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作者:
赵庸言 更新:2025-09-01 09:21 字数:3305
徐承熹对安贞彻底死了心,日后这姑娘出什么事千万别找她,她告辞离席,有人叫住她,万万没想到是文贤佂的父親,她记得他,是拜Ben给的资料所赐,常见的韩国男人长相,跟文贤佂有几分相似,区别于一般人的就是气質儒雅,“怎么跟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似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我朋友走了,我还留在这做什么?”徐承熹故意装傻,微笑着说出让人受不了的话,“我跟在座的叔叔爷爷们有代沟,共处一室,如坐针毡。”
崔智友忍俊不禁,下一刻恢复正色。
徐承熹转身离去,侍者拦在门口,等待权贵们发号施令。
“让开。”徐承熹起势干架。
有个较年轻的人对文会长道:“这臭丫头是徐建泰律师的孩子,美国人,会截拳道,喜歡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听说身上还有qiang.外面有狗仔蹲点,最好还是……”
文会长闭眼,最近小鬼难缠,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挥手示意侍者,让徐承熹走。
徐承熹出来,正好撞见边鹤贤,她微笑,“你也参加这种酒局。”
“我对女人有要求。”他说出跟边鹤晟一样的话,“不是什么女人都往床上带。”
徐承熹客观的语气,“听起来不是洁身自好的优良品質,而是看不起人的高高在上。”
“出卖身体的家伙,凭什么让人看得起?”边鹤贤微笑,“别跟我说,她们不想成名,当然,不排除有被经纪公司威逼利诱去献身的可能。”
徐承熹说:“有些孩子不知道社会险恶,被名利场迷了眼,被老男人用包装过的话术诱骗,误入了歧途,她可能一开始都不知道这是不对的,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没有回头路,本质,她是被别人带进了沟里。”被自愿当了玩|物,引導向下堕落。
“我突然发现你是个天真的理想主义者。”边鹤贤惊奇地笑着说:“之前我觉得你现实,事实你一点都不现实,你只是知道现实的存在,但你明明知道了现实,却还是选择天真。”
徐承熹抿紧嘴,一时无话反驳。
“你不知道这个世界就是资本的世界?”边鹤贤惊讶一笑,“就连社会主义都要追求市场经济,想要名,利,得付出代价,否则凭什么给你?你得亮出价值啊,以物换物,这么基本的道理,你会不懂?”
“资本吸的是普通人的血,还打着等价交换的旗号,异化人,用骗局给底层尤其女性挖坑。”徐承熹说,“你是既得利益者,你当然要合理化它,为它百口狡辩。”
边鹤贤轻笑,“我想我为什么越来越喜欢你了,因为我们的思维,看待问题的角度不一样,因为你不喜欢算计,而我的世界需要算计,我不想找一个精于算计的恋人。”
“我现在没心情听你说这些肉麻兮兮的话。”徐承熹与他擦肩而过,也不在意他是否会参加那种声色犬马的酒局,回到会客厅的宴席上,发现人已经少了很多,留下来的基本是正儿八经谈合作的导演、制片、编剧和演员。
徐敏静和殷贤斌倒是还在,跟李美敬正聊天。
她过去辞别他们,与芝荷回去,芝荷先到的家,Ben再开車送,到了她家之后,调车回自己家。
她正准备进屋,就瞧见了边鹤贤的声音,吓她一跳,他老喜欢冷不防地出现,幽灵一样。
“你有什么事?”
他似乎喝醉了,抬手扶额,接着门前的灯光,她这才注意到他手受伤,衣袖都被血浸染。
“你手怎么了?”徐承熹好奇,“被人打了。”
“算是吧。”
“你身手不是很好?又有这么多保镖,怎么会……”
“总有不设防的时候。”
他到底喝了多少,隔着一段距离,她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你赶紧回家吧。”
“你能不能帮我处理一下,我不想让母亲担心,她很喜欢唠叨,也容易被吓到。”
徐承熹不由想起了自己的老母亲,示意他跟自己进了家里,陈妈睡得早,一般九点多就睡了,Dori瞧见边鹤安,先是下意识叫了两下,对着他转了两圈,就没再叫。
徐承熹先是给边鹤安倒了杯温水,示意他喝,之后去拿急救箱,取出里面的消毒酒精,医用纱带和有关药剂,帮他处理伤口。
“謝谢。”
“不用。你之前帮过我,一报还一报。”
“我没帮过你,你是不是就不会帮我?”
“大晚上的,一个大男人受了伤,我也不敢贸然帮。”是刀伤,索性不深,没伤到骨头,消完毒,敷上止血药,徐承熹道:“谁知道是不是坏人。”
他意味深长,“对你来说,我应该就是坏人。”
“资本家确实挺坏的。”徐承熹给他细致地缠上纱带,打上精巧的结绳。
他扬了下包扎好的手臂,“那你还帮资本家处理得这么好?”
徐承熹叹气,有点无奈,“当下这个善意的行为是不分人的。”
他看着她,陡然道:“我很羨慕你。”
“羨慕我?”徐承熹意外一笑,“我有什么值得你羡慕的,你这种什么都有的财阀继承人才应该让人羡慕吧。”
他看着她眼睛道:“你有一颗赤子之心,让人向往。”
第108章
徐承熹轻笑,“你们这种人應该不推崇真善美。”
他直言,“不推崇,推崇的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黑暗,倾轧。”
徐承熹说:“你本身还是认同这一套的。”
“不是认同,是適應。”邊鹤安道:“我是社会达尔文主义的践行者。”
社会就是丛林,弱肉强食,但是徐承熹会不断暗示自己得与这样的社会保持適当距离,关键时刻得遵循自己的体系,尽管她已经入世了。“社达符合人
性,但它是消极的,其动力很大程度上来自于外部的压力和评价体系,有些人可能会崩得太紧,就泄气了,认同社达,很可能会被社达吞噬。想要真正的持续不断地往上升,得源自于内在的驱动力,比如热爱。”
邊鹤安侧头看她,“所以你热爱艺术。”
“没错。”最近写剧本写多了,访问的人颇多,徐承熹好奇:“你接受的大概教育是什么样的?”
邊鹤安说是黑暗教育,绩优主义。跟不同国家地区最出色的同龄人恶性竞争。“我小学在美国读,初中在瑞士读,高一那年转去了北京,高三又回到了美国。”
意料之中。很多财阀子弟都去北京、上海上过学,还学中文,徐敏靜、崔敏珠就是其中之一。思及荣盛集团的投行在中国布局,徐承熹道:“去北京读书,是为了知己知彼?毕竟中国是亚洲最大的市場。”
“是。”
“你以前在北京哪所学校读书?”
邊鹤安说人大附中。“对于中国,比起国际学校,私立学校,我父親更认可公立学校,认为里面有最严格、系统、优质的教育。”
“站在家族的立場,你父親是对的。”徐承熹说,“那里是内卷的斗兽場。”
“内卷?”
徐承熹解释了下在中国内卷的意思。
“形容得对。”
“你應该是在人大附中的国际部吧,没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没有。”边鹤安迟疑了下说,“开始去的时候,那里的孩子,热情得让人不自在。”
徐承熹失笑,“很多中国人对外国人是这样热情,你不喜欢?”
“并非不喜欢,只是起初不适应,我习惯了并不热情的环境,对我来说,他们只是暂时性的竞争对手。”
徐承熹一顿,理解之余无奈,这样的人,会失去很多快乐。她顿覺好奇:“你喜欢我什么?”
见眼前的男人難得一怔,反应不及,她心想还好,没进化成机器。
“我相信你接触到过很多出色的女生,我也相信你的家庭,追求门当户对,你本身也认可,王子找的是公主。”
“这个世界没有谁是王子和公主。门当户对,本质追求的是认知处于一个阶层,家世相当的两个人,认知不一定一样,徐敏靜和边鹤贤就是例子。”边鹤安看着她,认真说:“出身不同的人,也会因为后天的教育,历练,达到差不多的水平,如果你不会,我可以教你。”
徐承熹笑着反问:“怎么就不能是我教你?虽然你履历漂亮,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学富五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他哑然失笑,“好,你教我,我们互相学习。”
徐承熹懊恼,反应过来自己中了他的套。“别说这种话。”
他蓦然道:“说实话你并符合我最初的择偶标准。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意識到自己喜欢你,承认自己喜欢你。”
徐承熹一时怔住。
边鹤安很早就认識徐承熹。弟弟有一段时间总跟他念叨,说自己喜欢的女生叫承熹,变得非常帅气,很多矛盾的特质都集合在了她身上,她的形象在他眼前逐渐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