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作者:一尾羊      更新:2025-09-06 09:17      字数:3268
  咬牙用力,这一下,竟真被他抬了起来。
  只是肩膀被压得生疼,脸也因用力而涨得通红,谢瑾宁抖着腿,缓缓站直身子。
  男人的头颅就在他耳畔,呼吸顺着耳道钻入,像是被猛兽的舌头舔过,一股电流瞬间传遍全身。
  耳根又热又麻,谢瑾宁咬着唇呜咽一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自觉地颤栗,险些又将人摔下去。
  玉白耳廓染上一层艳丽绯色,连同后颈也被熏出了粉意,谢瑾宁张着唇喘气,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心跳也渐渐与之重合。
  “严弋。”带着泣声,“大木头你醒醒啊,呜……你好重,我要,诶——”
  严弋的块头实在太大,谢瑾宁承受不住,才迈出了几步,就一个趔趄,被他带着向下栽去。
  完蛋了,这下不会被撞死,也会被他压死吧。
  谢瑾宁闭上眼,准备迎接背后的撞击,却只觉腰身一紧。衣袍翻飞间,两人身形翻转,他赫然来到上方。
  一声闷响,尘土飞扬,谢瑾宁下意识往严弋的怀中埋了埋,屏住呼吸。等到呛人的尘土落下,他才睁开眼,爬起身观察被他当作肉垫的男人的情况。
  手臂撑在严弋的肩头,让上身不再紧贴着他的胸膛,稍稍用力——
  没能爬起。
  严弋依旧双眼紧闭,额间不断渗出汗水,仿佛痛苦至极,圈在谢瑾宁腰间的手臂力度却半分未减,甚至收得更拢了些,让他又贴了回去。
  手下肌肤滚烫,谢瑾宁恍然间以为自己成了只水晶虾饺,快被他这蒸笼一般的体温蒸熟,还盖着盖子,不容他逃脱。
  “严弋你松手啊,弄疼我了。”
  谢瑾宁伸手去掰,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也没能掰动,反倒把自己累得个气喘吁吁。
  如今两人姿势亲密,谢瑾宁双月退被分开,小。/腹几乎牢牢贴在严弋腹部,他甚至能感受到那坚。硬肌肉之下奔涌不息的血液。
  太近了。
  不自在地动了动腰,腿根忽地被一物抵住。
  以为是镰刀柄,谢瑾宁怕自己也被割伤,不敢再动,只得尽力将上身仰起,不断呼喊,以换回严弋的神智。
  此处地势较低,割麦的人都在另一隅忙碌,两人这么一倒,身影被层层叠叠的麦浪掩住,一时根本无人察觉。
  “严弋,你快醒醒啊,你抱得我好痛。”
  “严弋,严哥,你到底怎么了,快醒醒。”
  “严弋……”
  *
  严弋正缓缓行走在一片腥黑血泊之中,头顶是一望无际的墨色,似一块坚不可摧的硬石,仿佛下一瞬就要坠落,将他挤成肉泥。
  浓郁铁锈将他包裹,每呼吸一口都是刺鼻锈气,顺着鼻腔钻入,侵蚀他的五脏六腑。
  耳边全是凄厉叫喊,身下不断伸出的骨掌断肢沿着脚踝一路攀爬而上,将他拉进这片腥黑中窒息而亡,让他永远成为这里的一份子。
  严弋目光沉寂,一步步迈入血泊深处,半个身子渐渐沉没。
  就在腥臭血瘀淹至胸口时,头顶黑暗突然被撕裂,一道温暖金芒顺着裂痕洒下,照在他僵硬冷滞的面容上。
  在不绝于耳的血淋惨叫中,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严弋!”
  有人……在唤他。
  痛到麻木混沌的大脑有了片刻清明,紧闭的眼皮撕开一条细缝。
  眼前依旧模糊,看不清身上人的面容,但那魂牵梦绕的甜香充盈肺腑,如同阳光驱散迷雾,将腥气尽数驱逐。
  理智还未复苏,身体被野性的本能占据。
  他凑上前,堵住了那不停开合的水红唇瓣。
  第28章 初吻
  “严……”
  见男人睁眼,谢瑾宁还以为是自己终于把人喊醒,来不及惊喜,正想开口让他松开,后颈就被压住。
  随即,他唇上一热。
  在意识到是何物贴上来之时,谢瑾宁瞬间瞪大眼,瞳孔震颤。
  严弋,在亲他?!
  还不止,像是在大漠走了三日滴水未沾的旅人,迫切需要水液的润泽,男人无师自通,趁着他惊讶时齿关微张,钻入肆意掠夺。
  “唔!”
  后颈被按着,谢瑾宁无法抬头,只得伸手推搡,他蹬着腿,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势必要从严弋身上起来。
  但男人在他尾椎处轻轻一揉,便有股电流窜上,似是被捉住尾巴的狸奴,他腰身一颤,双腿瞬间绵软,挣扎也如踩奶般微弱。
  手掌渐渐前移,火热而粗糙的掌心激起肌肤的阵阵颤栗。
  下颌被捏住了。
  *
  房门无法闭合,原先的主人只能想办法,将霸道的侵占者驱逐出去,却被反其道而行,缠住戏弄,被迫交手。
  主人不敌,只能发出战败的低泣,因难受而流出的泪水过多,地毯无法尽数吸收,水液便顺着门缝外溢,滴落至浓密的稻草地间。
  水声阵阵,屋内战事再起,夹杂着鼻腔的呜咽,如泣如诉,又令人闻之耳热不已。
  火舌四起,房门中的氧气愈发稀薄,尽数被强悍而不知疲劳的侵占者掠夺,在缠斗中,主人节节败退,浑身酸软,毫无还手之力。
  挣扎间,用以做客的野莓被推翻在地,果实滚落而出,被挤压成了汁液,甜腻香气四溢。
  肺部火辣,泪珠顺着眼尾滑落,在蔓起绯色的肌肤间留下湿痕。
  呼吸困难,谢瑾宁快被这股香气熏晕,攥着严弋衣襟的手指也无力松开。
  鼻间溢出可怜的哼鸣,却没能换回男人的神智,他似一头野兽,伏在猎物身。上尽情啃咬,不到腹中饱胀绝不罢休。
  眸中水汽氤氲,形成一弧泪膜,视线里的朦胧色块越来越多,谢瑾宁看不清严弋的脸了,但那双黑沉无光的瞳眸,牢牢印刻在他的脑海中,让他止不住地心生畏惧。
  怎么还不清醒,他真的,要被亲死了……
  呜。
  不知过了多久,餍。足的侵占者终于有了离去的念头,房间主人抓住这个微弱时机,狠狠关上大门,夹了个猝不及防。
  舌根传来剧痛,严弋闷哼出声,口中浓重的血腥味终于换回了他的神智。
  晦暗如墨的瞳孔注入光亮,视线逐渐清晰,他撞入一双泛着晶莹水光的杏眸中。
  少年羽睫湿润,双颊生晕,秀气的鼻头下,是被啃吮得殷红发肿的唇,如同被碾成汁液的凤仙花瓣,离开时牵连出的透明银丝也混杂着缕缕血色。
  极细的一根丝线,随着距离拉远而断裂,却如包裹住猎物的蛛网,细细密密缠绕在心脏,不断收紧。
  严弋几乎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少年跨。坐在他腰间,捂着胸口不住c./息,眸中水波潋滟,眼角眉梢媚红一片,似被浇透了的海棠,露水还挂在那秾妍花枝间。
  而他的一只手,还搂在纤细如柳的腰肢上,将其紧紧嵌在自己怀中,不容逃脱。
  掌下肌肤极软,隔着棉布也能感受到的皮肉丰盈,似乎只要他再一收紧,少年就会化在他的掌中。
  大脑的剧烈疼痛不知何时已消失无踪,此刻,严弋只能听到自己胸膛中那愈发剧烈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震耳欲聋。
  像是关了一头鹿,撞得他肋骨生痛,几乎下一秒就要冲破血肉与骨枷的束缚,挣脱而出。
  难以抑制的。
  丑态将露,严弋呼吸一窒,连忙松开手臂,将人拉了起来。
  被抽了丝的谢瑾宁腿软得不行,只能顺着男人的力度慢慢站直,缓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找回直觉。
  巨浪冲击带来的酥麻褪去,残存的余感却仍在他骨头缝里钻窜,无法捕捉,叫他心烦意乱。
  “抱歉阿宁,我……”
  “啪。”
  新鲜空气注入,呼吸平复,谢瑾宁积蓄全身力量,给了严弋一巴掌。
  湿淋淋的瞳孔中,惶恐,不安,羞怒,揉碎了那一池秋水,胸口剧烈起伏,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严弋,你混蛋!”
  那是他的初吻,要留给他未来媳妇的,居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严弋夺了去!
  气煞他也!
  谢瑾宁呸了两声,用袖口狠狠擦着唇,本就红肿的唇肉在他毫不留情的擦拭下更为充血,饱满果肉似要从那薄皮间爆出,看得严弋一阵心惊,连忙从怀中递去手帕。
  “你别……”这么用力。
  “别跟我说话!”
  舌头肿了,嗓子也还哑着,谢瑾宁瞪他,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一巴掌把手帕打落,指着严弋的手指止不住的哆嗦。
  他气急道:“我,我好心来扶你,你却把我,把我压在……”地上亲。
  他说不出口,盛怒之下又开始胡言乱语,恶狠狠道:“早知道我就不来,让你一个人痛死在这里算了!”
  “……”
  严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心跳又急又乱,那蛛丝将他缠得个乱七八糟,还打了死结,他解不开,也割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