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作者:
云霄桂月 更新:2025-09-01 08:57 字数:3291
可先帝本来就不记得陛下生辰,即便有礼官提醒,先帝还是记错了时间,当众口误。
只是先帝话一出,底下的人也不好驳了先帝的面子,于是一个个装聋作哑,给陛下的生辰提早了一个月。
后来陛下登基,对于生辰也不看重,就放任这假生辰过了七年。
可到了今年,一切都不一样了,假的真不了。
第84章 龙龙逆袭第八十四日
元入潭采了一个多时辰的朝露,也只攒了一竹筒。
他将竹筒的朝露倒入木桶里,只能为木桶遮个底。
元入潭迷茫望着木桶,困倦也浮了上来。
他让人收拾好木桶,飞到两仪殿,趴在伏祟的怀里,失落又难过。
伏祟叹息顺着小金龙的背,见小金龙无措握着龙角,问他。
“先生,我怕我攒不够聘礼。即便我每日提前两个时辰醒来,可能也接不够。”
伏祟温和揉着元入潭的眉心,说出了真假生辰一事。
元入潭惊了,上半身直起:“照这么说,先生的真正生辰是……”
伏祟道:“十一月初九。”
元入潭眼睛瞪大:“那就是还有近四十日!”
伏祟颔首。
元入潭既松了口气,又对那素未谋面的老头多多了一股怨气,他压低眼皮趴在伏祟腿上,嘀咕。
“这样的话,我就能准备得更精细一些了。”
元入潭五肢软若无骨,享受先生为他按揉全身,金瞳眨了眨。
“今年先生终于过对了生辰,龙要给先生好好准备一份寿礼。”
伏祟浅笑道:“寿礼不重要,元宝切勿过于操劳。”
元入潭眯着眼睛,瞳孔悄悄一偏,暗中偷看。
“龙不操劳,龙每年二月初二生辰,都是自己给自己办的生辰宴。”
“嗯?”伏祟注意到这段话:“元宝的生辰宴?”
元入潭点头:“对,二月初二。”
伏祟揉着龙头:“倒是个好日子。”
金色龙头点了点:“二月初二确实是个好日子。”
伏祟被逗笑了,低声道:“待到明年二月初二,朕亦会给元宝好好办一场生日宴。”
小金龙尾巴轻轻晃了晃。
元入潭忙了一早上都快忙晕了,到了天泽村,直接躺在推车上酣睡。
他睡到了中午,又起来抓鸟。
金色细长的影子在空中钻来钻去,到了傍晚,元入潭已经收集了二十多种不同鸟类的羽毛。
其实,元入潭拦住了数百只鸟。
只是元入潭要求高,羽毛太长他不要,太短也不要,毛发稀疏不要,羽毛没有光泽也不要……
到最后,元入潭带着二十多根鸟羽回宫,将羽毛装进了纯金打造的箱子里。
莫看他羽毛这边收集得快,他今日摘下的都是一些常见的鸟羽。
鸟羽越是往后,越是难找,困难还在后头呢。
次日,元入潭又是与伏祟一同起来。
尽管伏祟告诉他时间还早,可以先歇息几日。
元入潭不愿意,谁家找伴侣不是越早成事越好?
元入潭早上接露,傍晚采羽,一有时间就哼哼唧唧趴在伏祟腿上,让对方摸摸他。
元入潭这几日也确实受了累,中午他从推车上醒来,吃了口摆在面前的糕点,眼皮都快合在一起了。
他听到甄江终忧虑道:“元大人,下官近日总是有些不踏实。”
“嗯?”元入潭抬起眼皮。
甄江终看向上空:“大玄这些年来多灾多难,最近却一直太平,下官放心不下。”
元入潭将其记在心里,果然过了两日,老槐树隐匿身形,来找元入潭了。
老槐树躬身,偷偷用树叶遮挡身上的裂痕,忧心道:“大王,小的知道您如今是站在玄朝这边,因而特意来向您禀报。”
“何时?”元入潭问。
老槐树回答道:“大王可听过地龙翻身?”
元入潭顿了顿,老槐树树冠更低,讲出了精怪的视角。
原来整个地面下封印着一种古兽,古兽本体为地髓。
上古龙族陨落时,一滴精血滴入了低缝里,与地髓混合,成了地龙,也可以当作是土龙。
地龙应天命而生,其使命便是震动大地,令地面分割漂移。
地龙因为混了龙血,因而勉强算作龙族。其生来代表着灾恶,为世间万物所不喜。
地龙常年沉睡,遇到大事时,又总会苏醒。
它醒来后,全身胀痛,必要活动筋骨。
只是这一活动,山崩地裂,万物生灵流离失所。
不是没有生灵想要杀死地龙,只是其存在蕴含天地使命,无法彻底消灭。
有时老地龙犯了罪,又或是厌倦常年埋于土壤中,最终身陨,临走前,它会将自己的使命传给幼年地龙。
就这样一代又一代,几十万年过去了,如今的地龙血脉淡薄,已无先祖之勇。
但因地龙身具使命,其翻身让地面裂开已是地龙生来的本领。
至于与其他精怪对打,那便要看这地龙天赋如何,修炼多久了?
元入潭听完,思索道:“大玄地下又有地龙要苏醒了?”
老槐树点头又摇头。
元入潭问其何意。
老槐树道:“虽然地龙有自身喜好,总是有常待的地方,但是玄朝这些年地龙翻身过于频繁。”
元入潭眯眼:“你的意思是……”
老槐树:“有些地龙翻身之地不该在玄朝。”
元入潭脸色一沉。
元入潭下值后,天未暗便入睡。
伏祟只当小金龙这几日乏困,为其掩好被子,便又继续批改奏折。
而在这几日前,来自京城的马车在官道上飞奔,溅起尘土。
车内圆滚滚的东西,因为塞得严实,闷声晃荡。
甄江终查过大玄各地的土壤特点后,命人将地豆良种送到地豆易生长的州县。
临州是玄朝的边境州,沐音县则是临州最贫瘠的一个县。
方三牛是沐音县方家村人士。
方家村本来就是一个穷村子,方三牛更是村里的穷户。
只是他穷不是因为他懒惰,而是父母偏爱其他兄弟。
分家时,父母将家里的祖宅好田都给了大哥,又给了二哥六两银子,小弟虽只给了三两银子,但却将家里的老毛驴分给了小弟。
至于方三牛,多亏了方三牛媳妇与两个老人强行掰扯,才在最后争下一床被子、四个陶碗。
他当时皱眉,心里觉得偏心。
可两个老人却大喊大闹,骂他不孝子,说哪有子女问父母要东西的?
又骂他们家只有三个丫头片子,有什么脸面问长辈要分家的财物?
方三牛咬牙,私底下与父母断了亲。
这些年他白日在外面做苦工,晚上下地顺道做些木工活补贴家用。
就这样他磋磨了十年,总算是给大女儿攒了一根银钗,如此大女儿的嫁妆也不算过于单薄了。
晌午,他们一家五口坐在堂屋里喝着稀粥。
方三牛的媳妇压低声音问:“当家的,这样真没问题吗?”
方三牛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坚定下来。
“既然在县里登记了,种子也领回来了,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媳妇擦了擦额头的汗,捂着心口:“我还是觉得害怕,咱们可是当了一辈子的本分人,今年好好的庄稼不种,去种这种没见过的粮食,这万一出了事……”
方三牛重重吐息,放下手中陶碗。
“既然朝廷让咱们种,那咱们就种,要是真观望两年,这新庄稼早就不值钱了!”
媳妇也想到了三个女儿的婚事,心一横:“算了,当家的,你明日出去多赚些银钱,种子刚下地,我这几日多看看。”
方三牛点了点头:“这些年咱们一日未曾停歇,可手中总是没有余钱。若不是咱们家的好田太少,咱们何至于这些年来回买地?”
媳妇叹息,又有些惶恐。
“当家的,这些年可不太平。陛下确实是明君,赋税低,贪官也少了,只是我听说雁州前几个月才遭了旱。”
方三牛眼珠晃动,不得不说,他也怕天灾。
农家人的命可都绑到了田里,他们沐音县一旦遭个水灾蝗灾,即便他们侥幸活下来,可多年辛苦毁于一旦,那时他们不如死了算了。
方三牛烦躁地揉着头发:“不会有天灾的,虽然其他地方有,但咱们沐音县这些年可没有。最起码让咱们来年收了庄稼,手里攒些银钱……”
媳妇也是恍惚:“当家的,咱们不想天灾这种烦心事了。咱们可以想想其他的,比如等来年咱们靠粮食赚了钱,多给家里添上两个陶盆。”
方三牛点头:“家里那两个碗太破了,边上都是豁口,已经不能用了。”
媳妇补充道:“要是收成可以,我就想办法给咱们全家人做一身棉衣。隔壁小桃家女儿跟咱们老二一个年龄,一到冬天就穿着棉衣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