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作者:
拾伍里 更新:2025-09-06 08:47 字数:3286
谢文运不再试图跟阿满掰扯他们不是这种关系的话题,于是开口,“咱们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有吗?”阿满再次把脑袋枕在谢文运肩膀上侧着脑袋看他,“咱们认识这么久了。”
“这个不是久不久的问题,主要是我不知道你爸妈是谁,你也不知道我爸妈是谁。”
“这是什么逻辑。”阿满很不解,“我爸妈把我赶出来了。”
谢文运:“?”
阿满继续解释,“成年的雄性鲛人大部分都会被赶出来的。”
“就是,咱们……”谢文运绞尽脑汁,“咱们还需要了解了解彼此。”
“哦——”阿满还是不明白,但还是很听话的把谢文运放开了,指了指自己,“我是阿满。”他扯扯自己耳朵,“这是我的耳朵。”他指一指自己耳朵旁边的小裂口,“这是我的鳃。”他又呲开牙,“这是我的牙。”那条尾巴又被甩到床上然后被抱起来,“这是我的尾巴。”他用力朝谢文运晃动尾鳍,“这是我的尾鳍。”
……
他几乎把自己从头到尾介绍一遍,要不是身体里的内脏没法掏出来怕是阿满也会拿出来给谢文运介绍一下,他又从床上起来扯着谢文运出来,在外面以极快的速度游了一圈,等回来的时候手里抓着一条鱼。
十分自豪的宣布,“总之——阿满是一个体型健壮,擅长游泳、尾巴美丽且长、捕食技巧高超特别特别好的鲛!”
阿满满脸都是跟着他你饿不死的表情。
谢文运顿时啼笑皆非起来,在阿满做出这一箩筐在鱼看来似乎很正常在谢文运这个人眼里有点好笑的介绍后他又开始觉得阿满像个小孩一样了。
……可就是这么个头脑简单的小孩在十几分钟前非要跟他生命大和谐。
介绍完这一堆阿满又回来指指谢文运,“你是谢文运、这是你的嘴巴,软软的好亲,这是你的手,好牵……”
要是别的介绍谢文运早打断了,但对上这种在他看来有点稚气的互相介绍反倒有种类似不忍心打断的感觉。
……算了,估计就是个智商跟人十岁差不多的鱼,既让他介绍吧。
阿满介绍完更觉得一人一鱼已经非常非常熟悉了,热烘烘又腻歪的继续靠上来。
谢文运歪着脖子,“我的意思是,你知道我是哪里人?你知道我家里有什么?你知道我是干嘛的?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之前都说了鲛人一辈子找一个,万一我哪里……”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跑了换掉,“万一我哪天被家里逮回去那你一个鲛孤独终老啊。”
“那我就去找你。”
谢文运按了按自己心口想起任务难得有点良心痛,突然也觉得那天酒楼里的人说到话也不算差,这些系统找人来骗这种换算一下相当于人类社会的残障人士到底有没有一点同情心。
明明泡在海里谢文运却觉得自己嘴现在干巴巴的,“……你一个鲛人生地不熟的,去找我。”
“嗯嗯。”阿满毫不犹豫的嗯嗯两声就动手推着谢文运往石床那里走。
谢文运自己觉得有点心虚居然就这么跟着他走了几步,见势头很好的阿满眼睛登时像是会反光一样朝谢文运发光。
正是发光这几下把还沉浸在哄骗残障人士的心虚中的谢文运给闪醒了,见势不对的他立马推了推阿满连退几步并大声拒绝:
“等等等!你先别动!!我比较保守!”
第83章
“保守?”阿满并没有别的动作, 到底听话没再继续动作。
谢文运不用猜都能知道阿满活这么大整个鲛生怕是都没听过保守两个字,更别提理解保守是什么意思,“就是这种事情必须要在成亲后才能做。”
“成亲?”一个又一个陌生词汇很显然把阿满给砸懵了, 他脸上现在全是不加掩饰的疑惑,还带着点忍耐的轻微埋怨,但他不会拉脸, 只是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幽怨的盯着谢文运看。
谢文运并不清楚古代成亲具体得要点什么,只是依照自己所知道的一点胡乱凑出一个流程, “就是得骑马坐轿子,然后回家喝酒, 穿红衣服, 批红盖头, 最后要被掀开, 才算成亲。”
“这么麻烦的啊……”看对眼就算的鲛人显然从未经历过也没见过这种场景, 很不死心的询问, “非得这样吗?能不能后来补啊?”
“不行。”谢文运拒绝,“顺序不能变。”
“先摸摸也颜删汀不行吗?”阿满继续可怜巴巴的看他。
“不行。”谢文运继续斩钉截铁。
“可是你那天就给我摸了!”阿满像是抓到他的破绽, 很气的哼了声,“你那天就给我摸了!”
“那天是例外。”谢文运额头青筋都快起来了, “你不是说收不回去。”
阿满打蛇顺竿上,“可我现在就有点收不回去。”
谢文运飞快低头瞟了眼立马指着警告, “别出来,出来也自己想办法。”
阿满:“……哦。”
……
这几天谢文运备受煎熬, 躺在小窝里也能隐隐约约听到外面的声音,几乎没有怎么停歇的响了好几天,阿满一听到这动静也很躁动,每次都可怜巴巴的看谢文运, 被谢文运毫不留情的拒绝后只好抱着他哼哼唧唧的蹭。
谢文运的底线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麻木的降低了不少,只要不做别的贴一贴抱一抱很无所谓,想抱就抱吧……
现在阿满总是一天到晚的抱着,身体也总在发热,不吃不喝,他不吃不喝可以,谢文运不吃几天也可以,不喝就真要死了,阿满确定谢文运喝进肚子的海水并没有任何用处后很不情不愿的飞快出去一趟又回来,手里就拿着个岸上用的水囊。
谢文运坐在那里专注尝试怎么喝才能一点海水都不进肚,举着水囊看了眼坐在一边把鱼撕成一条一条的阿满以为他自己要吃饭了,却没成想阿满把小条的看起来很晶莹剔透的鱼肉往他嘴边一递,“你试试嘛。”
看着这鱼肉不难下咽,谢文运看了看满脸兴致不高又有点难受的阿满犹豫了几秒接过了那条鱼肉试着塞进嘴里。
很好嚼,没有什么鱼味,仔细的嚼到最后稍微有一点点甜。
就这样阿满坐在一边用锐利的爪子给谢文运一条条撕,谢文运居然就这么把一条不算很大但也绝不小的鱼给吃完了。
手里鱼剩下的骨架被阿满拿着再次扔出去,回来的鱼神情恹恹的靠在床上枕着尾巴,这次居然连一直要抱着的谢文运都没抱,他感到一点异样,很不确定的伸手摸了摸阿满的额头,“你是不是病了?”
“没有……”阿满抓住谢文运的手有气无力,很小声,“发情期。”
现在是并不是春天而是夏天,按理说大部分生物并不会进入发情期,但谢文运一想鲛人也不能按照一般生物来算,毕竟应该也算哺乳类水生,虽然不确定是胎生还是卵生,但什么时候生下来应该也不受气候的约束。
“你们一年几次?”谢文运问,“每次都这样?”
“好几次。”阿满说,“春天,夏天,秋天,冬天。”
本来听到好几次谢文运已经很惊讶了,听到后面的话谢文运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在错愕上面。
……一年四季都在发情期?
“……每次几天?”
阿满再次想了想,“七天。”
说来说去他也没说是不是每次都这样,于是谢文运再次询问,“你每次都这样?发热,不吃不喝不动?”
说起这个阿满顿时又哀怨的看了眼谢文运,“你不肯跟我。”
“那要是没有我你怎么办。”谢文运觉得这个赖到自己头上实在没有道理。
“那就等你。”
阿满说完又把脑袋埋在自己双臂中不肯动了。
谢文运又摸了摸自己疑似在痛的良心,有些怀疑阿满这种特别执拗的就认准他到底是哪来的,难不成一见就爱上了?
他不是会一见钟情的人,当然也没法理解,于是干脆不再继续用这个艰难的问题继续为难自己,而是伸手去找阿满尾巴上那片缺失的鳞片。
他这次小心很多了,没有用手去一点点找去摸,那个小小的有些嫩的鳞片比起之前完全没有的样子有些醒目,他伸手摸了摸,觉得现在的生长周期已经完全超出了阿满当时说的半个月一个月。
“怎么才这么大一点,不是说半个月一个月吗?”
阿满闻言从双臂中稍微抬起一点头又埋回去,“发情期会长得慢,还是自己硬拔的,会闹脾气。”
谢文运第一次听到鳞片因为主人拔掉自己而闹脾气长得慢的说法,但也很快欣然接受,“这么小能保护住这块皮肉么?”
他试探着摸了摸缺失鳞片的那块肉,如果说上次就像是新生儿的皮肤,现在应该就是一个正常成年人的肌肤触感,在长久与外界接触的过程中自己形成一层相对来说能保护自己的屏障与老茧而免受大部分正常行动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