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太爱我了怎么办/我是雍正嫡次子 第1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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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自闲梦入槐柯 更新:2025-09-02 08:41 字数:5300
“平身。”乌拉那拉氏噙着慈和的笑意,眼睛里亮着光,声音里听不出半点病意,“今日太子得立、国有储君,皆赖诸位一片为国之心……还望诸位日后尽力辅佐太子……太子亦需修身纳谏……”
一长串话说下来没有咳嗽一声不说,甚至连磕绊都没有打一个。
弘书却没有半点高兴,心里全是心疼和担忧。
好容易等额娘说完,弘书立刻接话:“儿臣谨遵皇额娘教诲。”
“臣等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儿臣还需前往太庙拜谒,先行告退。”弘书走的很急,却不是不耐烦,只是想尽快结束,好让皇额娘回去休息。
乌拉那拉氏从儿子离开前的最后一眼里看懂了他的担心,心中既安慰又酸涩,儿子才这般年纪,从此却再也不能做孩子了。
不,从她病后,儿子就再没做过孩子。
乌拉那拉氏眼泪滚落,弄花了脸上的妆,碧珠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还要圆场:“今儿是太子殿下的大喜日子,娘娘您这是太高兴,喜极而泣了?”
“是,高兴,本宫高兴。”乌拉那拉氏抹了抹脸,“洗了重新上妆吧,还要见后宫嫔妃和王妃诰命们。”
“是。”
坤宁宫一侧,后宫妃嫔的集合点,人陆续抵达后,齐妃作为四妃之首,当仁不让地站出来指挥大家按位份排好队。
其他人都好说,对各自的定位很清晰,就是唯二的两位嫔位,没有动作。
谨嫔钮祜禄氏木着脸站在原地,眼神放空谁也不看,魂魄仿佛都去神游天外,身边扶着她的宫女,头也垂的低低的,恨不得埋进胸里去。
宁嫔武氏攥着帕子,一眼一眼地瞥过去,微微咬唇,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动,按理说谨嫔不仅资历比她老,还育有皇子,怎么也该排在她前面。
但,皇上对谨嫔母子的不喜后宫众人皆心知肚明,四阿哥不仅出家了人还彻底废了,谨嫔也是自从被降位以后再没见过皇上的面,不入冷宫胜似冷宫。从这点上来说,好歹还能从皇上为数不多入后宫的次数里分得一杯羹的宁嫔又怎么甘于居她之后。
面对宁嫔眼巴巴的眼神,齐妃只顿了顿就面不改色地道:“宁嫔,你跟在懋妃身后,谨嫔跟在裕妃身后。”
此时以左为尊,她们这些人排作两列,齐妃在左一,懋妃右一,裕妃左二,自己跟在懋妃身后就是右二,谨嫔便只能在左三。宁嫔心中窃喜,连忙在懋妃身后站好,再拿余光去瞥谨嫔。
谨嫔没动。
齐妃也不出声催促,只肃着脸盯着谨嫔一动不动的看。
懋妃和裕妃仿佛一无所觉,只含笑看着坤宁宫的侧门,其余贵人常在微微垂着头,只管假装自己不存在。
在这寂静无声下,有人注意到前来传唤她们觐见的宫人正在走近,眼见双方距离不到七八丈了,谨嫔才仿佛终于从神游中回过神来,慢吞吞地挪动到裕妃身后的位置。
在场的人竟齐齐松了口气。
一切顺利,没有出幺蛾子。
乌拉那拉氏也没有去找谨嫔的不自在,她是贤惠端庄的皇后,只管接受所有人的拜见朝贺,然后说些场面话,再请她们先去各宫坐坐。
——没有让她们出宫的原因是,所有仪式流程走完后,还会有庆贺的筵宴。
太和殿一处,坤宁宫一处。
太和殿的规模比年宴时还要大些,毕竟年宴时,四品及以下的官员根本没资格出席,就是三品的,也不是人人都能出席。而今日,因为是太子册封礼,要朝贺,胤禛便决定在京的六品以上官员都可列席。
弘书从太庙一回来,就看见太和殿外的广场已经摆好了桌椅,只等一声令下入座上菜了。
这种盛况在他阿玛登基后还真没见过,康熙朝倒是多,尤其是千叟宴时,比现在这场面只大不小,虽然他那时还没出生,但也没少听人说当时的盛况,因为天气冷,当天光炭盆就摆了几千盆。
——突然觉得今儿这天气也没那么让人嫌弃了,起码菜不会像冬天似的一上桌就冷冰冰,人也不会冻得手都伸不出来,拿不住筷子。
不用烧炭,省老些钱了。
第140章
盛大的太子册封礼结束,弘书也只能歇息半日就重新投入到了忙碌中。
“殿下,您来了。”
踏进詹事府,早有准备的何国宗等人齐齐迎接,还要行大礼。
弘书叫停:“不必如此,这里大多数人都曾与孤一同共事过,应当知道孤的性格,礼数周到就行,不必繁琐,行礼的时间都能做不少事了。”
何国宗作为带头的,自是要接好梯子,笑道:“臣等知晓殿下您不爱繁冗的礼数,不过今日是您第一日驾临詹事府,我等也是第一次拜见,自该正式些。”
“是啊,是啊。”
“我等了解殿下的心,望殿下也能理解我等的心意。”
明安图和常保等人连连附和,弘书没有办法,只能受了他们的大礼。
“好了,流程走完了,开始说正事吧。”
詹事府并不是摆着好看的,它是为了辅佐太子学习、处理政事而设立的,同时也是太子培养自己班底的地方,某种程度上,它可以说是弘书的秘书处。
弘书在专门使人做的大会议桌顶头坐下,下面何国宗等人依次落座,朱意远带着人给众人沏茶。
“先来说说,接下来孤有哪些已经定下的事务。”
杭世骏清了清嗓子,开始自己的第一次工作汇报:“皇上已经向礼部下令,接下来直到年底之前,所有比较重要的祭祀活动都需要您参与或主持,臣与礼部确定过,从八月份开始,您需要出面的祭祀有:祭先师孔子、祭大社大稷、祭关帝圣君、太宗文皇帝忌辰、□□高皇帝忌辰、祭历代帝王、祭城隍之神、祭……”
等杭世骏好不容易念完,弘书已经听得神色凝重,光这些祭祀都够他到处跑着忙的,他还有时间干别的吗?但这些也免不了,他能理解阿玛安排这些的用意,就是要用这些名头来让他的太子之位更加稳固。
杭世骏说完还没完,刘统勋又开口道:“除了这些祭祀,殿下您目前已经定下的行程有:视察宗学和八旗旗学,视察咸安宫学,巡视京城内各处育婴堂,出席论辩文会接见各地文人,御经筵讲学……”
这些有些是必须,有些则是弘书自己早早定下的,倒没有什么意外。
“你们两人可有对过,这些事情的时间可有冲突之处?”
刘统勋回道:“臣与杭大人已经核对过,有两处时间有所冲突,已经调整。”不比祭祀定死的时间,他汇报的那些事情时间都可以更改,只管提前几日通知,令相关部门做好准备就是了。
弘书点点头:“稍后你们两个将这个日程抄一份给朱意远。”
吩咐完后,他示意朱意远给在坐各位分发提前准备好的折页:“孤的第一份奏章,便打算上这个,你们看看,商讨一下是否可行。”
常保接过折页,有点紧张,听说奏章写的都是骈文,十分难懂,许多正经科举出来的官员都写不好,还要聘用幕僚专门写奏章。他的文学水平实在堪忧,万一看不懂殿下奏章写的啥怎么办?万一殿下再让他发言怎么办?
心中惴惴的常保硬着头皮打开折页看去,结果第一眼就差点蹦起来:关于京城道路重新规划与修缮,以及道路出行法规的制定。
先不说这行文有多么简单易懂,就只道路修缮几个字,立刻叫常保激动的恨不得来几声猿啸。
这道奏章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是太子殿下上位之后准备烧的第一把火!而这道火竟然是修路!修路唉!殿下早就说过以后再修路都会先考虑修水泥路,而论对用水泥修建东西的经验,在做的各位谁能比得过他!
哈哈哈哈哈,他拔得头筹了!他将会是第一个为太子殿下立下功劳的!
常保的脸就差埋到折子里去了,只有这样,才能挡住他因为强忍而有些变态的笑容。
其他人并没有发现他的失态,大家都在认真的看折子呢,不同于常保的重点放在修路上,何国宗等人对于修路那部分却只是一眼扫过,重点看的是道路出行法规的方面。
在常保终于平复下心情的时候,其他人也将内容看的差不多了。
弘书适时开口道:“都看完了吧?说说,你们觉得此事作为奏章递上去可合适?”
何国宗等人互相对视一下,纷纷点头道:“非常合适。”
右庶子杨炳元道:“京城的道路既是民生,也是咱们大清对外的形象,若能达到您奏章中所写的效果,对于藩国和洋人也是一种震慑。”
见同是新人的杨炳元发言,乌雅开泰也连忙附和:“对,咱们大清乃天朝上国,就要第一时间震住那些蛮夷。”
弘书却摇摇头:“蛮夷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咱们中国自古以来就是礼仪之邦,不论对方是谁,我们都该保持自身的修养和礼数。”
尝试开口的乌雅开泰没想到自己第一句话就得了太子殿下的批评,当下心中一慌,连忙站起来要跪下认错:“奴才口无遮拦,请殿下降罪。”
弘书摆摆手,阻止道:“坐着吧,没事,孤就是提醒一句,以后注意别再说错就是,降罪不至于。”
乌雅开泰惴惴不安地半蹲着,跪也不是,起也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常保看了一眼太子的脸色,就站起身将乌雅开泰拉起来,按在座位上,开玩笑道:“开泰兄快坐下吧,太子殿下肚量最是大,怎么会为了这点小事生气呢?是吧,殿下?”
弘书知道他在活跃气氛,让乌雅开泰和杨炳元这些新人能尽快融入进来,也乐意配合他,假意哼道:“孤是不会为了这点小事生气,不过等道路修缮的时候,若出现任何问题,孤唯你是问!”
常保不怕反喜,立刻挺胸抬头,一副要上战场的样子立军令状:“殿下放心,在修缮期间但凡出现任何问题,奴才提头来见您!”
弘书嫌弃的扯扯嘴角:“孤要你的头有什么用,要真是出现问题…”他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常保,“…刚好医院聘用的那些大夫如今正在练习打针,缺练习的试验体,到时候你就去给大夫们当一个月的试验体吧。”
“殿下?!”常保震惊傻眼的表情不全是演的,因为青霉素的神效,如今太医院和齐聚京城的大夫们对掌握此药物的治疗方法很是狂热,再加上现在又不可能有护士,所以他们个个都在试图自己掌握打针的技能。
想练习打针的大夫太多,需要打针的病患又太少,一时间这些大夫们为了多练习早掌握可谓是花样百出,用儿子仆人练习这是最基本的,大多不差钱的都会花钱雇人来给自己练,可惜打针这玩意儿实在恐怖,尤其是技术不好的,很少接触的古代人受过一次之后能坚持下去的很少,多数都是加钱都不愿意。
这些人回去后,少不了向旁人添油加醋地描述打针这事有多痛,简直堪比一些酷刑,导致谣言越传越广、越传越离谱,现在已经到了吓唬小孩儿都会说“再哭就有大夫抓你去打针”的地步,听说还挺有效。
常保虽然没见识过,坊间的谣言听的可不少,虽然他也知道这其中肯定有夸大成分,但不妨碍他此时浮夸的演出:“殿下,奴才即便犯错,也罪不至此呐~~”“嗤。”弘书被他逗得没忍住笑。
在场众人也配合的哄笑起来:“哈哈哈哈。”
在这种轻松的氛围中,乌雅开泰松开紧攥的手心,心中那股子紧张总算消散了不少。
玩笑过后,弘书正起脸色:“既然大家都觉得合适,那此事就这样定了,现在来商量一下其中的细节,可有需要更改补漏的。”
在群策群力下,不过半下午的时间,弘书的初稿就已经被查漏补缺的相当完善,就连文体,也在杨炳元这个前探花的润色更加漂亮。
弘书满意的点头:“以后的奏章都由杨大人来润色吧。”
词藻优美的骈文他自己当然也能写,但是他事情本来就够多的了,光写这些具体计划就够他死脑细胞的了,写完之后再去润色,他真是没那个精力,再说手底下这么些人呢,总得给人家展示自己的机会吧,不能什么都自己包圆了。
有本书写的好啊,不会带团队你就只能自己干到死!
杨炳元当然不可能拒绝,他在调来詹事府之前,就是翰林院侍读,干的活也差不多就是给皇上的各种政令润色,如今还能凭借这个技能融入太子殿下身边,简直不要太好。
“这个定了,现在来说说,具体的负责人选吧。”弘书放下终稿,看向何国宗,“何大人,你身上还有工部侍郎的职责,修路之事琐碎,需得时时跟进,你看?”
何国宗闻弦歌而知雅意,他也没什么不满,到他现在这个地位,不需要去和下面的人争抢这种‘小’差事来表现自己:“臣恐怕没有足够的时间来负责这件事,不过殿下放心,修路之事介时工部肯定也要参与其中,臣会协调好两方的配合。”
“好。”弘书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明安图,“静庵啊,何大人有工部的职责,继善如今还在去病城,短时间内回不来,两个詹事都不在,你作为目前唯一的少詹事,接下来孤在外忙的时候,詹事府的一切都要交给你来主持了。”
明安图深感肩头责任重大,郑重地道:“殿下放心,奴才一定帮您守好后方!”
他不像尹继善、李清植那样家世深厚,也不像杨炳元、杭世骏他们出身科举,他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蒙古旗人,有幸在先帝时期被选入钦天监学习,却也到此为止,直到他被太子殿下选进谈判团前,他在钦天监已经当了十五年的六品五官正,根本看不到日后有晋升的可能。
他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可能就要老死在五官正的官位上了,却没想到风云突转,不过短短两年多的时间,他就成了太子殿下的属臣,还成为了詹事府的主官之一。
“你也不必紧张。”弘书冲他点点头,“孤最远也就是在京郊,有事只管使人来禀告便是。”
安排好明安图,弘书看向戴亨:“孤准备将此事交予你具体统筹负责,可有信心接下?”
戴亨肃容道:“臣必不负殿下所望!”
“好,你一个人也不成,常保、清植,你二人协助戴大人做好此事。”
常保和李清植立刻接命:“是。”
刘统勋见直接越过了他,有点急,忍不住道:“殿下,臣也可以协助戴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