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太爱我了怎么办/我是雍正嫡次子 第207节
作者:梦自闲梦入槐柯      更新:2025-09-02 08:42      字数:4641
  “太子千金之躯,怎能行联姻之事?便是收为侍女,苗女臼头深目,都不能配!徐立人,你说出如此颠语,是何居心?”他满洲姑奶奶都还没能在太子后院占一个位置呢,苗女岂敢!
  “八旗皆是自太祖太宗之时便立下汗马功劳,才得以入旗的,是我大清之基。苗人又有什么?如若今日只是因为平乱便将乱民编入旗籍,要令我等八旗子弟如何自处?徐大人轻轻一句话,便要动大清根基啊。”
  徐本心里汗如雨下,只面上还强撑着,他当官以来,还没有被这么千夫所指过,此时面对群情激奋,他真害怕那些大人武德充沛上来跟他过两招,他可是货真价实的读书人啊!
  儿啊,为了你的前程,你爹我可是豁出去了。
  没资格上朝的徐以烜在詹事府打了好几个喷嚏,一头雾水:“大早上的谁念叨我。”
  视线转回朝堂。
  当大家喷徐本喷的唾沫都快干了的时候,弘书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站出来:“只要能保我大清疆土,儿臣愿奉此身。”
  “……”
  所有人都是一口气噎在那里,快被气死的感觉。
  谁管你愿不愿意献身啊!现在是苗人他不配!他不配!!苗疆三策他一个都不配!!!听懂了吗?!
  弘书气定神闲。
  嘿,气吧,破防吧。
  太子不能喷,大臣们从嘴里挤出几口唾沫,继续喷徐本。
  最终还是胤禛被吵的受不了,结束了这场闹剧,让所有人想说什么回去写折子去。
  在反对徐本的折子快堆成山的时候,岳钟琪从贵州传来了好消息,他从四川、广东等六省调兵两万余人,兵分两路,分别从清水江上下游进攻,目前已将所有被苗人占领的城池夺回。
  不太好的消息是,苗人见势不对,果断弃城回寨,由于苗人分散,黔地又多山之故,岳钟琪未能消灭、俘虏太多乱民有生力量。
  目前岳钟琪已经就地整兵,打算稳扎稳打,带兵入山,一一拔寨。
  消息在朝堂上公布后,胤禛道:“苗乱平息在即,对于后续安抚之策,太子,你要和诸位大人尽快商议出可行之策来。”
  弘书瞄了瞄最近吵的厉害的那些人,笑眯眯的答应:“儿臣领旨。”
  本该进行下一个议题了,却忽然有人站出来:“皇上,岳将军既要带兵入山拔寨,粮草供应便犹为重要了。臣以为,朝廷应该再派一人,前往督师,兼理后勤,也可令岳将军专心剿匪。”
  大殿里安静了两息,才听胤禛的声音响起:“可,督师之人,尔等可有举荐?”
  举荐之人不少,但某人既然早有准备,又怎会让到手的果实落入他人之手呢。
  胤禛淡淡扫了张照一眼:“如此,便以刑部尚书张照为抚定苗疆大臣,前往督师,兼理后勤。”
  张照如愿以偿,倒还稳得住,只在眼底流露出几分满意之色:“臣遵旨。”
  他很快离开。
  要讨论安抚之策,徐本再次硬着头皮站出来,重申了他的苗疆三策,好了,新一轮吵架开启。
  这一次,徐本在其他人的反对下,做出不得不妥协的样子,放弃了自己最初的苗疆三策,表示可以打折。
  进士名额可以换成钦赐举人身份,入六部学习两年后,外放苗疆为官。
  侧妃不行,那就庶妃。什么?纳苗女之前必须先纳满洲姑奶奶和蒙古格格?这,只要太子殿下同意也不是不行……
  弘书表示他不同意,纳苗女还是为国献身,纳其他女人干什么?他又不是好色之人。
  眼见问题在女人身上停滞不前了,弘书似是烦了,站出来道:“皇阿玛,儿臣以为,徐大人所提苗疆三策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不过第三策编入旗籍就算了,八旗乃大清根基,不可轻动。至于前两策,儿臣觉得,或许可以合为一策。”
  “如何合为一策?”
  “不知皇阿玛可还记得镇雄府土司禄禄氏?”
  “禄禄氏?”胤禛还真是没什么印象了。
  “雍正四年,乌蒙土府为乱,当时,镇雄府土司禄禄氏虽为一届女流,却说服镇雄府的大小土官,放弃世职,向中央缴印,主动恳请朝廷改土归流。”
  “儿臣以为,苗人女子为土司者虽然甚少,却不是没有。既能为土司,为何不能令其为流官?与其令苗女入儿臣后院,不如令像禄禄氏这样的苗女,出任流官。”
  “古有巴寡妇清为秦始皇所重,前有秦良玉为侯,儿臣以为,对于苗人等少数民族,或许以女驭之更好管束。”
  第236章
  苗女为流官,自然还是有人反对的,但反对的人却没有弘书想象的那么多,他感到奇怪。
  调查一番后,弘书才恍然,自己还是受了前世的影响,只记得男人对女人的警惕压制,却忘了这个时候,阶级压迫才是最狠的。改土归流站在历史中看,是很好的国策,但对当下的人来说,除了一些极少的真正心怀天下的人,更多的人只关心这件事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利益。
  一开始他们或许会因为改土归流多出了不少官位而觉得不错,毕竟虽然品级不高,但蚊子再小也是肉,他们也是有很多手下要安排的。但随着改土归流地区苗民的桀骜难训,以及不止一次朝廷派去的流官被杀害,这点微末小官就变成了人人避之而不及的烫手山芋,就好像苦寒贫贱之地的父母官一样,只有那些没有丝毫背景的寒门官员才会被排挤过去——甚至都没有几个自愿去的。
  现在朝廷打算以苗官治苗疆,虽然不少人觉得这是脱裤子放屁,跟土司没什么区别,但关他们什么事呢?至于这苗官是男是女,反正都是一群蛮夷贱民,男女也没什么区别。太子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女人柔弱好言,确实好控制些,到时候将苗人都驯化好了,收回她们手里的权利也容易。
  领头的懒得蹦跶了,剩下一群乌合之众,人虽不算少,却又怎么可能敌得过当朝太子,何况弘书还提前拉拢了支持者。
  有太子撑腰,徐本可算能挺直腰杆,将这段时间被喷的仇在剩下的乌合之众身上找了回来。
  最终,在怡亲王支持,其他大臣或沉默、或反对的不坚定的情况下,胤禛拍板同意了徐本和弘书的提议,让弘书牵头做好后续苗民抚定之事。
  还给徐本升了个官,工部尚书,加协办大学士。
  徐本喜的回家就拉着儿子喝酒,喝大了还拉着徐以烜说:“太子殿下以后一定是个明君,儿啊,你一定要跟着太子好好干,千万不能让人抢了你在太子心中的心腹地位,太子他让你干活真给好处啊!儿啊,以后太子要是还有这种挨骂的活儿让你干,接!咱们都接!爹帮你干!”
  徐以烜看着发酒疯的爹,默默腹诽,不是我才拿着折子回来你说你睡不着的时候了?
  徐本春风得意的走马上任,千方百计谋算来督师之职的张照却不太好过。
  “什么?冯茂杀降?他疯了吗!”张照气的踹桌,桌子没踹动,脚指头生疼。
  他面色扭曲的忍着不让自己做出有失身份的动作,手下却以为他是气的,即便收了好处,此时也不敢太露骨的为冯茂说好话:“听说冯将军是想证明,就算岳将军不让他入山,他也能比岳将军消灭更多苗匪,立下更大功劳……”
  “蠢货!蠢货!”张照走来走去,试图用短暂的滞空来缓解脚趾的疼痛,“快!先封锁消息,千万不能传出去叫那些苗人知道!”
  手下嗫嚅:“这、这恐怕来不及了……”
  “什么意思?!”张照痛的咆哮。
  手下顶着瓢泼大雨弯腰缩脖:“冯将军杀了六百多投降苗匪,人太多了,没看住,跑了几个,消息恐怕已经传出去了。”否则冯茂也不会主动让人透露消息,又给他好处,令他来做这第一个报信的。
  张照这下是真愤怒了:“废物!废物!”
  杀降的消息一传出去,本来在岳钟琪劝说下已经有些动摇的八妹、高表等人顿时反抗的更加激烈了,不仅如此,就连原本还算安稳的其他苗民地区,也开始出现起事之人。
  张照顿时焦头烂额,岳钟琪也只能无奈的退兵回来,转而各处救火,维持大局面上的稳定。
  消息传回京城,胤禛直接摔了杯子:“他张照督师,就是这么督的?!”
  张照去之前,岳钟琪稳扎稳打、进度喜人,张照才去了多久,民乱直接扩散了?
  弘书也很气,但他还得先安抚阿玛:“别气,别气,为这等蠢货生气不值当的。”
  “朕要砍了他!”胤禛气的手直抖,杀降600余人啊,这影响的不仅仅是民乱扩大,还是他大清江山的稳固。杀降不详,现在可不是什么乱世,他大清已经一统天下快百年了,竟然还有杀降之事!
  弘书愠怒:“直接砍了太便宜他了,皇阿玛,应该让岳钟琪在当地搭台,公开审判,宣旨将冯茂五马分尸,然后将尸体挂在城头暴晒百日!如此,才能平六百苗民之怨,才可稍缓苗地之乱。”
  胤禛毫不犹豫的采纳了他的意见:“来人,拟旨!”
  赐死冯茂和责令张照回京受审的圣旨送出去,胤禛转头看向弘书:“你回去准备,明日一早,带着徐本等人前往苗疆,朕予你全权决断苗疆之权。”
  现在已经雍正十三年七月了,八月近在眼前,弘书下意识就拒绝:“不行,我得待在您身边。”
  胤禛却不容他拒绝:“这是圣旨,不容你儿女情长。”
  弘书着急:“我不是……”
  “太子。”胤禛喝道,“太子应以天下为重,不要让朕觉得你担不起这天下!”
  阿玛真的生他的气了,弘书意识到这一点,他真的不想去,但……
  弘书缓缓跪下:“是,儿臣遵旨。”
  他没有等第二天再走,而是连夜离开。
  早走一分钟,就能早回来一分钟。
  站在船头,看着渐渐变成一个小点的京城,弘书转身回船舱:“吩咐下去,让船员四班倒,日夜不停,孤要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完贵州之事,赶回京城。”
  即便日夜不停、昼夜兼程,弘书赶到岳钟琪所在之地时也已经是十五天之后了。
  岳钟琪看到他时吓了一大跳:“殿下,您怎么来了?您没事吧?”这脸又青又黑的,跟将死之人似的。
  几乎没睡过囫囵觉,最后一截路几乎长在马背上的弘书甩甩头,神志还算清明:“没事。”
  翻身下马,踉跄了一下,岳钟琪赶忙扶住。
  弘书没有推开,站在原地闭眼缓了一会儿后,睁开眼眼底没有一丝浑浊:“冯茂和张照在哪儿?”
  岳钟琪也知道事情紧急,回道:“臣退回来后就已经将冯茂及其手下关了起来,张大人如今在官衙。”在朝中没来旨意之前,张照还是督师大臣,名义上比他高半级,他无权处置。
  “皇上有旨,岳将军接旨。”
  “臣接旨。”
  宣读完旨意后,岳钟琪也明白了朝中的意思:“臣这就去准备,太子您先去臣的住处略作休息。”
  弘书也确实需要休息,他要以最好的面貌去面对仇视他们的苗人。
  年轻就是好,一觉睡醒,弘书眼下的青黑就全消了,精力也全部恢复,出门去找岳钟琪。
  “准备的如何了?”弘书问道。
  岳钟琪:“台子已经搭建完成,地址就选在冯茂杀降的地方,消息也已经散布出去了,邀请土司的人也回来了……只是,都说身体不适,不过会派子侄来。”
  弘书没什么表情:“是怕来了被咱们一锅端了吧。”
  岳钟琪沉默不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前镇雄府土司禄禄氏在哪儿?”
  弘书看着面前陇府的匾额,即便禄禄氏的丈夫陇联嵩早死,当年乌蒙土府叛乱,是禄禄氏和两个女儿四处奔走各寨,劝各土官息鼓收兵的。但如此功劳,鄂尔泰为其请封的,依然只是六品安人,还令她的两个女儿招婿以继陇氏烟祀。
  历史总说这样在丈夫死后还能守在家里为丈夫守住家业的女人贤良淑德,弘书却不信,她们没有丝毫野心。
  “见过太子殿下。”禄禄氏行的礼很标准,与京城的诰命们相比也不差什么。
  “安人请起。”弘书道,“贸然来访,还请安人不要怪罪。”
  禄禄氏表现惶恐:“不敢,太子殿下踏足贱地,是臣妾的荣幸。殿下请进,寒舍粗鄙简陋,还请殿下不要嫌弃。”
  一个甘愿放弃手中权利的女土司,为什么会将京城的官腔和礼仪学个十足呢?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安人有功于国,孤又怎会嫌弃。”想要让初次见面的人放下防备,最好的办法就是顺着对方的行事,按照对方熟悉、期望的方式应对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