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自言从冰箱拿了瓶矿泉水给她，庄沐却没有接的意思。
  “我不喝冰水，出去了这么多次，你还没记住吗？”庄沐说：“没关系，等我们吃饭的次数多了，你一定会记住的。”
  李沐看着庄沐的背影，同样都有一个沐字，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他虽然脸皮也厚，但也没到这么没眼力见的地步。
  要不是场地不合适，他都想冷笑一声，让她清醒一点。
  闻自言把矿泉水放在了桌上，走到她对面的位置坐下，低头开始擦手上的水珠：“我不需要记住这些，我们也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庄沐表情一愣，她并未想过闻自言会这么说：“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闻自言不是傻子，从小到大有太多人表达过类似庄沐的意图，从和庄沐第一顿饭结束时，他心里就有了答案。
  原本是打算等这次拍摄结束，再和庄沐说清楚，也能有一个体面的收尾。
  现在事情发展成这样，想要体面收尾是不可能了。
  “庄沐。”
  这是闻自言第一次这么郑重的叫她名字，庄沐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直到闻自言又开了口。
  “RS那边要求只能在太阳天拍摄，是你的意思。”闻自言笃定道：“从一开始签合同的时候，你就打算好了。”
  “我承认我一开始就打算好了，但也不全是我的意思。”庄沐看着他，轻笑一声：“就算我再厉害，也没办法把天气计算在内，接连几天的下雨，只能说把你留在这里，是老天爷的意思。”
  李沐匪夷所思的看着她，怒意涌到胸口：“你一开始就在算计闻哥！难怪刚到就说什么你和公司提的，我看你是从那时候就算计好了吧！”
  庄沐的指尖在手包上轻敲了两下：“只要我投了你的票，即便他们想投其他人也不敢，你本来就该谢谢我。”
  闻自言脸上浮现出一丝烦躁，他讨厌被人算计：“为什么？”
  在他的印象里，他跟庄沐是第一次见面。
  “我从一开始就和你说过。”庄沐走到窗边，把窗户推开了一点，她看着窗外的雨出神：“兰国的天总是这样阴雨绵绵，我讨厌下雨，每当这种时候，就会产生一种孤独的念头。直到那天我看见了你的戏，你演的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别人都在夸赞你的演技好，但我知道你没有在演，你的眼里太孤独了，像我一样。”
  庄沐把手伸出了窗外，雨滴打在她的掌心，她却没有收回的意思：“我们是一类人，你不应该推开我，有我在的话，你的路会好走很多，而我的日子也会好过一点。”
  李沐听出来了，庄沐是他的私生饭：“你不是说不是闻哥的粉丝吗？”
  “啪嗒！”
  庄沐猛地关上了窗户，情绪突然变得激动，她转身看向闻自言，说道：“我当然不是，我只是看出了他的孤独，我想好好的去爱他。”
  闻自言转头回了房间，他拉着事先准备好的行李箱朝门口走去，李沐见状赶忙跟上前去，凑在闻自言耳边小声说道：“卓姐那边我已经说了，卓姐说合同的事情她来解决。”
  庄沐见他要走，开口道：“你别忘了，你现在正在上升期，如果在这种时候曝出你拍摄期间拒不配合，你说媒体会怎么写你？网友又会怎么说你？”
  闻自言顿住了脚步，庄沐以为他是被自己说的动摇了，快步走到他旁边，想要握住他的手，却被他直接躲开。
  庄沐收回了手：“只要你愿意，明天就可以拍摄。”
  “我没兴趣。”闻自言说：“如果公司内部是这样，那它的产品再好，我也不认为它是值得推广的。”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后续有任何问题可以和我的经纪人联系。”
  李沐提前打好了车，他们出来的时候司机已经等了一会，车子刚开十分钟，闻自言就察觉了不对劲，这条路不是去机场的。
  闻自言看向李沐，现在的他已经没了太多的耐心：“我让你定的是回佳华的机票没错吧？”
  李沐点了点头，怕出什么问题又看了眼购票的界面：“没错，凌晨的飞机。”
  “你把我当傻子？这条路是去机场的？”
  李沐挠了挠头发，神秘兮兮的说道：“闻哥，我临时收到一个消息，就擅自做主改了行程。”
  闻自言以为还是拍摄的事，看向李沐一句话没说。
  “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就没跟你说。”李沐被他看的心虚，把购买机票的界面调给他看，保证道：“闻我机票还没退，你要不想去的话，现在就能去机场。”
  闻自言闭着眼说道：“说吧。”
  “叶老师发消息给我了。”
  这不挺正常的？走了这么多天了，不联系才不正常。
  李沐看他没反应，又继续说道：“他人在兰国，现在距离我们只有八公里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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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合作
  叶青苔决定来兰国倒不是因为闻自言，而是他临时接到了江卓的电话。
  江卓问他现在有没有时间，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飞一趟兰国，和牧河谈下后期合作的事情。
  对剧本牧河有种别人理解不了的痴迷，他接剧本从不看写故事的人怎么样，他只看这个本的内容能不能吸引到他。
  圈内人当面不说，但在背后可没少议论他，牧河最出名的那部《折断》，它的作者就在网上各种和人撕逼的编剧，他无论是人品还是网上的评价都是烂的不行。
  也因这些传言，他几乎到了销声匿迹到地步。
  但在这时候牧河看上了他的本，无论网上怎么说他全当做没听见，实在说的难听了点，他才会发个微博怼回去。
  微博洋洋洒洒发了近一千字，发完又觉得别人未必有这个耐心看完，在发完微博的几个小时后，牧河又加了条特简短的微博。
  微博内容：真相是什么只有本人清楚，我接剧本只看故事，有的人少上点网吧
  微博发出后，牧河就进了组，开始了长达一年半的拍摄，网上吵的再厉害他也看不到，等他再上网的时候，热搜已经被替换成《折断》的票房，曾经被人骂得快要销声匿迹的编剧，一夜之间成了圈内人的焦点。
  牧河一直认为，娱乐圈是个真假难辨的圈子，同样也是个包容度很高的圈子。有黑历史的人可以洗白，而被流言重伤的人，也能脱下沾着脏水的衣服，重新走到大众面前。
  在经过郑坊的拒绝后，江卓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牧河。既能保证影片的质量，同时还能接受叶青苔的名声，除了牧河以外，恐怕很难找到第二个人。
  闻自言是她目前最看好的艺人，他既然打算和叶青苔合作了，那就要尽快把项目落实，这样闻自言的空窗期也不会太久。
  演员最大的忌讳就是空窗期，太长时间不在大众面前刷刷存在感，时间一长谁还会记得你。
  江卓本来是打算自己飞兰国，可牧河的意思是她过来也没什么用。资方投资片子是很重要，但这也不是最重要的地方，最重要的还是故事本身，要谈的话只需要让叶青苔过来就行。
  接到电话后，叶青苔直接定了最近一趟航班飞兰国，出门的仓促加上给他预留准备的时间不多，他只能一下飞机就奔到了牧河定的餐厅。
  那是一家开在华人街的中式菜馆，他家的口味以辣为主，这并不符合兰国人的口味，店内的兰国人很少，又因为刚开业没多久，这会店内也没什么人在。
  不过对比人流量大的餐厅来说，这里更加适合谈事。
  “不好意思，让一让。”叶青苔拖着行李箱，身上背着一个浅黄色的斜挎包，另一只手攥着一袋刚吃了一半的三明治，朝前面挤过去。
  他穿过人群，朝路边的人说道：“麻烦让一让，我赶时间。”
  晚上是这里最热闹的时候，几乎每走一步都要停顿一会，导航显示只要几分钟就能到达的饭馆，叶青苔走了十几分钟都没能到。
  他不会兰国话，脱口而出的就是中文，这里虽是华人街，但来这里的兰国人也不少，别人听不懂他的话，自然也不会为他让路。
  叶青苔没了办法，只能把三明治的袋子放在行李箱上，而后在手机上搜了些简单的兰国话，临时学的话说起来有点别扭，但起码让人听出了他大概的意思。
  前面的路空出了一部分，叶青苔见状拖着行李箱就往前跑，边跑边说着绕口的谢谢。
  “抱歉牧导，这里比较难打车，我来的晚了一点。”叶青苔额头上挂着汗珠，脸色因为刚才狂奔而变得通红，他的嘴唇惨白，像是下一秒就会裂开：“是我的问题，让您等了我这么久。”
  距离他们约定的八点半，只超了五分钟，但对方是圈内很有名的大导，没有让他等自己的道理。
  叶青苔怕因为迟到而丧失了这次的机会，更怕会得罪他，毕竟牧河可是出了名的注重细节和脾气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