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小孩的计划？苏语自己苦笑起来，本来就怀不上，现在，她就是单身呢，一个人生小孩？这黑科技还没出来！
  两个人呆坐了一会儿，他问：“一个女孩子，怎么想起来学化学？”
  “我读书时候化学最好，并且，我喜欢化学，一点点钾扔进水里，砰，爆燃。”苏语比了一个爆炸的手势。
  他笑了，难得见他笑。
  “秦总，你学什么的？”苏语问他。
  “也是化学。”
  “也是因为爆燃？”这么问他的时候，苏语有点小开心。
  “因为好找工作，跟你一样制药工程。”
  “我爸妈其实反对我学化学，他们说有毒有害，影响生育。”苏语的父母坚信，就是化学让她不会生孩子。说多了，苏语自己都快相信了。
  父母让她辞职转行，可是苏语喜欢自己的工作，不用跟谁合作，薪水还高。
  说完影响生育，苏语后悔了，怎么随口就说出来了呢？还是跟自己的主管，一个老男人。言多必失，她站起来，“秦总，您坐着，我走了。”
  “我送你下山？”他问。
  “不了，谢谢，我想走走路。”
  下山路上，秦牧开车从苏语身边经过时，又说：“上来吧，我送你。”
  苏语摇摇头，“谢谢！我自己走。”
  第7章 我们离婚吧
  星期天，苏语把家里的床单被套都拆下来洗，她把自己和林锋的被子都拿到阳台上，放到阳光下暴晒。有太阳的日子，她总喜欢晒被褥，那种吸满阳光的感觉：暖暖的、软软的，有种特殊的香味。
  洗衣服时，在林锋的衣服上闻到一股刺鼻的香水味，那种低档香水的味儿。
  站着发了一会儿呆，苏语拿着衣服来到书房，“我们离婚吧！我不会生孩子，离婚了，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找一个能生孩子的女人。”
  他看都不看她，“你他妈烦不烦，结婚第二天你就想离婚，有事没事说离婚。行嘛，条件是房子归我，你净身出户，再给我一百万。”
  “我哪里找一百万给你啊？房子的一半是我爹妈出的钱。”苏语攥着衣服的手指头都捏白了，这半套房子，工薪阶层的父母投进了他们毕生的积蓄。
  “是我他妈要离婚吗？”他目光如尖刀一般刺向她。
  “你都有别的女人了。”
  “我的别的女人是谁？你说。”
  苏语把他的衣服扔到他面前的电脑键盘上，“你说这是什么味儿？”
  林锋拿起衣服闻闻，“公交车上、地铁上、人行道上、电梯上，我他妈怎么知道是在哪儿蹭到哪个打工妹。”
  “你开车的。”
  他把衣服、键盘一起砸到地上，“我找个把女人玩又怎么样？我给她钱，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让她怎么叫她就怎么叫，不会像具尸体一样躺着。”
  “你也不嫌脏，不怕生病。”
  “你嫌我脏？”他猛地站起来。
  苏语被他的架势吓到了，往后一退，脚下踩到什么东西，一跤摔下去。
  林锋高高在上地看着她，“你嫌我脏，我还没嫌你脏呢！你想离婚，找到接盘的男人啦？你可得找个结过婚，生过小孩的老男人，不然，你这片草都不长的盐碱地，还得被人甩掉。”
  苏语用手撑地坐起来，眼泪如同洪水般涌出。
  林锋蹲下来，依旧不依不饶地说着，“还是那个甩了你，娶了富二代的旧情人来找你了？不要痴心妄想他会回心转意，来找你不过是来玩你，富二代，你明白什么是富二代吗？”
  苏语想要站起来走开。
  林锋推她一把，她再次倒下去。
  “嫌我脏，不管我玩过多脏的女人，回来照样玩你。”他开始动手扯苏语的衣服。
  苏语死死抓住自己的衣服裤子，用脚去踢他，却终究不是他的对手，苏语放弃抵抗，一如她这一生，她放弃了抵抗。她把脸扭朝一边，泪水淹没了她贴着冰冷的地面的脸。
  林锋却忽然停下，他站起来砸门而去。
  苏语站在喷淋龙头下，放任自己一边哭泣，一边使劲地擦洗自己。
  苏语把卧室门反锁上，午夜，她听见林锋回来的声音。
  他喝了酒，他喝过酒回来就会碰倒这个，砸倒那个的。
  以往，苏语会起来扶他到床上躺着，帮他脱掉衣服，用盆接他的呕吐物，用热毛巾给他洗脸。他会迷迷糊糊地伸手来摸苏语的脸，“丫丫，除了我妈，你是对我最好的女人，你怎么就不能生个孩子呢？”
  “嘭！”一声巨响，他大概摔到地上了，却一直没有起来的声音。
  苏语想着那些男人喝醉酒被自己的呕吐物呛死，或者酒精中毒醉死的新闻，她还是起来开门出去。
  林锋直挺挺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娇小的苏语用尽全力把高大的林锋挪到沙发上躺着，预备起身去拿脸盆时，被林锋一把抱住。
  下午的景象一瞬间浮现在苏语眼前，她用力要挣脱他的手臂，却听见他一边哭一边颠颠倒倒地说：“丫丫，对不起，丫丫，原谅我！丫丫，我错了，丫丫，不要离开我。”
  苏语流着泪跪在沙发边，任由他把脸埋在自己腰腹间哭泣。
  苏语父母不同意她离婚，一是女儿因为不孕被婆家休了，很丢人。二是，他们担心苏语这一离婚，还有谁会娶她。
  苏语说：“为什么非要跟人结婚呢？我一个人挺好。”
  父母看怪物一样看着她，“等你老了，孤苦无依的，你就知道好不好了，那时候你后悔就来不及了。”
  孤苦无依也好过一辈子给人做牛做马、做保姆、做生育的机器，任人欺凌。
  妈妈悄悄地塞一张某个医院人工受孕的广告给她，告诉她，现代医学这么发达，会有办法的。
  苏语已经确定她不想同林锋生一个孩子了。
  他那天喝醉酒后的确是道歉了，那些残酷的言语和行为却不是一个道歉就能抹掉的，下一次呢？再下一次呢？
  醒来后，他依然是一张冷漠的脸，依然什么都不做地等着苏语伺候他。
  苏语已经不知道他是夜里那个喝醉酒后软弱无助的男人，还是白天那个冷漠强硬的男人。
  苏语尽量避免和他交集，她天天加班、晚归，哪怕周末，抓到机会她就去加班。她有时候都希望秦牧永远找不到人加进他们组，就让她一个人加班至死吧！
  林锋衣服上依旧有香水味和口红印，吃早餐时，苏语还看见他脖子上的吻痕。他彻底地睡在书房，不再碰苏语。
  苏语也小心地回避他，晚上苏语回来，林锋经常都还没回来，偶尔在家，他也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出来。只有早晨，他会一边看手机一边吃苏语做好的早餐。他们之间基本不再交流，偶尔说几句话，也都很礼貌很客气。
  苏语很快意识到他衣服上的香水味是固定的一种，苏语不用香水，因为那会影响她对药品质检时原料和溶剂的气味判断，但是她对气味很敏感。
  那是一种前味、中味、后味都非常绵长悠远的好闻的味道，是真正用优质的动植物香料提纯精心调配的味道，只有非常昂贵的香水才会是这样的味道。
  苏语也发现了林锋的变化：他更少说话了，经常一个人望着窗外发呆，目光是柔和的，嘴角有浅浅的笑，脸上有淡淡的忧伤和甜蜜混杂的复杂表情。
  苏语明白他有了固定的女友，而且他动情了。
  苏语心中充满苦涩，当初他们刚结婚那会儿，他也曾这样看着自己，他们也曾有过美好的时光，只是后面的不堪，把一切温情都磨掉。也好，大家缘分尽了，该散就散吧！
  苏语试着安慰自己，他真的有外遇了，未尝不是好事。也许，不远的将来，他就会来跟苏语谈离婚。什么时候呢？也许如他妈妈经常说的：“早知道这样，真该先验货再付款。”等那姑娘怀孕了，或者他们情到浓时难分难舍。
  苏语想拿回自己的半套房子，他却想要全部，他们全家认为那是苏语应该给他的补偿。他们两个人都是小职员，都没多少钱，这套两居室的房子对他们来说，都是巨额的财产。
  苏语决定等他先开口，他急着离婚时，自己的房子才有希望。
  苏语想着自己想要与之偕老的婚姻，如此不堪一击，也许一开始就错了，自己不该自杀一般走进这段婚姻。
  第8章 救救我
  星期六如果加半天班，苏语还是会到龙腾公园门口的石凳上坐着，看着脚下的湖水发发呆。这习惯养成快两年了，仿佛山林里吹来的风能给她一点点力量一般。
  那天，苏语穿过停车场走向山崖边的石凳时，刚好看见秦牧正从车后备箱里取出一瓶水。他穿着运动套装，T恤的前胸后背汗湿了，脸上也汗滋滋的。苏语有些尴尬：“秦总，你来爬山啊！”
  没等他回答，苏语径直走到她常去的石凳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