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作者:
朝拾夕阳 更新:2025-09-01 08:56 字数:3320
被这么一打扰卫徵也没了困意,他想了想,让暗处的死士叫来了阮行继和钟桐二人,随后又吩咐死士们盯紧了寝宫的四周,别让任何人闯进来。
比两人先到的是暗卫统领段林,卫徵直奔主题的问:“段林,淮南王世子与王悉那十万大军已经到哪儿了?”
段林从袖袋之中取出一封密函来,双手捧着递到他面前。
“淮南王世子于今早暗中进入了京城,现如今正在齐王府上。”
五皇子此前被封了王,但由于腿伤未愈,老皇帝在皇宫外为他赐了一座齐王府,在五皇子接了封王圣旨后便被移居到了齐王府内。
两人合计的是谋朝篡位的大事,淮南王世子当然不能光明正大的进京,只能易容进京后藏匿在齐王府上。
“至于王悉和那十万大军脚程要慢上许多,但目前已离京不到八百里,再用上三日就能抵达与禹城相邻的隋州郡。”
“五哥还是太心急了些。”卫徵合上密函,摇头嗤笑了声。
他问段林:“你不觉得他们来得过于顺利了吗?”
段林一怔,这时细细想来,也察觉其中等我不对劲来。
十万大军从边塞日夜兼程的偷渡进京,哪怕是绕着无人的荒野前行,也断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走漏。
十万大军的踪迹哪是那么好遮掩的?
卫徵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好整以暇道:“你猜父皇和太子,他们有没有察觉出什么来?”
段林听懂了他话中深意,立马拱手道:“属下这就派人去探一探宫里的消息。”
卫徵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在他准备起身退走时,突然又把他叫住。
“对了,顺便吩咐一下卫一,让他去拜访太傅一趟。”
“该怎么做,不用本王吩咐了吧?”
他下着命令时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可眼底却分明是刺骨的冰冷。
五哥螳螂捕蝉,那他这只黄雀,也该收网了。
段林走后没多久阮行继二人就走了进来。
阮行继性子直爽,惯来不会搞那些弯弯绕绕,他一进了屋内就直奔主题。
“王爷打算哪天才醒?我好准备准备,样子总得装得像一些。”
卫徵气定神闲道:“不急,等过两日再说。”
卫徵这神态一看就不是为了解毒的事情找他们的,阮行继与钟桐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那王爷找我们,是为了何事?”
卫徵微微眯眼,眼底闪过一抹算计的精光。
他说:“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需要你们在父皇面前说几句话便可。”
阮行继与钟桐来了兴致:“王爷请讲。”
三人凑到了一起窃窃私语。
。
卫三被带到了承云殿,这次虽是封贤王侧妃,但由于是皇帝亲自盯着的婚事,礼部尚书格外的重视,这一趟是他亲自来的。
“严大人,让您久等了。”
卫三见着人第一件事便是先告罪,礼部尚书可不敢让他给自己行礼,尤其是对方伤了腿坐着轮椅的状态下。
礼部尚书在他恭腰时就快步上前扶住他双臂:“云侧妃不必多礼,是下官冒然造访叨扰到您了。”
他把卫三扶正便立马收回手,虽说两人都是男子,但如今眼前这位马上就是贤王的云侧妃了,该避的嫌还要避的,若是传出风言风语,以贤王对云侧妃的重视程度,他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他心有戚戚的拉开了与卫三的距离,提起了正事来。
“下官的来意您应当是知晓了,不知云侧妃眼下有没有空闲,让绣娘量一下您的衣着尺寸?”
卫三道:“有的。”
礼部尚书眼下一喜,连忙吩咐身后的绣娘领卫三到耳房去量尺寸。
卫三被绣娘们拿着布尺上上下下的量了一通,量完了尺寸绣娘们又取了好些布匹的样式花纹让他挑选,这一通忙活下来已是大半个时辰。
将礼部尚书与绣娘们送走后,卫三匆匆忙忙回了主殿。
他一直记挂着卫徵说等他回去的话,难免走得急了些,等他踏进寝室的门时鬓发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那么急干什么?后头是有鬼追着你还是怎么着?”
卫三一进门就被等候已久的卫徵拉进了怀里,见他汗津津又细细喘着气,顿时不满的数落了起来。
他嘴上不饶人,可手上的动作却极其温柔。
他取了一张锦帕,仔细的替卫三擦着额上的汗珠。
卫三舒服得微微眯眼,低声解释道:“主子说要等卑职回来,卑职怕主子等久了,这才心急了些。”
卫徵顿了顿,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缘由。
他的小死士无论何时,总是将他的每一句话都牢牢的记在了心上,也难怪自己会心甘情愿的一头扎进去。
毕竟谁会不喜欢温柔漂亮武功高强,对自己还百依百顺的爱人呢?
卫徵觉得当时自己将中了媚毒的卫三带走,是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第60章 六十他素来不通情爱
贤王府内,卫徵美人在怀沉醉温柔乡,被强加了任务的成兰心情却不太美妙了。
他尚未下值便差人送了拜帖去太傅府上,正好在下值时随从带着太傅的回帖回来了。
成兰拿着回帖,回府拿了两坛陈年好酒,坐着马车晃晃悠悠的去了太傅府。
下人看了眼回帖便放了行,由管事领着他往宴客厅去。
“状元郎怎的想起来看看老朽?”
太傅早已在客厅之中等着他,正一手负在后腰上立于一扇屏风前,一手提笔为屏风上画了一半的寒梅点缀最后的花芯。
成兰躬身稽首行了个礼爽朗的侃笑道:“学生前几日寻了两坛上好的女儿红,想着独饮未免浪费了好酒,又听闻太傅喜好美酒,便自作主张的送了拜帖来叨扰太傅了。”
“哦?”太傅一听他说有好酒便来了兴致,“状元郎送来的好酒,那可得好好品尝品尝。”
他示意成兰快些坐下,由着下人招呼他落座,又让管事传膳。不多时,婢女们端着鱼肉酒菜,流水似的的端了上来摆桌。
陈年女儿红被掀开了坛口的封泥,醇厚浓郁的酒香瞬间弥漫在空中,引得人馋虫涌动。
太傅眼睛一亮,没忍住夸赞了一句:“果真是难得的好酒!”
成兰但笑不语,亲自为太傅满上酒盏。
“来,学生敬您一杯。”
他双手托着酒碗,也不等太傅表态,直接仰头一口气喝完了一碗。
太傅最喜欢与爽快的人饮酒,在成兰一碗入肚以后,他便反敬酒了回来。
两人你一碗我一碗的将两坛女儿红喝了个精光,就这样仍觉得不过瘾,喝高了的太傅马上叫来管事,让他把自己前几年埋在树根下的好酒挖了出来。
两人都喝得来了兴致,最后结果便是都喝高了。
太傅喝得开怀,对成兰的态度便越发的热衷。他不喝酒时嘴巴极严,喝高了后便开始侃天说地胡言乱语了起来。
两人从诗书经纶说到野史流言,又从市井传闻说到家国大事。
“老师,实不相瞒,学生近来是极为苦恼啊。”
成兰见火候差不多了便开始抛钩子等太傅上钩,被酒精麻痹了大脑的太傅果然上了当。
只听他大着舌头问:“什么事儿能难道你啊?说来老朽听听,说不得能为你指点一二。”
成兰一听就放开了话匣子,他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道:“近来太子与五皇子都有意拉拢学生,太子宅心仁厚是难得开明的储君,而五皇子有勇有谋家世沛然,未必不能越过太子成为登顶皇位的皇子。”
“太子与五皇子同时抛来的橄榄枝,下官属实不知该向谁站队为好。”
他像是当真极其苦恼的长吁短叹,太傅嗨了一声,嘀咕了句:“你呀别急着站队,眼下你谁都不用选,他两都难成气候。你呀,只需保证好自身便好,其余的什么都不必管。”
成兰捕捉到他话语之中的漏洞,他心中一喜,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半分来。他故作惊讶的问:“太傅这是何意?难道太傅更看好贤王殿下?”
太傅呷了一口酒,闻言摆手道:“他也不成,你也莫要多问,剩余的事情,老夫可不会再透露任何一点了。”
太傅说不透露,但成兰已经猜了个七八分。
太子与五皇子没有可能,贤王也不能荣登皇位,八皇子年幼不谙世事肯定也不会有他什么事,而九皇子乃是宫女爬了龙床诞下的身份尴尬,更不会是他。
皇子们几乎被一一排除,成兰一时之间还真猜不到老皇帝到底属意谁来继承皇位。
。
从太傅府出来已是亥时三刻,成兰醉醺醺的由着下人搀扶上了马车,马蹄踢踏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哒哒回响。
马车刚离开太傅府所在的街道,成兰缓缓睁眼,眼底清明不见一丝醉意。他撩起车帘看了一眼,确认四下无人后,他压低声量对赶车的马夫道:“你自驾马回府,我还有事要去办,记着别让人察觉端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