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太爱我了怎么办/我是雍正嫡次子 第193节
作者:
梦自闲梦入槐柯 更新:2025-09-02 08:42 字数:4676
胤禛点点头。
弘历心中叹息,沉思片刻,想起先前阿玛的不对,还是决定追问:“您早上是不是接到的新消息是和这件事有关吗?如果有关,能不能儿臣看一看,或许能从中看出什么线索。”
胤禛顿了顿,叹了口气,拿出一叠口供递了过去。
弘书细细看过去,很快皱眉:“仁照法师?弘历?”
“是。”胤禛垂着眼,应了一声。
弘书看了阿玛一眼,加快阅读速度,唰唰唰地将一叠口供看完。
叹息:“没想到……”
没想到他还是小瞧了弘历,该说不愧是历史上的胜利者、大权在握六十载的帝王吗,即便跌落低谷也能收揽人手、搅弄风雨。
第日寺是格鲁派在京城最大的寺庙,当初建城时,出于利益交换和稳固地位,格鲁派活佛从西藏调了不少本派高僧过来,一方面是为了同皇室打好关系,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更好的传教,扩大信仰,所以这些高僧里,有不少都是教派狂热者,可以称之为激进派。
弘历皈依之事是胤禛和格鲁派活佛的交易,活佛心里很有数,知道皇帝的底线,所以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虽然也有不少人自己猜到的,但在不宣之于口的情况下,还是有很大一批人,是真的认为弘历就是活佛的弟子转世,视他为活佛的接班人。
弘历被“中风”后,胤禛虽然也安排了人看着他,但并没有严密的管控他。毕竟他已经没了皇子身份,又身不能动,完全废了,没有哪个人还会想不开,去支持他夺嫡。
这对胤禛来说,已经达到了目的。在此之外,他不介意让弘历生活的好一些,也没有阻止弘历和格鲁派的那些喇嘛接触,他心里其实也报过期望,或许那些高僧真能度化弘历,让他从此向佛,介时也不是不能给他自由,让他真的做一个世外高僧。
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弘历在最初的崩溃过后,敏锐的发现了部分喇嘛对他的尊重与崇敬,有些甚至对他敬仰如神。
最初,弘历只是利用这一点来让自己找回尊严,活的更好一些,没有什么搞事的想法。
但在格鲁派活佛圆寂后,一边朝廷借□□佛弟子、也就是弘历未能觉醒宿慧拖延册封活佛,另一边格鲁派被其他三派联手打压,在四派的地位每况愈下,西藏那边的传教地区也被抢了不少,而京城传教又迟迟打不开局面。
眼看其他三派已经虎视眈眈、摩拳擦掌地愈来京城抢夺地盘,格鲁派的激进派坐不住了,找到弘历,询问他如何才能解决当前困境。
也就是这时,弘历的野心再次觉醒,他想起当初自己为什么要将儿子送出去做灵童,不就是想要另辟阵地、培养势力吗,现在的情况也算殊途同归。
只要他手中势力足够,喇嘛又如何,乞丐都能当皇帝,他也能当得。
于是他助激进派先掌握了格鲁派内部的话语权,然后让这些喇嘛去结交官员,以帮助格鲁派的名义行拉拢之实。可惜,这些官员收东西收的欢,也会帮格鲁派在朝上说一说话,但弘历一旦想要与之私下接触,这些人就避如蛇蝎。
官员拉拢不顺利,弘历还能告诉自己是时间不够、皇阿玛的余威犹在。但喇嘛也让他不顺心,这些喇嘛固然听话,但这些人满脑子都是光耀格鲁派,干什么都能扯到这上面,他又不能暴露自己的野心,毕竟这些人是因为相信他确实是活佛的弟子转世才听话的,他若是暴露出世俗的心思,这些人就该怀疑了。
弘书看完那些口供,第一时间就捕捉到这一点,想到葛鹏运带来的消息,若有所思。
“所以,弘历又想办法找到了白莲教?”
第217章
“不是弘历。”胤禛声音沉沉,表情比起刚才见到弘历时的复杂,现在更多的是厌恶,“是钮祜禄氏。”
钮祜禄氏?阿玛指的谨嫔还是谨嫔的娘家钮祜禄一门?弘书暗中思索。
胤禛没容他多想,压抑着怒气道:“朕果然不该对她抱有半分期望。”
是谨嫔。
弘书确定了,却又有些疑惑,谨嫔如何能联系上白莲教?不同于影视剧里漏成筛子的四大爷后宫,事实上阿玛的后宫就算不是严密的蚊子都飞不进去一只,但后妃能随意私联外面也是不可能的。
——不能真如野史说的,弘历不是阿玛亲生吧?那可真是地狱笑话了。
胤禛自然看到了儿子的疑惑,而这也正是他恼怒的原因——谨嫔能和宫外有所联络是有他一份默许在的:“你四嫂带着孩子搬去景园后,钮祜禄氏私下多有照拂。”
虽然钮祜禄氏因为儿子出事迁怒于富察氏和弘历后院那些女人,但永璜毕竟是她唯一的孙子,因此私下里没少补贴,毕竟在她看来,永璜在景园和圈禁差不多。
“后来弘历中风,也会送些东西过去。”
钮祜禄氏自以为做的隐蔽,实则从一开始就落在胤禛眼里,他没有阻止的原因就和不禁止喇嘛与弘历接触一样——没有威胁,也抱着或许弘历会想着亲娘的一片苦心从而有所改变。
当然,从今日弘历的表现来看,他真是想多了,弘历就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畜生。
从阿玛的三言两语中,弘书很快勾勒出事情的大概过程,也对格鲁派和白莲教这两个画风不同的家伙勾搭到一起不再怪异。
“只凭谨嫔娘娘和弘历,恐怕还不足以让格鲁派和白莲教合作。”弘书语气肯定。
胤禛当然也看的出来,他沉着脸道:“此事自有刑部去查,如今还是要先找到那些孩子。”
可京城及京郊都快被翻过来了,那些孩子究竟能藏去哪儿?
弘书细细地看着手中的口供,若有所思的沉吟道:“儿臣可能猜到藏匿之处了。”
……
景园。
富察氏看着陆续被抱出来的孩子,心里如同被挖了一个大洞,暴风雪在里面呼啸,灵魂都被冻僵。
她木着的脸上一片空茫,机械地转身冲弘书跪下:“罪妾该死,永璜只是孩子,什么都不知道,请太子殿下饶永璜一命。”
弘书轻轻叹了口气,示意随侍太监将人扶起:“四嫂不必如此,先随孤去面见皇阿玛吧。”
……
“大郎!娘的大郎!娘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丰儿!丰儿你终于回来了!”
“四儿,你没事就好!”
再见到孩子,哪怕是太子当面,家长们也忍不住哭嚎出声,倒让只是激动落泪的云映蝶一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四儿本就是育婴堂的孤女,今日来接她的也只是云映蝶这个管事和医院的一二人,担心自然有,像其他人那样挖心掏肺的疼却是还不至于,对此弘书自是理解,对冲他行礼的云映蝶微微颔首示意便不再关注。
“多谢太子殿下找回苋儿。”岳钟琪带着岳濬和岳瀞过来感谢,三个在战场上面对尸山血海都面不改色的将军,此刻却是均红着一双兔子眼。
弘书看着头发花白的岳钟琪,心下感叹:“岳大人客气了,这是孤该做的。”看了一眼不远处抱着岳苋不撒手的岳瀞妻子、高夫人和岳湘,道,“孩子遭逢大难,还是快些带回家去安神定魂的好。”
现在什么都没有孙子重要,岳钟琪也不客气:“改日定登门拜谢,臣等告退。”
等所有孩子都被接走,弘书回去向阿玛复命的时候,富察氏已经不见。
弘书没有多问,阿玛不是迁怒的人,这件事已经查明和富察氏等人无关,自然不会问罪于她们,更不可能牵扯到才四岁的永璜。不过这次景园肯定是要清理掉一批人的,这却也是为了富察氏和永璜好。
“刑部可有说什么时候能审问出结果?”弘书汇报完后询问道。
胤禛眼睛微眯:“会很快的。”
所有孩子和妇女都解救回来了,自然也就不用留手怕弄死那些人,该好好让他们尝尝手段了。
在刑部、大理寺、还有神秘的粘杆处的共同努力下,不过一日,便将能撬的嘴都撬开了。
一份以弘晟和弘昇为开头的名单让朝堂陷入腥风血雨当中。
诚亲王胤祉和恒亲王胤祺连夜面圣请罪。
福惠在长春仙馆百思不得其解地问春佑:“你说他俩到底图什么?”
春佑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啊?我不知道啊,七叔。”
福惠看向弘书,弘书慢条斯理的吃着饭,根本不理他。
福惠也不气馁,自顾自地自言自语:“弘晟我还稍微能理解一点,这人就跟钻钱眼子里了一样,倒卖军备的事都能干得出来,和喇嘛合伙卖法器也不算太离谱?弘昇图什么呢?虽然被革了世子,但五叔不缺他吃不缺他穿,这两年看他表现好还打算求皇阿玛给他个贝勒爵,他为什么想不开和白莲教搅和到一块儿去?难道是不甘心失去世子位,打算让白莲教干掉弘晊堂哥再上……”
“食不言。”弘书放下筷子,一个眼神瞟过去,“不想吃就别吃了。”
明明语气轻飘飘的没什么力度,福惠却立刻噤声,一本正经地夹菜吃饭。
就连一旁眼睛滴溜溜转的春佑,在眼风的余波下都缩紧下巴,只差把脸埋进碗里。
弘书余光瞥见春佑的反应,轻轻哼了一声。
这小子别看才六七岁,实际上懂得不少了,福惠一张叭叭着胡说,只顾过嘴瘾,不注意真要把孩子带歪了。
吃过晚膳,将赖在长春仙馆一天的一大一小赶走,弘书在院子里遛弯消食:“恒王叔还没走?”
朱意远回道:“皇上唤怡亲王来与恒亲王一同用膳,此时还未结束。”
“诚王叔如何了?”
“太医说,需卧床修养。”
弘书点点头,吩咐道:“在库房寻些药材,你明日亲自送去。”
弘晟这次的罪责不小,诚亲王至少也得落个教导不力的责任,不过这都是皇阿玛的事,他只需要做好一个晚辈的礼数就好。
“嗻。”
尽过礼数后不过几日,对这次事件的处置就出来了。
在京城有参与其中的罪魁祸首格鲁派喇嘛和白莲教教众自然是枭首示众,至于不在京城、未参与其中的,白莲教自来就是被通缉围剿的对象,这一次不过是再添一层罪名,继续加强通缉罢了。
格鲁派,好歹也是藏传佛教四大派之首,不可能只凭这一项罪名就连根拔起,但也不好过,起码京城这部分是全军覆没了。至于西藏那边,拐卖少女用人皮制法器实在太过恶劣,胤禛下旨,起用岳钟琪为钦差大臣,带兵五千,前往西藏,在驻藏大军的配合下对所有喇嘛庙进行强制搜查,但凡发现有用人皮人骨制法器的,一律视为淫祠□□,明正典刑。
岳钟琪走之前,前来拜见弘书,不止是为了岳湘和岳苋之事拜谢,也是得知这次被起用是弘书推荐。
“……岳大人实不必再多礼。”弘书被感谢的累了,“孤推荐岳大人,只是因为岳大人是最合适的人。”
女儿孙子差点被害,岳钟琪一定不会徇私枉法,对那些淫祠□□手软。
“岳大人,你也是老臣了,应该明白,这次打击那些淫祠□□固然要紧,更重要的却是要借此机会摸清、掌握这些教派的虚实,最好能削弱一些他们在藏地的影响力。”弘书说起正事。
岳钟琪面色严正:“殿下放心,臣明白。”
格鲁派完了,第日寺自然也没了用处,不等其他教派盯上这个地方,胤禛就下旨,废去弘历的活佛弟子身份,贬为庶民,圈禁于此。后宫谨嫔也没落下,废除封号和嫔位,打入冷宫。
至于弘晟和弘昇。
弘晟前科太多,已废无可废,便下旨圈禁。诚亲王胤祉教子无方,降为郡王,以儆效尤。
弘昇废为庶民,圈禁于家,其父恒亲王教子不严,罚俸三年,以儆效尤。
据悉,旨意下到诚亲王府当天,卧床的诚亲王大笑三声,吐血晕厥。
恒亲王自接到旨意后也闭门不出,终日在家借酒浇愁。
这些皇家秘辛只在少数人口中流传,大多数人在报纸报道了菜市口日斩两百人的盛况后,便把这件事放在了脑后,纷纷关注起最新的热点——选秀来。
端午节才过,京城中,一辆辆骡车载着各色各样的秀女,汇集在神武门外。
阴雨绵绵后难得的大晴天,弘书让人将躺椅搬到院内,一把折扇盖在脸上,晃晃悠悠地晒着太阳,耳边充斥皇太子喀嚓喀嚓吃竹子的清脆声。
“六哥,你怎么还在这儿?”福惠跑的一脑门子汗,一把拿过弘书脸上的折扇给自己呼呼扇。
朱意远连忙吩咐人去给端水拿脸巾。
猝不及防被阳光晃了眼睛,弘书瞪了弟弟一眼:“我不在这儿要在哪儿。”难得能安静休息会儿,为什么要有弟弟这种不懂眼色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