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不知道，他一直认为我是个废物，是他们家给了我今天的一切。”秦牧这么说的时候有些悲哀。
  可是总裁他爹知道啊，他心里应该很明白所谓他的一系列专利是怎么来的，不过，他可不会告诉他儿子。秦牧还为他写过申报半合成法生产紫杉醇课题的大纲，他知道秦牧心里想的是什么。
  苏语想，彻查秦牧，一定是他岳父的主意。也许，总裁就是在知道秦牧和他妹妹离婚之后，单纯想找个美女来勾引秦牧，在众目睽睽之下勾引秦牧，好在他沦陷后羞辱他，让他身败名裂，拿走他认为的他们家所给予他的一切。
  想到这些，苏语心里一阵寒凉。
  第28章 离职
  一直拖到一月底，人事部才通知苏语，第二天可以去办离职手续了。
  晚上，想到明天就是自己在龙翔生物的最后一天，也是自己从事本专业工作的最后一天，苏语心里还是生出一丝不舍。
  秦牧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夜里，他说：“你去吧，做你想做的一切，有一天你想念化学了，还有我呢，我陪你一起捡起来，我这一生怕是被化学套牢了。”
  苏语的离职办得异常顺利，一上午就把该了结的手续都了结。
  苏语回到办公室收拾自己的东西，也没多少好收拾的，就几本专业书和笔记，虽然以后用不上了，还是拿回家做个纪念吧！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苏语把办公桌和更衣柜的钥匙拿去交给秦牧的助理。
  这个小姑娘是QC唯一的行政人员，要处理整个QC的所有杂务，还要做秦牧妻子的耳目，真是很辛苦的，以后还多了一个美女老板，也够难为她的。
  苏语想跟她说几句道别的话，可是她终究不善言辞，只说一句：“我走了，谢谢你，这三年。”
  有人从秦牧办公室推门出来，是QA的副经理，他看见苏语了，“你是那个，那个……”
  “我叫苏语。”苏语接过他的话。
  “对了，苏语，整个质量部门，除了秦总，就是你最敬业了，任劳任怨，业务水平不错。”
  “您过奖了。”
  “如果能留住你，我可以讲三天三夜。怎么样？考虑一下留下来？”
  “您真会说话，我手续都办完了，谢谢！”
  “随时欢迎你改变主意留下来。”说完，他走了。
  男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啊！原来互相较劲的QC和QA，不得不合作，一方看不起另一方，居然因为一个美女走向合解，QA的副经理居然出现在秦牧的办公室里。
  “QA组团来看美女副经理？”苏语自说自话一般地说着。
  “你上午不在，地震啦，美女今天就没来，据说是自觉不适合在QC工作，辞职走了，QA副经理调来当我们QC的副经理。”
  这消息让苏语着实吃了一惊，美女就这么走了？
  总裁认识秦牧二十多年了吧？他应该很了解他啊！秦牧是冷静、沉默的人，对人有很重的戒备心，要打动他的心，哪怕就是撩拨他的欲望都需要花时间。他这么快就认输撤兵？还是他已经发现什么，准备重新出手？
  苏语心里非常不安，她仔细回想有没有什么做得不妥的地方，会不会被总裁用来攻击秦牧？她敲敲秦牧办公室的门，伸头进去说：“秦总，我走啦！”
  秦牧微笑着向她点点头，眼波流转间是不经意的柔情。
  书上说：爱和贫穷是藏不住的。
  苏语想起自己看他时，微笑在心底里荡漾，也许不止是在心里吧？恐慌一瞬间控制了她，那个美女一定是看出什么了，不然怎么会这么轻易走掉？也许，总裁查出些什么了吧？
  苏语迅速退出来，回到办公室，跟正在午休的同事们道别离开。苏语不是一个受欢迎的同事，昨天，她的徒弟在午休时建议今天大家一起去吃顿饭送送苏语，其他人都低头假装没听见。苏语明白自己太敬业，剥夺了大家偶尔偷偷懒的空间。后来，她被林锋妈妈“证据确凿”地定义成“出轨的贱人”，就更没有喜欢她了。
  走出高新产业园的大门，苏语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天冷，回家去。”秦牧在微信上跟她说。
  冬日的寒冷里，那套小小的一居室，只是想想就内心满溢着温暖，柔情缱绻。
  不过，苏语接到林锋的电话，让她回他们原来的房子看看，拿走她原来留下的东西，和一半的房款。离婚时，他们的协议是卖掉那套房子，房款一人一半。
  苏语敲敲门，问来开门的林锋：“房子卖掉啦？”
  屋里的景象让苏语呆住不会动，林锋的妈妈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她身边还坐着一个年轻女孩，那女孩有些面熟，苏语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
  这套房子，自从苏语上次带着大出血的脾脏艰难地离开，只回来过一次，取走她自己的各种的证件。此刻，那些属于她的衣物和书籍被胡乱地扔在客厅地上，散落得到处都是，显然被人肆意地踩踏过，旁边还放着两个倒扣着的纸箱。苏语看看墙边，仿佛又看见满脸是血的自己昏迷不醒地躺在那里。
  林锋低着头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苏语蹲下来，把纸箱翻回来，将地上的衣物一把一把抓起放进纸箱里。
  林锋走过来，帮着苏语一起收拾东西。
  “小锋，我说过你不要碰这个贱人的脏东西。她刮烂了子宫不会生孩子还骗你跟她结婚，她结了婚还跟那个奸夫勾三搭四，在旧社会，都被浸了一百次猪笼。贱人，烂人，道德败坏，作风不正，你们公司派人来调查你了，你马上就要被人家开除了。”她冲过来拉林锋。
  “妈，你不要再闹了。”林锋甩开她的手。
  帮着苏语把纸箱打包好，林锋递给她一张银行卡，带着惭愧的表情说：“当初买房子，你出的钱。”
  这套房子现在的价格已经比当初买的时候翻了一倍，苏语叹口气，就这样吧，当初只要他肯离婚，自己是准备一分钱不要了的，他把买房子的钱还给自己，已经很不错了。
  “小莉，看见没有，小锋就是太善良，这样的贱女人，她诬陷小锋，想让他坐牢，小锋都对她都那么好。小贱人，拿了我儿子的钱，小心没命花。”
  苏语抱着纸箱走出大门，下楼来到院子里，苏语打开垃圾桶，把纸箱扔了进去，转头把跟在身后的林锋手里的那个纸箱也扔了进去。
  “丫丫，对不起。”
  “我理解，怜取眼前人吧！不要欺负她，不要让你妈妈欺负她，不要让她欺负你，也不要再让你妈妈欺负你，我希望你这次能幸福。”她想起那个女孩像谁了，林锋的前女友。
  “丫丫，你们公司的人真的来找我问过你的情况，现在住在哪里。我告诉他们不知道，你招惹谁了？”
  “我辞职了。”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龙城的的大街上，今天变天了，天空灰蒙蒙，街上几乎看不见什么人。呼啸的寒风如刀子一般割着她的脸，她觉得自己头是疼的，脸是疼的，耳朵是疼的，心也冷得缩成一团。
  电话响了，秦牧打来的，“我回来了，我受不了办公室里多一个人，他还唠唠叨叨地老跟我说话。不要吃饭啊，我买了，等我回来一起吃，我们吃完饭，暖洋洋地睡个午觉。”
  苏语站在风中，抽了抽鼻子。
  “你怎么啦？”
  “我在外面。”苏语忍不住哭起来。
  “给我定位，我来接你，找个暖和的地方呆着，我到了会打电话给你。”
  苏语身后有家麦当劳，可是，她还是站在街边，万一秦牧看不见她，错过了呢？她不想错过他。她站在街边，不停地流着眼泪，苏语跟自己说：太冷了，我是冷哭的。
  第29章 该来的终究要来
  秦牧的jeep飞速奔来，他一脚急刹停住车，打开车门朝苏语快速走来，一边脱下羽绒服包住苏语，把她抱起来放进车里。
  苏语咬住衣服领子，扭头看着窗外，手指在窗玻璃上画着圆圈。
  秦牧伸手来握苏语的左手。
  苏语受惊一般把左手缩回来，抱着自己，“那时候，你半夜起来照顾孩子，你妈骂你太太，你做什么了？”
  “苏语，看着我！我抱着孩子把我妈拉回她的房间，我跟她说：这是我女儿，我这一辈子都要照顾她，不让她受一点苦，那是我老婆，我照顾她是天经地义的，你是我妈，我也要照顾你一辈子，你们三个人，都是我的责任，没有谁多也没有谁少。”
  “你没有袖手旁观地看着你妈妈欺负她？”苏语没有扭头，不过她知道秦牧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来，看着我的眼睛。”秦牧把她的脸转过去对着他，“她们谁是好欺负的？没有，我没有任由我妈欺负她，我也没有任由她欺负我妈，我把她们分开，既然她们谁都不愿后退一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她们有打架的机会。”
  “可是，那些不得不聚在一起的家庭聚会怎么办？比如过年？孩子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