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太爱我了怎么办/我是雍正嫡次子 第132节
作者:
梦自闲梦入槐柯 更新:2025-09-02 08:41 字数:5290
巴腾微微拢眉,警惕地瞥了一眼旁边一直低调的常保,想了想自家也不是没有倚仗的,干脆直问:“朱公公,下官有一事不明,想请公公解惑。下官自认于太子殿下面前并无功劳,不知殿下今日为何突然赏赐?”
常保感受到对方的视线,心中一叹。
朱意远仿佛什么都没发现,依旧笑眯眯地道:“大人想知道殿下为何赏赐您?一观匾额便知。”
巴腾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那罩着红绸的匾额。
朱意远什么话都没说,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巴腾看了一眼常保,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家人,沉默了片刻才大步走过去,抓住红绸顿了顿,干脆利落地将其扯掉。
“啊!”一声小小地女子惊呼响起。
在场人却没有人看她,都看着那匾额上的大字。
“有福之女不入无福之家。”
常保看着这几个大字,心绪复杂,早在太子殿下写的当场,他就知道内容是什么,这一路不停地在想,不得不承认,比起他想以求娶来弥补自己的过错,太子殿下的这种处置不知好了多少。
他,太自以为是了。
巴腾来愣愣地看着匾额,有些反应不过来。
“皇上一直很重视民间风气、常常嘱咐各地的大人们要关注移风易俗,太子殿下对这一块也很关注,因此听说了贵府之事后,便写下这幅大字赏给贵府,意为正民间之风,所以大人不用太过在意,殿下并无别的意思。”朱意远含笑道。
巴腾心头臌胀,他转身郑重冲朱意远行了一礼:“请朱公公代下官向太子殿下……”
“格格!”
……
“不是说那位姑娘病了吗?怎么会出现接赏,还当场晕倒。”弘书听完朱意远这一趟差事的汇报后问道。
朱意远含蓄地道:“奴才也不知,那姑娘是在毕鲁福晋之后自行来的。”
弘书了然,看来这姑娘是自己跑过去的。估计是听到常保跟着一块儿,怕自己是被常保请去威逼他家人,说不定还抱着牺牲自己保全家人的念头。
差点自己就成了那反派恶人了。
“常保呢?”弘书问道。
“常保大人出来之后就告辞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朱意远斟酌了一下,小心道,“奴才瞧着,常保大人像是受了打击。”
弘书摇摇头:“算了,不管他,让他自己好好想想吧,姻缘一事强求不得。”
……
“格格怎么样了?”女儿大了,巴腾作为父亲,不好再去女儿的院子,只能在前厅焦急地等待下人来传消息。
下人露出喜意:“格格醒了,大夫说只是一时心绪激动,没有大碍。”
“好。”巴腾松了口气,“福晋呢?”
“福晋还在陪格格。”
内院。
巴腾的福晋,觉罗氏握着女儿的手:“哈季兰比,你也看见太子殿下的赏赐了,可不要再想不开了。连太子殿下都说你是有福之女,额娘看哪个人还敢嚼你的舌根子!那完颜家退了就退了,是他们没有福气,你放心,额娘和你阿玛,一定给你找个比他们家更好的!”
哈季兰比躺在床上,虽脸色还有些惨白,却觉得多日来横亘在她心口的那团棉花好似消失了,不再连呼吸都感到困难,通畅极了。面对额娘的劝说,她垂着眼帘沉默了许久,突然轻声道:“额娘,答应钮祜禄家吧。”
“……额娘回头就去郡王府拜见,请伯母帮我儿相看,额娘就不信……”絮絮叨叨的觉罗氏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女儿刚才说了什么,“啊?你说什么?!”
哈季兰比轻轻抬起眼,看着她额娘的目光虽柔弱却也坚定,她重复了一遍:“额娘,答应钮祜禄家吧。”
觉罗氏并没有激烈地跳起来反对,因为一直拒绝常保的其实是她们夫妻俩,女儿对此事的态度是无可无不可。她沉默片刻,抿了抿唇道:“你想好了?钮祜禄家就一个三等轻车都尉的爵,等那小子承袭的时候还要往下降,你若嫁过去……”
哈季兰比打断她额娘的话,出事以来第一次说了长句子:“爵位又有什么用呢额娘?完颜家倒是有个子爵,要是早知道他家是这样的人,您还愿意给女儿定下这门亲事吗?钮祜禄家也没什么不好,虽然没什么权势,但那人还算有担当,人难道不比那不能吃不能喝的爵位强?何况,他现在是太子殿下的人,额娘难道以为太子殿下赏赐咱们家没有他的原因吗?凭今儿这个匾额就能看出,太子殿下应当对他还是有些看重的,有了荣宠,还怕以后没有爵位吗?”
屋内寂静片刻后,觉罗氏舒了口气,露出欣慰的表情:“我儿能说出这些话,看来是真的想明白了。”随即她又露出一点为难,“只是,唉,你阿玛非常不喜钮祜禄家,当初就不想放过那小子的,这事恐怕……”
哈季兰比再度垂下眼帘:“阿玛当初还非常喜欢完颜家的那位呢。”
“……”觉罗氏幽幽地叹了口气,“你也别怪你阿玛,当初完颜家确实帮过你祖父,这次也是完颜福晋闹的非要退婚……”
哈季兰比二度打断她额娘,抬眼:“额娘真的觉得,完颜家的当家福晋能以一人之力拗过她的丈夫和儿子吗?”
觉罗氏抿了抿唇,说不出话,半响后,才道:“你好好休息,额娘去劝你阿玛。”
觉罗氏走后,哈季兰比翻了个身,想到这段时间的种种,又想起那匾额上的字。
“有福之女不入无福之家。”哈季兰比呢喃道,“你觉得你家是有福之家吗,那就让我看看吧。”
几日后,常保再次求见弘书。
“毕鲁氏答应你的求亲了?!”
第135章
既然是毕鲁家自愿答应的,弘书自是不会多管闲事的再反对,常保也没有再提什么请他做媒的话,而是再次上门拜托允禧,请他做了这个媒人。
允禧替两家说和后,入宫来找弘书‘算账’:“奴才来给殿下请罪了,奴才不学好、还糊涂,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的以势压人,还请殿下责罚。”
这阴阳怪气的劲儿,弘书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作势给允禧赔罪:“侄儿没有调查就胡言乱语冤枉了叔叔,还请叔叔原谅则个。”
允禧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蹦开,大家闹归闹,这礼可不能真受了。礼不能受,气还得撒一撒,又阴阳了几句,可惜在弘书诚恳认错的态度下,他的阴阳怪气难以为继。
“哼,反正您是太子,您都道歉了我还能怎样。”允禧扬着下巴哼道。
弘书莞尔:“我记得婶婶的生辰是不是快到了?恰好我这里新得了一副沈周的画作,就用这个做贺礼如何?”
允禧最喜欢的画家就是唐伯虎,沈周作为唐伯虎的老师,也很得他推崇:“这还差不多。”傲娇的神情变成喜悦,眉毛轻轻扬起,“我这里也有一个好消息要禀告殿下。”
要是他这赔礼不满意,好消息是不是就没了?弘书心里嘀咕,笑道:“什么好消息?”
“才收到板桥先生的信,上面说,他要同几位好友来京。”允禧道。
“板桥先生要来京城了?!”弘书乍然惊喜,自从知道允禧和郑板桥认识,他就没少打听这位的消息,也写过几封信请允禧转交,想要同郑板桥当个笔友。可惜,郑板桥在与他的通信中,明显比和允禧的客套谨慎,再加上郑板桥诗画双绝,而他恰好在这两方面都没有什么天分,弘书不想为难人家也不想难为自己,干脆就歇了当笔友的心思。
惊喜过后就是疑惑:“不过为什么这个时候突然要来京城,马上就是乡试了,板桥先生不参加吗?”
郑板桥年近四十,此时虽已声名鹊起,但于科举一途并不顺利,如今身上只有一个秀才的功名。而今岁秋,三年一度的乡试又临,这次若不参加,那就要再等三年了。
允禧叹道:“板桥先生的夫人年初病殁了,他与夫人感情深厚,想来是无心考试的,这次听说也是他的友人极力邀请他同来京城,应该也是为了让板桥先生散散心吧。至于为什么选择京城…”他顿了顿,道,“…却是为了来共襄论辩盛会。”
“论辩盛会?”弘书丈二摸不着头脑,“谁办的盛会,我怎么不知道?咱们不是只打算在报纸上做几期论辩专题吗?”
“这就是问题,我不知道背后是否有人煽动,还是真的是民间自发,总之我得到消息,现在各地有许多文人都在赶来京城的路上,理由都是不想错过如此盛会。”允禧严肃说道。
弘书意识到重要性,他皱眉扣着桌子想了一会儿,才道:“我知道了,我会禀明皇阿玛。”
“不过,不论背后是何缘故,既然他们是来参加盛会的,咱们也不能让人失望。”弘书眨眼间就做了决定,“报纸论辩专题是线上,再办一个线下论辩会也不错,面对面的论辩,说不定能激出不一样的火花,介时做好记录,会上的内容还可以再出一期报纸。”
若真是有人故意将人煽动到京城来,不论他打算做什么,先将这些人纳入掌控是不会错的。
“此事就交给你了。”
允禧就和所有被临时增加工作任务的打工人一样,露出一个生无可恋的表情:“我就知道,您现在都是太子了,就不能另外找人来办这事吗?多少人排队等着给您效力呢。”
“我现在册封礼都还没办,不算真正的太子,哪能那么高调。”弘书面不改色地说起甜言蜜语,“再说,那些人哪能比得过禧叔你有能力、还叫我信任,这事背后有人捣鬼的概率很大,交给那些人,我还得防着他们与背后之人勾连,没必要。”
允禧哼哼:“你别给我戴高帽子,我有多少能力我自己清楚,这事要是真有猫腻,我真不一定能把控的住,你还是再找个人和我一起吧。”
这话说的倒也不错,弘书沉思了片刻:“我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到合适的人,这样,你先回去准备着,等我和皇阿玛禀报后再说。”
允禧离开,弘书前往养心殿,向阿玛报备了这一奇怪的现象。
“知道了,朕会让人去查。”胤禛对这件事并没有太过重视,就算这事真是有人预谋,现在不年不节、也不是科举的日子,没有舞弊事件,这些文人就算聚集起来,也闹不出什么大乱子。
他现在更关注的是别的事:“北边传来消息,在长白山发现了韦高宜所说的红豆杉。”
“当真?!”弘书没想到这个好消息回来的这么猝不及防,顿时陷入巨大的惊喜中,“确定真的是红豆杉吗?具体在哪儿?数量如何?多不多?生长情况如何?能不能进行采摘?……”
胤禛被儿子一顿连珠炮似的问题砸过来,几度张口都没能找到说话的机会,最后还是弘书自己想不到还能问什么,闭嘴眼巴巴看着他时,才能说话:“具体情况说的不多,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其就是红豆杉,不过画像和特点都能对上,把握很大。数量不算多,但也不少,发现的那一片树木年龄看着不算小,他们已经在尝试采摘了。”
虽然还不能百分百确定,但弘书心底的喜悦已经控制不住,他的嘴角就没有放下来过:“无妨无妨,先让他们采摘一些样品送回来,让韦高宜认一认……对了,也得叮嘱他们,若数量足够,每棵树需得适量采取,不可过分,要给树留下生机。”
若数量不够……保护珍惜树木重要,弘书抿了抿唇,他自私,对他来说,额娘的命更重要。
胤禛自是不会不知道竭泽而渔的道理:“朕已经吩咐他们了。”
父子俩又说了些红豆杉和太子册封礼的事,弘书从养心殿离开,直奔永寿宫。
“皇额娘!”弘书语气中的喜意是个人都能听得出。
乌拉那拉氏靠在床上,含笑看他从屏风后拐出来,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弘书走到床边坐下,像孩子一样眉飞色舞地报喜:“长白山找到红豆杉了!您马上就有药了!”
作为深知自身情况的病人,乌拉那拉氏自然也早就知道韦高宜和红豆杉的事情,她想活着,对此自然是期盼的,如今乍然听到好消息,不由露出由衷的喜意:“果真?”
“自然!”弘书滔滔不绝地将阿玛说给他的那些情况给额娘复述了一遍。
旁听的碧珠等人喜得双手合十,不住拜神拜佛:“太好了,太好了,多谢各路神仙菩萨保佑!多谢各位保佑我们娘娘好起来!”
“长白山离的近,药很快就能送回来。”弘书握着乌拉那拉氏的手撒娇,“等我册封礼的时候,您肯定能大好了。皇额娘,到时候您要亲眼看着我正位东宫。”
“好,好,额娘一定亲眼看。”乌拉那拉氏泪盈于眶,只觉得连身上的疼痛都轻了许多,“额娘还要亲眼看着你娶福晋生孩子呢。”
母子俩发泄了一番激动的心情,情绪才恢复平静,弘书又给额娘讲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常保的事也提了一嘴。
乌拉那拉氏若有所思后道:“你如今年岁尚小,插手这种事其实不太合适,以后可以先来告诉额娘,额娘帮你处理。这次就算了,不过等两家下聘书的时候,你来告诉我,我赏赐些东西下去。”
其实毕鲁家的事弘书此次处理确实有些不太细节和妥当之处,头一个就是巴腾并不是弘书的人,他贸然赏赐在别人看来就有笼络的嫌疑。虽然胤禛一直在给他的太子之位铺路,看着不像是会在意这些的,但乌拉那拉氏并不会完全放心,皇上现在可能不在意这些小细节,但未来谁能保证呢?弘书一次不注意、两次不注意还没什么,时日长了,这种不注重细节的次数多了,难保皇上心里会不会生出芥蒂。
就像当年先帝宠爱先太子也是有目共睹的,后来还不是随着时间,在一件件小事中消磨殆尽。
当娘的就是会为你操心到每一个你注意不到的细节之处,弘书眼眶酸涩,暗暗祈祷,希望他享受额娘疼爱的时间能长一些、再长一些。
在永寿宫宣泄完感情后,弘书回到毓庆宫,收拢起心绪,又埋首于案牍之中,拿出列着一长串名字的名单。
詹事府的人选,他该定下了。
还有给允禧帮忙的人。
勾勾圈圈,除了何国宗、明安图这些曾经共事过的人,弘书还圈了一些经打听名声不错的官员。
将选定的名单交到养心殿。
胤禛快速过了一遍,然后拿起笔,划去一个名字。
弘书奇怪,探头看去,那个名字是——孙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