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己要下班，你总这么自作多情吗？觉得别人关心你，照顾你，想要跟你关系进一步，不是吧……”
  “你进不进，话那么多，你走不走。”柯志丞乘上电梯后猛按关门按键。
  缓缓合上的电梯门要是把文少贤关到外面就好了。可惜，还是被他在最后一刻挤进来。
  方正宽阔的电梯里空间很大，也没有别人，但还是很压抑。柯志丞紧盯着楼层显示器上面的数字跳动。
  漫长煎熬终于到了一层。
  金属闸门打开，四五个医生出现在门口说说笑笑登上电梯。
  就在这时，文少贤摸索着牵住他的手。
  柯志丞身体僵硬，等到反应过来手臂躲的那一下，动作幅度太大，吸引其他人瞩目，他们投来的目光炙烤着柯志丞的脸颊染上绯红，好像被所有人发现他们是旧相识，有过那些曾经。
  推开身前的人已经太迟，电梯门关上了。
  有些尴尬：“我到一楼。”柯志丞撸了一把胳膊，解释略显苍白。
  电梯下行至负一层，开门便是地下停车场。
  文少贤和一个最后踏出电梯门的医生点头打了招呼告别。
  “是我想太多，还是你做太多。”柯志丞本想直接问他什么意思，又怕他借口嘲讽自作多情。
  “让我送你回家。”
  文少贤两步贴了上来。柯志丞防备后退，两人都出了电梯。
  “是我耳朵出毛病了，还是你说的不是人话。你和我什么关系，我甚至都不是你的病人。你让开，否则我不客气了。”
  文少贤回手随意的按了一个楼层，电梯上行。
  “你路上是怎么过来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坐不上这一次，就坐下一趟，柯志丞铁了心。
  “你刚敷了药不宜运动，我开车送你。否则强行加速血液运行，刺激细胞吸收过量药物，不仅对你皮肤没有好处，更严重的情况会使你的心脏负荷过载，随时休克，很可能晕倒在马路上。”
  文少贤总有他的一套道理。似乎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那我自行车怎么办……”
  文少贤浅笑，拉着他的手腕将人带入到副驾驶，弯腰帮柯志丞系好安全带，捋顺他脑后翘起的几根头发。气音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气得柯志丞翻了一个白眼。
  “你还会信任我，我真的开心。其实我刚说的都是乱编的。”
  柯志丞住的地方距离医院不远，附近有一巨型购物广场，逛街人多的地方免不了有些嘈杂。不过因为是高档住宅区相对门禁森严。
  有专门为客人准备的小型地上停车场，平时没什么人，停靠着四五辆车氛围很安静，柯志丞打开车门，刚踏出一只脚，文少贤先一步从车头绕到了他面前：“不请我上去喝一杯。是有别人在不方便。”
  柯志丞扶着开敞的右侧车门，纠结着要不要道谢，可撒谎骗人是他：“我不请你上去，是因为我不愿意让你去我家，不因为其他任何人。”
  “这么说你一个人，六年都是一个人？”文少贤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看不起谁呢，出入这里的人手指数不过来，我没你那么口味单一。不腻吗？”
  和她在一起恩爱快十年了，还真是专一。
  “冯若仪，她是妹妹。”文少贤总能捕捉到他的在意。
  “你放屁，和妹妹亲嘴？”
  文少贤立刻摇头：“没有，天地良心，在台上亲的是她脸。”
  “有区别吗？亲就是亲了。”
  “区别就是我只亲喜欢人的嘴。”为证明这一点，文少贤推开挡在两人中间的车门，欺身上前，膝盖强势地隔开了柯志丞的双腿卡住位置，柯志丞退了半步，腰卡在车沿，没了躲闪的空间，感受柔软的双唇覆上，手抵在胸前，惊呼间文少贤柔软的舌头挤入，贪婪地汲取他胸腔里的空气。
  柯志丞被吻得双眼迷醉，脚下一软，跌坐在副驾驶上。
  文少贤不依不饶，直接压住他的腿，俯身将人推倒。
  柯志丞意识稍微清醒些。
  “你别再靠近我，上去……去我家。”
  柯志丞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他只知道，在听到文少贤否认和冯若仪关系那一刻他是开心的。
  内心掀起惊涛骇浪，澎湃着的情绪让柯志丞失去思考能力。大脑一片空白，懵懂地看着文少贤从扶手旁的储物柜里取了一个药箱。之后牵起他的手。
  等两人回到房间，开灯那一刻，看到想象中那张脸清晰的出现在熟悉的空间里，还是感觉像是在做梦，不真实。
  文少贤是有些拘谨的，环顾四周，开放厨房的架子上放置着一副碗筷，玄关处摆放的拖鞋只有一双。看来确实是他一个人在生活。
  柯志丞看他站在玄关不动，知道这个死洁癖不想穿用过的拖鞋，从柜子里翻出一双一次性的扔给他。
  “你看够了没，进来搞装修的？”
  文少贤想从他屋子里的摆件，哪怕是一些最常见的生活用品，尽可能了解这些年他的日子过得怎么样。无意间扫到垃圾桶里印有他们医院标志的包装袋。
  柯志丞心虚地一脚将垃圾桶踢进床下。
  文少贤把手中的药箱放稳在床头柜上。坐在床边，牵起柯志丞的手。
  “过来，先让我看看你身上怎么样了。”
  柯志丞顺着他的力侧坐在文少贤的大腿上，手扶着他的肩膀，不敢坐实。
  文少贤动作轻柔地抓住他的下摆，将半袖和长衫一并从头顶褪去。
  皮肤暴露在空气中，虽然不冷，但还是感觉全身毛孔颤栗。下意识抬臂护在胸前。
  “不疼，没事。”
  柯志丞的话要反着听，如果他都觉得痛，那说明真的很疼，不出所料，大面积皮肤出现粉色的丘疹，当前涂抹药膏的含量超过了他皮肤的耐受性，柯志丞角质层屏障薄情况特殊，不能按照一般用量开药。
  文少贤真是后悔，应该坚持由他来主治。
  手臂收紧，揽住柯志丞的臀部，直接将人抱起。
  “洗掉。”
  第6章 我明天还来
  柯志丞没有预料身体突然腾空，手缠住文少贤的脖子，双腿交叉紧紧勾住他的腰，确保自己不会掉下去。
  容纳身型高大的两个男人浴室空间显得十分狭小。
  柯志丞熟悉房间布局，黑暗中顺手开了灯。暖黄色的灯光洒下来，像是太阳一般炙烤他肩背上的皮肤。
  文少贤本身就很高，叠加柯志丞上半身，离天花板悬挂的热灯太近了。有些刺眼，柯志丞把脸埋在他的肩头，像是在撒娇。
  浴缸尺寸刚好容纳一个人，清理的倒是很干净，这一点文少贤很满意，等水放得差不多，试了下温度适当，弯腰扶着柯志丞的后颈将人放了进去。
  当文少贤拿起香皂时，柯志丞眼底光淡了，偏过头。
  “你真是进来搓澡的。”
  文少贤手掌在他肩头一顿，随后向下游走，仔细帮他清洗胸口，把残留在皮肤上的药膏洗掉。
  “你这小脑袋里在期待什么？现在这么色呀……”说着故意擦过他肋骨上的粉嫩。
  柯志丞瞪了他一眼：“是你先在电梯里动手动脚，在我家楼下亲嘴还扑过来，现在装什么老实人。”
  他嘴上一直不饶人，文少贤习惯了。继续认真帮他冲洗。
  柯志丞拨开他的手，抱住膝盖缩成一团：“你变了，和女人交往发现比我好，是不是？”
  文少贤从来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人，柯志丞光着在他面前都无动于衷，目光躲闪，分明是在嫌弃。先撩者贱，柯志丞咽不下这口气。一把拽住文少贤的衣领，将人提起拖拽没进水中，骑着他的腰腹，扯烂了文少贤单薄的衬衫。
  半个肩头暴露在空气中，文少贤还来不及整理领口，柯志丞的手已经松开了他的腰带。
  文少贤一把握住急切的手，两人上下叠在一起，脸贴脸僵持住。
  呼吸乱了节奏，文少贤贴着他的额头闭上了双眼感受着呼吸：“谁教你主动扒男人衣服的，嗯？”
  柯志丞眼眶微微泛红，充盈着水汽，看起来一副迷醉的神情。他追着耳边声音的来源，迫切地吻上去。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文少贤向后靠在浴缸边缘躲避，皱眉面带怒气。
  意识逐渐清明，柯志丞不是一个敏感的人，但是却神奇地总能察觉到文少贤的情绪变化。
  强扭的瓜不甜，柯志丞算是深切体会到句话的含义，突然心头涌上滔天的委屈，眼前这人为什么那么坏，在柯志丞什么不懂的时候骗他做那些事，把他变成这样的人之后又高高挂起。
  柯志丞手指微微颤抖放开了紧握住潮湿的衬衫一角。
  文少贤叹了口气，起身激起涟漪，漾出浴缸撒满地，踩着水花出了浴室。
  身后一阵巨响，香皂被扔在门玻璃的撞击声伴随着柯志丞吼声：“想走就走吧，给老子滚远点，我在大街上随便找个男人睡也比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