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作者:一尾羊      更新:2025-09-06 09:18      字数:3283
  “那就好……”
  竟与谢瑾宁发现他安然无恙之时所说的话别无二致。
  话音刚落,李蔚然身体骤然一软,如断了线的风筝朝地上栽倒。
  手臂间的力度在无声无息间放缓了,阎熠猛地站起身,看着陈子昂怀中失去意识,气息微弱的李蔚然,眉头因担忧紧紧锁住。
  他快步上前,细细查看过李蔚然的伤势,沉声道:
  “立刻送李校尉去医官处,用最好的药,不惜一切代价,务必治好他的伤,不得留有后遗!让他好生修养,直至伤势完好前不必参战,这是军令!”
  亲兵从陈子昂手中接过李蔚然,将他背起,迅速退出了大帐,陈子昂也不放心地跟了过去。
  帐内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炭火偶尔的噼啪,和屏风后谢瑾宁依旧平稳的呼吸声。
  阎熠的目光追随着,直到因风飘起的帐帘重回平静,他在原地沉默着站了片刻,才转身坐回榻边,握住了谢瑾宁温凉的手。
  看着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气息,无意识地抓紧他手指的少年,心中的百感交集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他将脸贴在谢瑾宁柔嫩的手心。
  京中风云跌宕,太子落败之势愈显,二皇子正得圣心,而五六皇子亦是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撕咬。
  那皇帝老儿除了些恶心人的伎俩,一时半会儿,怕是也顾不得这边塞之事。
  快了。
  “就快了。”
  ……
  谢瑾宁中途醒过一次,得知李蔚然已回营后,嘟囔着要去看他伤势如何了,却抵挡不住困意,连饭都未用,又昏昏沉沉地栽进了被窝。
  见谢瑾宁如此嗜睡,阎熠担忧他害了病,可伤病营伤者众多,医官忙得焦头烂额,脚不沾地的,他便寻了个学徒前来号脉。
  没想那学徒不知是惧他还是本领不到位,望着被阎熠牵出的一截玉藕似的皓腕,面色刷地通红,手抖了半天,最后得出了个诊断——
  滑脉。
  阎熠:……
  看着他那快红成猴屁股的脸,和软得像是两根面条的腿,阎熠揉揉太阳穴,挥手让他下去了。
  静心守了几个时辰,见谢瑾宁面色红润,呼吸绵长,这才放了心。
  不知不觉,夜,深了。
  摇曳烛火将谢瑾宁的意识从深黑梦境中拽回,意识回笼,他微微一动,浑身上下顿时有如被拆卸又重组过一般,漫着股软烂到骨子里的酥软。
  尤其是腰肢和腿心,更是难以言喻的酸胀。
  在陌生的清脆响动中,谢瑾宁忍不住哼出了声,还残余着些许春意的鼻音,甜腻腻的,像只经过了情期后餍足又娇气的狸奴。
  屏风外,正俯身于立于沙盘前,就着烛光凝神研究地图的阎熠立刻抬起了头。
  他毫不犹豫放下手中代表兵马的标识,大步流星走到床边,自然地将人从温暖的被褥里捞起,搂进自己怀里。
  大手熟稔地按上谢瑾宁的后腰,不轻不重地揉摁着,恰到好处缓解着那处的酸软,另一只手则扯过旁边早已备好的厚实外袍,将只着单薄中衣的少年裹住。
  他动作太快,谢瑾宁连半点寒风也没觉着,就已经被他包成了个粽子,只一张睡得红扑扑的小脸露在外。
  阎熠的唇瓣摩挲着他光洁的额角,“饿了吧。”
  谢瑾宁刚睡醒,脑子还有些迷糊,又被揉得爽快,发出些细碎的哼唧,缓了好一会儿,才眨着眼睛,顺从本能地点点头。
  他已经很久没睡过这么沉的觉了,此刻醒来,身子还是软的,精神倒是恢复了大半。
  “阎熠……”
  谢瑾宁轻轻挣扎了下,撑起身子,从靠在男人怀中的姿势变成正对着他。
  烛光下,他小脸白里透粉,宛如上好暖玉,细腻肌肤散发着月白莹润的光泽,沐浴在昏黄光晕中,整个人都柔和得不像话。
  只是细看,那朱唇,颈侧,乃至一路蜿蜒没入松垮中衣深处,皆是斑驳红痕,如雪上落梅,层层叠叠,无不诉说着不久之前经历过的激烈情事。
  还有单薄中衣之下,胸膛处顶起的两个清晰而诱人的小弧,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温情脉脉的氛围瞬时平添了几分被彻底疼爱后,慵懒又惑人的妩媚风情。
  “嗯。”
  阎熠眸色深了深,强自压下翻涌的燥热,端过了一直温在炭火旁的药粥。
  粥熬得软烂黏稠,米香四溢,带着些许药材的清苦,他舀起一勺,仔细吹温了,才递到谢瑾宁唇边,像哄孩子一般,哄着他张嘴。
  “你身子骨还虚着,暂时沾不得荤腥,我试过了,不算太苦,等喝完吃些糖缓缓,好不好?”
  谢瑾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巧笑倩兮,眉眼如画:“你又不吃零嘴,哪儿来的糖啊。”
  “抢的。”
  “真坏。”
  谢瑾宁嘟囔一句,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吃着,乖巧得很。
  他也实在是饿了,一碗粥很快见了底,温热妥帖的食物下肚,他舒服地眯起了眼,润红唇角沾了些粥渍,阎熠眼疾手快,在他张唇准备用舌尖舔净时凑上去,狠狠偷了个香。
  谢瑾宁杏眼圆睁,琥珀般清澈透亮的眸子瞪着他,发出无声的控诉,阎熠却得意洋洋地挑着眉头,“甜的。”
  “流氓!”
  果不其然,又挨了一声娇骂。
  嘻嘻哈哈地闹了阵子,第二碗也很快只剩浅浅一层,谢瑾宁实在吃不下了,扭头避开瓷勺。
  “这就饱了?”
  阎熠摸了摸他的小腹,被一巴掌拍开。
  许是有些热了,他面颊浮着一层晶莹微光,披在上身的外袍也松了些,虚虚挂在肩头,与中衣间隔出了些距离,腰臀间的起伏轮廓就这么暴露在了阎熠眼前。
  转折极其惊人的细韧腰身下,是因盘坐而更为丰腴的雪丘,几乎将本有些宽大而下滑的裤腰布料撑得满满当当,肉眼可见的饱满。
  再往下看,两条纤细笔直的长腿蜷在裤中,可那清癯精致的踝骨处,除了牙印吻痕外,赫然多出了条挂着铃铛的红绳,在少年伸手护住微鼓小腹的动作下发出清脆响动。
  是比任何靡靡之音还要勾魂夺魄的存在。
  “你别乱按!”
  谢瑾宁缩了缩足趾,面色涨红。
  昨夜在池中被泡得晕乎乎的时候,他什么都说了,阎熠当时没什么反应,后来给他渡了不少水,从背后环着他*时又故意按住他的小腹,任他如何哭叫也不松手。
  最后……
  只能说还好没污了那方热池。
  心底那点挥之不去的阴冷感在那炽热的体温的包裹下消耗殆尽,谢瑾宁也臊得不行,干脆转身背对着阎熠。
  可他一动,足踝上的金铃也跟着响,更听得人心猿意马。
  “好好好,我不碰了。”
  谢瑾宁一哼,顺着阎熠轻柔的力度被他掰过身子,吃饱喝足后,他更是神清气爽,只是梦中生了些汗,还有未吸收尽的药膏糊在身上,只觉黏腻。
  想下床走走,顺便擦洗一下,待会儿好去看李蔚然。
  谢瑾宁推开阎熠前来抱他的手臂,试图自己下床,谁知双脚刚沾地,他膝盖一弯,软软朝前倒去。
  早有准备的阎熠长臂一伸,将人稳稳接回怀里,低笑出声:“逞什么能?”
  “怪谁啊!”
  谢瑾宁脸颊绯红,羞恼地瞪了他一眼,有人形座驾,他也懒得再动了,干脆窝进阎熠怀中,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虽是主帐,帐内布置却简洁,透着股凛然精干之气,兵器架、地图、沙盘……
  “我们现在是在军营么?”
  一路昏昏沉沉,直到看到这些,谢瑾宁才有了实感。
  “对。”
  闻言,谢瑾宁眼睛骤然亮了几分,他稍稍坐直,环视打量着这对他而言陌生,却又不那么陌生的、曾在话本中窥得些许的场面,觉得什么都新鲜。
  见他感兴趣,阎熠单手托着他,耐心地指着帐内物品一一介绍。
  “这是沙盘,用于模拟周边地形,河流山川。”
  他握着谢瑾宁的手,引导着他的指尖虚点过沙盘上起伏的轮廓,“看,这是大彦疆域,我们如今所在之处,在这儿。”
  他点了点插着一方小红旗的沙丘,手指缓缓移到另一侧,“而这边,是北戎的地界。”
  “那些插着的小旗,代表我方驻军的位置和兵力部署,这是骑兵……”
  阎熠声音不疾不徐,讲得深入浅出,听得谢瑾宁目不转睛,连连称奇。
  他虽不懂军事,却能感受到这其中蕴含的磅礴气势和运筹帷幄的智慧,尤其是阎熠在讲述这些时,不自觉散发出的英武,谢瑾宁的心脏砰砰直跳。
  视线渐渐从沙盘移至烛光下显得愈发深邃硬朗的阎熠脸上,他侧着脸,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叹与崇拜。
  在阎熠讲述上一战是如何利用地形将北戎人杀得片甲不留时,谢瑾宁脱口而出:“哥哥,你好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