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作者:
一尾羊 更新:2025-09-06 09:18 字数:3268
“没事。”
“太好了!”
但不知为何,严弋却未如往常一般托住他的臀腿,感受到下滑的趋势,谢瑾宁又往上攀了攀,双腿缠住劲窄腰身,像一颗紧紧粘住男人不放的糯米团子,“我醒的时候发现回来了,都吓死了,还以为是……”
“瑾宁?”
略带沙哑的男声自背后响起,谢瑾宁浑身一颤,失了言语,僵直的脖子如生了锈的齿轮,他转头,对上神色复杂的谢农。
在药田里守了一晚,谢农半身泥泞,衣上,脸上,连发丝间都夹着泥块,打量着两人的视线都带着疲惫。
谢瑾宁手一松,嗖地从严弋身上滑下,双脚触地时膝盖一软,被严弋托了把后腰才站稳。
他触电般拍开腰后的手,朝谢农讪讪笑了两声:“爹,你回来了。”
脚步悄然后移,他侧过身就想跑,“我去给你拿干净衣衫。”
“等等。”
谢瑾宁咬住下唇,慢慢转了回来,垂着脑袋欲哭无泪,“爹……”
衣衫不整,光天化日,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谢瑾宁自己先替谢农骂了一通,指尖绞紧,寒意从脚底蹿入,凉得他不由得肩头微颤。
“你先回屋把衣服穿好,这早晨这么凉,只穿一件中衣哪行。”
谢农将手中草笠放下,伸手去接严弋手中的扫帚,“给我吧,待会儿我来扫,小严,你先去伙房熬些姜汤,待会儿给邓老哥也送些去。”
“对了,单独舀一碗出来,放些红糖。”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给谁喝的。
“好。”严弋瞥了眼明显松了口气的谢瑾宁,路过时不经意地碰了碰他的手背,果然是凉的,他眉心微凝,很快便有了打算。
待他走后,谢瑾宁忙不迭小跑回了房,反身靠在门板上按着胸口,半天才缓了过神来。
他刚系好腰带,门被敲响,“瑾宁。”
谢瑾宁手一颤,银月簪从散乱发间掉落,他心疼地将其捡起塞进袖中,换了根木簪草草束了发,“来了。”
谢农只洗了手脸,还未换衣,怕污了谢瑾宁的房间,站在门口不愿进,见他头顶歪斜的发髻,伸手就去拔,“急什么,发都束歪了,转过去爹帮你。”
谢瑾宁颈后密密麻麻都是印子,哪能让他瞧见,咽了口唾沫,他道:“不用了爹,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来就好。”
“谢农凝视着他的眉眼,似叹非叹了声,隐约间还带这些惋惜,“是啊,你也不是小孩儿了。”
他话锋一转:“不过,你跟小严两个。”
“爹,你忙了一整夜,快去洗漱休息吧,我去伙房……”
谢瑾宁脑袋嗡的一声,话卡在喉头不上不下,他想咳,又忍住了,憋得面色微红,拼命佯装镇定:“怎,怎么了?”
谢农的脸肃了下来:“瑾宁啊,爹这些日子不在家,全靠小严照顾你,他对你咋样爹都看在眼里,那是真心诚意把你当成弟弟,样样好的都给了你,你说是不?”
“啊?是啊。”
“但小严到底是个外人,又人高马大的,你这小身板打不过也骂不过的,要是他又欺负你了,你一定要跟爹说,爹帮你做主,知道不?”
“他才不敢呢。”谢瑾宁低低辩驳,声如蚊呐。
“啥?”
“我说严哥人好,不会欺负我的,之前那都是误会。”
“好好好,都是误会。”谢农顺着他的话说,没忍住酸道:“你瞧瞧你,现在跟小严倒是比跟爹都亲了,还知道替他说话。”
谢瑾宁脸一红,握住他的手摇了摇,撒娇道:“哪有嘛……我,我当然跟爹你更亲了,他才不算什么呢。”
“那你方才还跟个小孩儿似的挂人家身上,要是叫你竹堂的学生们瞧见了,指不定要在背后说谢夫子羞羞脸,这么大了都还要人抱呢。”
又嘀咕了句:“爹都没被你这么挂过呢。”
“爹!”
见他自家儿子羞得满脸通红的可爱模样,谢农整夜的疲惫一扫而空,哈哈大笑起来:“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爹先去冲个澡,待会儿还得去趟村长家。”
说到正事,谢瑾宁也正色起来:“对了爹,药田的状况如何?”
“还好,你师父说药性流失得不多,找些人去挖条沟,把田里的水排一排,再洒些药,过了今晚就能种了。”
“那就好,爹,你先去屋里坐着休息会儿,我去帮你看看水烧好没。”
“诶,慢些跑!”
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帘后,谢农面上的笑意渐渐淡了,脑中兀地闪过李泳那句话,他摸着下巴,暗暗琢磨。
瑾宁跟小严两个好像是有些太亲近了,不过想想,瑾宁这回来,身边也没个同龄玩伴,又是被小严一路照顾着的,依赖他些也无可厚非。
也不知几年后两人若是都成了家,是否还会有这般光景?
罢了,以后的事儿谁能说得准呢。谢农打了个哈欠,锤锤肩膀摇头而去。
……
谢瑾宁刚掀开帘子,扑面而来的便是股混着辛辣的热气,鼻子被这么一冲,他扭头就是几个喷嚏,脑袋都打昏了。
“来,捂着。”
浸了水的手帕被折成条状,轻轻敷在鼻间,谢瑾宁反手捂住,望着重新倚回灶台边的男人,他瓮声瓮气道:“先说了,我不要喝这个。”
太辣了,一点都不好喝,加了糖又甜又辣的,更难喝了。
“不行。”严弋搅动着锅内水液,“这是谢叔亲口吩咐的,若是做不到,我不好向他交差。”
“亲口”二字,还特意加重了语调。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爹的话了?”谢瑾宁嗔他一眼,蒸腾的水雾模糊了窗棂,却模糊不了他眼瞳里流转的盈盈碎光,“我好得很,也没着凉,不用喝这个。”
“若是着凉了再喝,那就晚了。”
但他真的不想喝嘛。谢瑾宁眼珠一转,“这样吧,你替我喝了,等爹问起,你就说我已经喝过了。”
闻言,严弋转头望他,神色不咸不淡,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是抱起双臂:“可这不是在骗谢叔么?”
“这哪是骗呢。”谢瑾宁努努唇,“反正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能知道。”
“那不就跟我俩一样?”严弋勾唇,靠近,俯身将他困在桌边,“你不说,我也不能说,无人知晓这桩密事,是么?”
耳根一麻,谢瑾宁眼睫眨动得更快,胡乱嗯啊几声回应。
轻轻捏了捏透红如朱果的耳垂,严弋低声道:“但,我这个人都不算什么了,我说的话,谢叔会信?”
“你!”谢瑾宁一噎,挺着的胸膛却慢慢塌了,“你都听到了呀。”
后腰硌在桌沿,眉心刚蹙,腰身就是一紧,旋即双脚离地,他被严弋抱上了桌。
“有油。”谢瑾宁低头惊呼一声,就要从桌上下来,仍握着他胯骨的手掌绕至身后,一揉一拍,他便不再动弹了,撑在男人肩头,咬唇抑住声响。
“我擦净了的,好好坐着。”
小腿晃了晃,状似无意地踢在男人小腿,谢瑾宁垮起个小猫脸:“你欺负我,我要跟爹告状。”
作乱的小腿被人捏住,沿着腿肚,一寸寸往上揉摁,“我欺负你什么了?
因酸胀皱起的五官,又因僵硬肌理被化开而舒展,谢瑾宁哼了声,“你明明知道爹回来了,都不告诉我,害我丢脸。”
严弋笑:“分明是阿宁动作太快,我还未反应过来,阿宁就扑了过来,这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呢?”
“我不管,反正你不答应,那你就是欺负我。”没被摁的那只小腿又踹了踹,这次,还更大胆地,用足尖绕起了圈。
严弋呼吸一沉,眸光陡然变得危险而凌厉,“好……”
谢瑾宁眉梢一扬:“那就说定了,你帮我喝。”
语罢,他弯下身子就想从严弋双臂之间钻出,跳桌而逃,合拢的双膝忽地被一只长腿顶开。
“既然阿宁认定了我是在欺负你,那我不妨坐实了。”严弋端起手边早已备好的姜茶,萦绕着淡淡辛辣的粗粝指节捏住了谢瑾宁的下巴。
“这样,才是真的欺负你。”
他含住一口姜茶,倾身吻了下来。
“唔,不……咕咚。”
舌被缠绕,拉直,姜汤便没了阻碍,顺利涌入喉管。被迫喝下半碗姜汤的谢瑾宁眼如春水,红霞满面,他后背生汗,手脚也暖了起来,那缕寒气被彻底驱逐出体内,温软身躯无力地半靠在严弋怀中。
就这他的手连喝了好几口水,嘴里还是又甜又辣,谢瑾宁瞪着湿漉漉的眸子,有气无力地控诉,“你,你太过分了!”
他嘴上说着过分,手指却仍勾着他的衣领,严弋了然地塞了块糖进去,戳戳他鼓起的颊肉,在谢瑾宁又怒瞪来时,拨开黏在他额间的发丝。
他握住谢瑾宁的手摸了又摸,“现在热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