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作者:
故弄清影 更新:2025-09-06 09:32 字数:3292
幸好她习惯性多带几条一次性内裤,防的就是类似突发情况,她拿两条出来,一条给了沈辞,“一次性的,你到时候换上。”
沈辞接过盒子式样的包装,里面的白色若隐若现。
“谢谢。”
“不用谢,我先洗澡睡觉了,你忙。”姜棠料到她会说这两个字,见怪不怪地摆手,抱着一团衣服进了浴室。
不得不说,酒店的浴缸还真挺大,跟个小游泳池似的,还有泡澡球,姜棠给浴缸放满水,挑了个玫瑰味的红色。
她很少用浴缸泡澡,但经常在网上看到她们说,泡澡可以缓解疲惫,今天看见了,突发奇想试试,验一验真假。
正好的水温有点让人不想起身,姜棠舒服地缩缩脖子,强拉自己起身。
困意被刚才泡澡的舒适激得更厉害,从浴缸出来,姜棠迷迷糊糊地穿个浴袍就往卧室走。
躺到床上前,姜棠下意识摸手机想定个明天早上的闹钟,枕头底下摸了一圈,床头摸了一圈,都没有。
眼皮抵抗不住强烈的睡意,心里却还在担心明天赶不上明天早上的飞机,她眯了几分钟,强撑着回到客厅。
大概真的困迷糊了,她忘记沈辞还在客厅开视频会议,撑起来的眼皮看到的全是重影,手机还在包里,包在哪?
姜棠在沈辞面前晃了半圈,又绕到后面摸索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手机回到床上,结果倒头就睡着了。
沈辞摆在桌上的笔记本还开着摄像头,有下属前一秒还在做着项目的规划和总结,下一秒,就看到一个穿着浴袍的女人从自家老板的摄像头前经过。
穿过来,又穿过去。
显然,女人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不怎么专注地找着什么。
高度原因,摄像头照到的位置刚好把女人的脸给遮去,白皙的脖颈上还挂着水煮,估计刚洗完澡出来。
屏幕里,下属摄像头开始忽闪,麦克风也跟着开开关关,有些来不及关摄像头的,脸上惊讶的表情一览无余。
什么情况!!!
这这这??老板在开房?和女人?!
和女人开房很正常,可是性冷淡和女人开房,这就不太对劲了。
某位沈总自己还懵着,看着‘罪魁祸首’重新回到房间安逸躺下,有点无奈地抬了抬唇。
视频里的人又上演了一场哑剧表演。
视线再次对上电脑,方才还在脸上的笑意瞬间烟消云散,眸色骤冷,恢复成他们熟悉的冰冷。
语气也是,“先到这里,明天我让刘助理重新通知你们会议时间。”
视频挂断,沈辞合上电脑,空气中还弥漫着刚才姜棠带来的玫瑰花香,她拿上姜棠给她的一次性贴身衣物,进了浴室。
姜棠才洗完澡出去,浴室这会还热腾腾地,地上浸满水渍。
浴室很宽敞,沈辞放好东西,解开衬衫上的纽扣往里走,玻璃门推开,入眼是一张偌大的白色浴缸,里面粉红色的水还没来得及完全排干净,上面浮着三两坨白色泡沫,水底花瓣因为表面漾起的波纹扭曲。
沈辞顿时僵在原地,脸上变得煞白。
尘封多年的记忆如泉涌般不断在脑子里冒,完整的、不完整的、快要遗忘的记忆一下又一下地凌迟着沈辞,像是被人扼住脖颈,压抑得喘不上来气。
粉红在眼前渐渐成了吓人的腥红,一滴一滴,一条一条沿着浴缸边流到浴室地板,到处都染成了红色,原本沉在底部的花瓣似成了人影,恍惚,看不清。
沈辞身形猛烈晃了晃,忙伸手下意识扶住手边的墙壁,大脑不受控制,眼睛也不受控制,血流到了她脚边,想要往上爬,沈辞猛然闭眼,打开淋浴头。
温热的水温顷刻洒下,从头到脚都被浇了个透彻,沈辞仍旧死死闭着眼,颤着手,摸索到开关,把水调成了冷水。
水温倏地变得冰凉,三十多的度的天,沈辞却觉得寒意刺骨,冷得打颤。
她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洗干净,指甲不停抓挠着手背,大腿,膝盖,力度大到恨不得抠破了皮才好。
可能是太急切,沈辞撞着从浴室出来,肩膀猛地砸在玻璃门上,发出一声巨响,沈辞跟感受不到似的,执着要从里面出来,连身上的浴袍都来不及系,半敞着靠在浴室门口的墙上。
记不清有多久没出现过这幅、场景了,沈辞还以为已经不会出现了。
原来心里的疤和身上的疤并不一样,身上的疤可以涂祛疤膏,可祛疤膏治不好心里那道创伤。
沈辞抵着墙,双手撑着膝盖弯腰大口喘息,窒息感快要将她的肺腑撕裂,当氧气再次充斥时,大脑开始产生眩晕。
好疼,好伤心,好想......好想姜棠。
她支起上半身,目光瞥到半敞开的卧室房门,门缝里拱起的被子牵着她踉跄着步子往里走。
推开门,原本消失的玫瑰花香再一次清晰起来,越往里,花香越重,越让人莫名安心。
沈辞深呼吸一口气,整个人似被花海裹着一般,花瓣的露珠铺到脸上,温暖得让人忍不住沉浸。
沈辞不矫情,可当她清楚看见床上熟睡的身影时,曾坚韧无比的内心让人喂了口棉花糖,化开了她亲手筑起了高墙。
熟睡的姜棠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些掀开她旁边的被子,只是沈辞的动作实在轻柔,连躺进去的动作也极为轻缓。
她侧身面向姜棠,卧室门口透进来微弱的光亮打在沈辞脸上,除了苍白之外,还一丝慰藉,她朝姜棠的方向挪了挪,抬手,顺理成章地搭在姜棠柔软的腰间。
不满足、渴求,想要更多。
轻搭在腰上的手变成了完全揽过,弯曲的腿弯贴上了另一双冰凉、不着布料的长腿,沈辞彻底把姜棠揽在怀里,鼻尖嗅到比玫瑰花更深刻的清香。
沈辞索取似地把脸蹭进姜棠的发梢,肆意、大口的吮吸。
沈辞心灵得到了无与伦比的慰藉,于是更加不舍得松手了。
“姜棠。”
吻落在姜棠肩头,含在嘴里,全是留恋。
“姜棠。”
吻落在后颈,吮吸着,全是不舍。
梦里,姜棠感觉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着,连呼吸都变得困难,纵使再困,也抵不住这样的磨人的难耐。
她迷迷糊糊苏醒,腰上、后背紧紧贴着另一抹温度,比她的体温要低一些。
姜棠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没完全醒来,大脑和思绪都在加载,直到耳边近在咫尺的呼吸,还有.......
哽咽?
姜棠猛然清醒,手往腰上探去,轻声询问:“沈辞?”
熟悉的雅香,除了沈辞,她想不到还能是谁了。
姜棠牵住腰间的手指,生怕吓到后面人一样缓慢地转身。
房间灯光太暗,她看不见沈辞现在什么情况,只引着沈辞的手,又唤:“沈辞。”
才睡了醒来,声音全本就哑,这会放轻音量,仿佛在咬耳朵般亲密。
黑暗中,沈辞点头回应她:“嗯。”
发颤的声音,好似在害怕,又好像......是只在寻求安慰的金毛。
姜棠从没见过沈辞这样一面,心像是让人骤然拧了一把,又酸又疼。
她摸到沈辞的脸,指尖触及到她脸上的湿润,仿佛灼烧了般刺得姜棠心里又是一痛。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姜棠以为她是做噩梦被吓到了,捧着她的脸揉了揉,哄她:“梦而已,不怕不怕。”
安慰有时候会成为情绪的催化剂,愈安慰,情绪愈烈。沈辞忍了忍快要夺眶的湿热,抖着嗓子询问:“姜棠,可以接吻吗?”
可以接吻吗?
沈辞总觉得,她此刻想说的不是问姜棠可以不可以接吻,她好像要询问些其他,比接吻更深层的东西。
姜棠抚摸她的脸,怎么不可以?她早就说过,可以给沈辞肆意妄为的权力。
她用行动,回答了沈辞。
足够表明一切的行动。
四唇相贴,是姜棠再说:可以。
黑暗中,视线受阻的情况,一切感知器官都丢给了触觉。
灵活柔软在唇齿中掠夺,在唇瓣上汲取,在心里打鼓。
也有可能是味觉。
咸味在彼此嘴里迸发,随即又让甘甜取代,姜棠一面用拇指拭去沈辞鼻梁处的温热,一面用她的方式去安慰她。
或者,嗅觉。
炙热的呼吸喷洒,扑面而来的燥热分不清从哪里开始,由谁开始,呼吸有时候真的不仅仅是单纯的促进血液循环,缓解心脏压力,否则为什么这会两个人都面红耳赤却依旧心跳如雷。
在一些情况,呼吸可以是动情时情不自禁的诉说。
要吗?
可以吗?
有些地方已经可以了。
因为足够湿润。
沈辞翻身,顷刻把人压在身下,声音还带着隐忍的嘶哑,“下次,可不可以不要在浴缸里放在红色的水了?”
商量的语气,征求姜棠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