玩意儿已经停止了运转，整间办公室安静得要命。
  “这里恐怕会封存一段时间。”
  麦格教授伤感地说。
  她转头看向哈利。
  “回到寝室去，波特，去和你的朋友们待在一起，从今天开始，学校里已经不再安全了。”
  显然，她会亲自把玛丽埃塔送回拉文克劳学院。
  他们离开校长办公室，滴水石兽跳回到原本的位置，死死守住校长办公室的入口。
  麦格教授和玛丽埃塔消失在黑暗里。
  哈利显得很不安，他伸手抓住了正看着麦格教授背影的姜灵沐的手腕，他甚至忽略了一直沉默地跟在他们身边的斯内普。
  “我，我感觉自己在做梦？邓布利多教授真的离开了？”
  姜灵沐：“我想是的，哈利。”
  “可是……”
  “你不用担心，或许这也只是校长先生计划里的一环呢？至少他现在很自由，摆脱了没完没了的监视，他会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想了想，姜灵沐又补充道：“顺手还能捞你一把。”
  哈利看上去仍旧十分不安。
  “我又有那种感觉了，十七……就在邓布利多教授抓住我手腕的时候，我好像感觉自己又要变成那条蛇。”
  “或许这就是他不肯和我接触的原因——伏地魔在通过我监视他，是不是？伏地魔想让我攻击他，甚至想附在我身上，趁机杀了他……”
  姜灵沐能感觉到哈利的手在微微颤抖。
  “又或许，伏地魔想看邓布利多教授杀了我，如果我被附身成功了，杀了我就等于——”
  姜灵沐打断他。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早在五年前，伏地魔就随着奇洛的死彻底死去了，是不是？”
  “相信你自己，哈利，你永远都不会任他摆布，你不会被他控制，就算你没有学会大脑封闭术，他也不会成功。”
  “你们就算有再多的联系，再多的相似之处——甚至他利用你的鲜血复活，但你们的灵魂是不同的，完全不同。”
  哈利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他揣着满肚子的心事，神情恍惚地穿过走廊，往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走去。
  姜灵沐和斯内普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胖夫人画像的后面，这才离开。
  下楼的时候，他们还能听到福吉他们四处搜查楼梯弄出的动静——他们脚步沉重，魔杖亮起刺眼的光线，走到哪儿就被墙上的肖像画喷到哪儿。
  一直走到门厅，姜灵沐打算先回家了。
  斯内普站在通往地下教室的楼梯口，安静地看着她。
  姜灵沐嘿嘿一笑：“需要我送你回去吗，教授？”
  斯内普的嘴唇动了动。
  “……姜，我的灵魂是什么样子的？”
  姜灵沐没想到斯内普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她认真思考了一下。
  “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教授，你见过阳光下的鸦羽吗？”
  “就算是纯黑的底色，也能在光线照耀到的时候折射出绚烂的光彩。”
  光影交替的时候，光芒明明灭灭之间，绚烂和黑暗交相辉映——他的灵魂如此强大，如此复杂，如此丰盛，如此迷人。
  师父说的不对，她不是喜欢收集奇奇怪怪的东西——她只是比别人更加敏锐，能发现奇怪下隐藏的难以言说的壮阔的美丽。
  斯内普没有要求姜灵沐把他“送”回地窖办公室，闹哄哄的动静从楼梯上传来，斯内普快步走到她面前，用力地拥抱了她。
  姜灵沐被抱得不得不踮起脚尖，斯内普把脸埋在她的肩头，呼吸声有点儿沉重。
  过去了很久，斯内普才稍微放松了力道，他的手指抚过姜灵沐背后流墨般的长发。
  “晚安，姜。”
  他在她耳边说，声音里带着不甚明显的鼻音。
  第120章 我需要一点点帮助
  转过天一早，无数猫头鹰涌入礼堂，大部分收到信件的学生都是懵的——今天就是复活节假期，他们马上就会登上通往伦敦的火车。
  在他们回家之前给他们写信？
  学生们接二连三地拆开信封，礼堂里很快响起倒抽凉气的声音。
  格兰芬多的长桌上气氛低迷。
  显然，【D.A】成员中格兰芬多学生数量最多，在昨晚被追捕之后，他们回到公共休息室就一直在等哈利的消息。
  哈利回去了——自然会把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
  他们是最早知道邓布利多被逮捕、不得已离开学校的人。
  当然了，哈利隐瞒了见过珀西的事情，现在双胞胎只要听到这个名字，就像是被点燃的烟火一样炸起来。
  姜灵沐抬眼往其他学院的长桌上扫了一眼，距离格兰芬多最远的斯莱特林一如既往的安静，以马尔福为首，他身边的很多学生脸上都带着一种……嗯，看上去很讨打的得意笑容。
  拉文克劳长桌上，秋正在哭泣，总是和她一起吃饭用餐的玛丽埃塔不在。
  小獾们拿着手里的信纸，正激烈地讨论着什么，时不时就有人往格兰芬多长桌这边看过来，神色焦急。
  要不是忌惮乌姆里奇，恐怕他们早就冲过来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哈利沉默地对着桌子上的食物，盘子里的香肠和馅饼一口都没有动。
  早饭结束，学生们纷纷起身，哈利浑身紧绷——好在他们还要赶火车，根本来不及询问哈利，哈利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他说：“我想，我最近还是不要去图书馆比较好。”
  甚至连礼堂他也不想来了——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些疑问。
  哪怕邓布利多另有考虑，他也不能告诉其他人……难道要告诉所有人，邓布利多是为了保护他才不得不离开吗？
  金妮正好从他身边路过。
  “没错，哈利，如果你需要什么书，我可以帮你借，这个假期我会留在城堡。”
  哈利：“谢谢你，金妮。”
  罗恩阴阳怪气地开口：“你怎么不帮我借书？我可是你的哥哥。”
  金妮毫无兄妹爱地翻了个白眼：“哦，你也可以不是。”
  赫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罗恩表情幽怨。
  赫敏：“别担心，哈利。”
  哈利的笑容很勉强。
  假期的前几天，姜灵沐一直沉迷于熬制魔力恢复药剂，经过一段时间的售卖，之前积攒的库存消耗一空。
  另外，她也终于把招聘魔药方面的兼职学生这件事提上了日程，她拉上斯内普，对提高班和毕业班的学生名单研究。
  其实也没什么好研究的，两个班级的学生甚至填不满一张几英寸的纸条。
  姜灵沐能有什么办法？她又不能吐槽斯内普收学生的标准太高，只能忍着。
  再去掉韦斯莱家双胞胎，去掉塞德里克，去掉不差钱的几个斯莱特林纯血统，她选择的余地实在是不多。
  最后，姜灵沐决定除了以上被排除的名额外都试一遍。
  留校的现在就去约谈，回家过节的等开学之后再谈。
  一出手她就成功了，先拿下了两名拉文克劳的魔药提高班学生，姜灵沐马不停蹄地把一堆熬制简单魔药的活儿分配给了他们。
  魔药材料她提供，支付一定工费，工费和成功率直接挂钩，失败品多了就按照比例扣除一定工费，学生没什么意见。
  招聘的事算是解决了一半。
  其实姜灵沐还在打低年级魔药学教授的主意，一位很年轻的男教授，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躁动不安的单身狗的气质——应该不会拒绝外快。
  可惜人家离校过节去了，也得等开学之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