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大厅中两侧分列着四名外籍雇佣兵，他们带着黑色墨镜，一双双凶狠锐利的眼睛注视着文少贤。
  在他走到中间位置时逼近，子弹上膛，瞄准了他的头。
  也就是在这刹那间，文少贤突然甩下外套，缠住其中一人的头，猛烈集中攻击他后颈同时，用他的手借力打掉了身旁人的枪，撑着被他蒙住人的肩膀顺势翻身跃起，横踢将第三人铲倒昏死过去，下坠过程中撞歪第四人的身形，等这人站稳抬头的瞬间，视线消失，黑色外套在文少贤的手中甩了一圈，落到他的眼前，还未反应过来，腹部被膝盖重击，肋骨应声折断。
  两人昏迷，一人捂着肋骨疼得佝偻身体，文少贤手臂一抖穿好宽松的衣服，朝着另一个倒在地上的人走去，全力一脚踢中那人下巴，喷出一口血，洒在他黑色裤子上，渗透进纤维。
  文少贤弯腰扯了扯，感觉自己不干净了。
  捡起地上一把枪，对准了监控镜头外的人，陈力冲本能地退后两步。
  “砰！”毫不犹豫地一声巨响。
  画面一片漆黑，文少贤的脸消失于监视器。
  “你怕什么，他又不在这里。”
  反倒是柯志丞的话让他安定下来，这里是他陈力冲的地盘，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当中。
  “你去给他引路。”陈力冲吩咐手下。
  郭豪表情一脸恐惧，腿抖得像喝醉酒，走出去这人柯志丞觉得面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其实是在章老师的寿宴。
  “九校时期，曹桂的心腹，他老大被逮捕，现在换人效力。”上学时李博常和他们打交道，最近几年也一直暗中盯着这伙人。
  恭敬地在楼梯口等待文少贤。
  胆怯中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老大，陈哥让我过来的。”
  文少贤把枪收起来，点了点头。
  郭豪前方带路，不时地偷瞄。无论何时，身后的人都是那么有压迫感，好像他只要一出手就能掐断人的脖子，撕开皮肉筋骨，饮血止渴。
  第100章 痘疹病毒
  没有登上楼梯, 而是走向乌黑的长廊深处，输入几位数字密码，一扇厚重的铁皮闸门开启。
  来到生产瑶池水的一号仓库, 这是唯一的一栋贯通式楼宇，二楼三楼堆放着成山货品，其中贴封的瑶池水将在几个小时后装箱运送走。
  一楼大厅是实验场，里面的设备齐全, 原料和竞品分门别类摆放在展架上, 这其中大部分药品文少贤都很熟悉。
  “陈力冲不在这儿。”文少贤眉头微皱, 狭长的眼睛难掩杀气。
  “我不知道, 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奉命办事，是陈总吩咐……”声音颤抖说着他拔腿就跑。
  刚迈出一步，后腰遭受到重重的一脚。
  像是被巨型卡车冲撞, 压倒性力量之下那人摔飞滚到墙角, 刚挣扎着翻过身来，恐怖的阴影笼罩在头顶。
  监控室黄以峰趴在地上，仰视屏幕里文少贤疯狂殴打疼得蜷缩身子毫无反抗欲望的人, 回想起联合学长那次围剿, 低下了头。
  李博目不转睛，不自觉地咬紧牙关, 暗暗使劲想要制止, 心悬在嗓子眼, 不知道该为谁担忧：“陈力冲，郭豪不是你的兄弟嘛，你就打算袖手旁观牺牲他？”
  陈力冲摊手：“文哥被激怒，那种状态, 我怎么可能救得了他，派多少人都不够。”
  李博无奈转向身旁的柯志丞，他头垂下，刘海遮住眼睛，呼吸平稳，不是晕过去就是睡着了。
  用肩膀撞他，把人摇醒：“老柯，只有你能救命了。”
  眼皮沉得像是灌了铅，身形晃动，他胃里翻江倒海，干呕了几下，眼泪模糊了视线，好在意识清明了许多。
  顺着李博焦急的目光看向屏幕。
  文少贤失控地猛踢一个倒在地上的人。
  “能让我跟他说句话吗？”
  陈力冲掏出腰间的对讲机，表情玩味地看着柯志丞，按下录音按钮。
  嗓子里像糊了一张砂纸，吞咽困难。
  “我难受得要死了，你还不过来！”
  在他说出更多信息前，陈力冲放开手指。
  短促微弱的音量，甚至没有脚下这人哀嚎声大。
  却像是警钟敲响在文少贤的耳边，他收腿，无所适从地立马低头整理衣袖和领口。
  趁着这个功夫，领路的郭豪连滚带爬地通过闸门逃了出去。
  陈力冲小幅度地来回转动座椅：“还真是一物降一物，你到底用什么办法居然能管得了那副样子的他。”
  “很简单。”柯志丞仰起头，否则又要昏睡过去。
  陈力冲凑过来，侧着耳朵，装模作样不过是认为自己掌握一切想拿他消遣。
  “你□□让他上，文少贤就会听你的话。”柯志丞不会让他舒坦。
  陈力冲直起身，假笑了几声，而且是那种很干很干的笑。
  突然他的目光凝聚。
  柯志丞的衬衫领口开敞，线条优美的天鹅颈宛若挂着雨露的莲藕，纯白诱人。锁骨弧度很大，像是蝴蝶翅膀翩然延展到肩头，幽深的骨窝积聚水汽看起来分外性感。
  陈力冲突然扯住他的衣领。
  “你别碰他！”
  李博眼睛快要瞪出来，手脚都被铐住，整个人朝着陈力冲砸了上去。
  突然飞过来的肉弹张开大口像是要咬人，陈力冲退后一步躲避，暂时放开了柯志丞。
  “我看他不是那个意思，短腿，你别着急。”
  李博在地上翻了一圈，蠕动着坐起。
  陈力冲啐了一口踹在他的肩膀上，将人一脚踢开。
  命令手下将这两个挡路碍事的人拖了出去关到别处，其他人守在门口。
  监控室內除了机器的运作响动，就只剩下两人呼吸声。
  柯志丞抬高下巴和他视线对峙，男人手指擦着他的锁骨，将一条银色狗牌项链挑出，一把扯下。
  “这不是你的东西。”
  链子纠缠在男人手指间，陈力冲拿出手机拨通号码：“可以开始了。”
  屏幕里，一号仓库，另一面墙壁入口突然动了起来。
  显示灯亮起刹那，金属卷帘门缓缓打开，雪白大褂，水蓝色衬衫，这样打扮的严世彬才是印象中的样子。
  “好家伙，复仇者手拉手，开联欢会呀？”柯志丞靠在椅背上懒懒地闭目养神。
  “你就不关心文哥的死活。”
  “一个严世彬要是能威胁到他，你们也不会多年过去心里还那么忌惮。”
  陈力冲手指摇晃，项链围绕他食指转动。
  “在这之前，我跟你想法的一样。但现在情况有变，我没想到他对你居然迷恋到这个地步。如果早知道这一点，一切玩法都不同了。不过现在也不迟，你说他会不会为了你去死。”
  柯志丞摇头，身体语言和嘴上给出的答案不同。
  “或许会，可能会，应该会，他要是不会，我负责打死他。”
  热恋期，谁能拒绝一个为你肯付出生命的爱人，柯志丞觉得自己这点要求并不过分。
  “我们拭目以待。”
  严世彬阔步走到操作台前：“平日闲言碎语大家都评价我傲慢，原来性格温柔对任何人都和蔼的文医生，竟然还有这么癫狂的一面，真讽刺，应该拍下来让永舒所有的医生护士都看看你这一副嘴脸。”
  “你确定要这样做？”文少贤仰头环顾四周，没有一丝怒色。
  “这是我的心愿，和你公平地比一场。”他把手从兜里拿出来，同时将两罐黑色药瓶摆在文少贤的面前。
  “这是我托人从同西市带回来的痘疹病毒，吃下后从胃部开始扩散，在皮肤表面生出毒疮，发病过程很短只需要半个小时。直到长满全脸后人会陷入昏迷，心脏逐渐衰竭。”
  “我们面前是一样的操作台，摆放着相同的器皿和原料，其中有治疗病毒特效配方，我也不知道具体含量。病人是自己，在半个小时內，配置出解药的人便是赢家，输得人毒发身亡。”
  有一点严世彬没有提，就算是解了毒，也会暂时全身无力，半个月左右才能恢复身体机能，所以这场赌局无论输赢，陈力冲都不亏。
  “我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要听你的，吃这东西。”文少贤不屑一顾，不想陪他玩这种无聊游戏。
  “差点忘记告诉你，病毒我有三瓶，你要是不吃，陈总就会在那边喂给柯志丞吃。”他指了指角落里监控镜头。
  “我知道你很有能力，即便我死，这个选择题人仍然存在。”严世彬摊开手掌作出邀请的手势。
  文少贤随手拿起一瓶，没有犹豫仰头服下。
  顺着光纤导线链接另一间房，陈力冲手里攥着的毒药和那两瓶一模一样。
  “他不吃，你真的会让我吃？”痛感加重，柯志丞强撑着意识。
  “丞哥，虽然你一直对我有偏见，我对你却没有深仇大恨，但如果你在文少贤那里没什么分量，那你对我也是毫无利用价值，死人的嘴才最牢靠，老实说我没有那么丧心病狂，现在这个结果是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