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作者:
故弄清影 更新:2025-09-06 09:32 字数:3295
姜棠翻找电影,影视app的搜索影片功能会把演员的名字放在名字的下面,作一句话的简介来博人眼球。
在一群优秀作品中其实挑哪一部都行,获奖的作品,无论是剧情还是演技,或者是拍摄手法,无疑都是值得学习的存在。
可偏偏,姜棠一眼看到了一个眼熟的名字。
蓝枳如。
舒余带的上一个艺人,那个自她出道来就被粉丝网友说的四分相似的前辈。
莫名的,姜棠就想看看她的戏。
姜棠点击播放,打算仔细学习,把沈辞丢在一边便没理。
沈辞也不恼,就这么安静地坐在姜棠旁边盯着电视,只是她的注意力一点都没在前面的投屏荧幕上。
约摸十分不到,玄关处的门铃骤然响起,姜棠用膝盖碰她,“医生到了,快去开门。”
沈辞点头,穿好鞋起身离了沙发。
如姜棠说的那样,确实是医生来了,有了上午的前车之鉴,这次处理伤口,姜棠看都没敢看一眼,她今天的心脏已经要超负荷了,先是上午心惊胆颤的,后有下午物理冰冻,还有刚才,被沈辞那一折腾,她这会都还没平复好。
不能看了,再看,她怕待会家*庭医生就得来医她了。
看倒是忍住没看了,但心思也的的确确不在电视上了。
“医生,她这个伤口是裂开了吗?”姜棠不去看,但注意力都在沈辞那边,“出血了吗?她说下午那会不小心扯到了,有点疼来着。”
“还好,不是很严重,轻微出血,不过沈总的手不能再碰到了。”医生满脸严肃地给沈辞的手重新包好纱布,“您这伤口本就深,钝器切入的口子又大,再不好好养着,里面要化脓,化脓了还得清创,严重的话要截肢的,如果——”
“停!”
姜棠听不下去了,她都不看了,怎么还是得让她心疼一次!
姜棠捂了捂心口,压不下底下细细密密的疼,姜棠鼻尖叹出口气,算了,看与不看都是心疼,“她不会再碰到那只手了,再碰到了,就让她自身自灭去!”
沈辞闻言,认认真真点头,“嗯,不会再碰到了。”
医生顿了顿,随即抬肩用衣领蹭了蹭嘴角,把憋笑藏在衣服里,然后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答:“好的,沈总。”
检查完手,医生没在多打扰,带着一天吃到的两口糖火速进了电梯。
客厅,姜棠也没心思去看什么电影了,她摁遥控器,暂停了荧幕的画面,“沈辞,坐这边来。”
沈辞随意收拾了下掉在地上的纸巾,起身把位置换到了姜棠旁边,“怎么了?”
她颊边的红肿还未完全消散,耳垂下面的指甲印愈发明显,比旁边肿得更为厉害。
姜棠想象不到打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气,能让红肿在沈辞的脸上弥留这么久,还见了伤。
冷冽的五官和线条,冷白的皮肤,一丁点的红色都难以忽视。
姜棠忍不住,还是想要追问:“伤,怎么来的?”
沈辞眸色黯淡,“什么?手吗?”
“手和脸,都是。”姜棠不给她装傻的机会。
“被人打的。”
这很废话。
姜棠无奈,知道她是不愿意说,“沈辞,我们结婚了的。”
沈辞知道,她知道她们会结婚的,也知道姜棠回来找她。
“我们当初说过,互帮互助。我不希望一昧的都是你在帮助我,”姜棠语气认真,不容忍拒绝:“在娱乐圈摸爬滚打那么多年,我没那么小白花。”
“所以,沈辞,你可以试着,相信我一下。”
..........
跟姜棠说的一样,她在家这两天很注意沈辞的手,洗澡之前必须包保鲜膜,上床睡觉必须要垫着枕头。
但没维系多久,姜棠要重新进组了。
《欲瘾》还有一部分戏份没拍摄完,地点不在海城,离海城还挺远的,沈辞本来也打算跟着一起去,跟在福州的时候一样。
奈何天公不作美,有人偏要和沈辞作对。
几乎是同一天,姜棠和沈辞同时飞了两个地方,临走前姜棠还再三叮嘱,要注意手,要注意手,姜棠更是一有时间就给沈辞发消息检查。
渐渐的,姜棠就没那么多时间盯着沈辞了,她之前试镜的电影开拍了,所以片场她需要两头跑,有时候连手机也没时间看,沈辞的消息一搁能搁好几天。
姜棠恢复先前试镜之前的饮食,可又要确保她在欲瘾里不能太看得出来身材的变化,所以相比之前,会有点麻烦。
或许知道姜棠很忙,随着伤渐好,沈辞发消息的频率少了起来,甚至几天也没有一条。
两条曾交缠过的曲线骤然成了两天平行线。
不近不远,好像谁也没有因为谁的不出现而不习惯。
只是压不住的思念,迫切的需要一次见面。
第43章 第43章“和我一起过元旦,不好……
十二月,冷空气开始对各地进行洗革,街上更是过起了四季,穿搭出春夏秋冬的融合。
《欲瘾》的拍摄彻底进入尾声,姜棠的最后一场戏定在上午。
阿花再一次经历丈夫的毒打后,再也绷不住的情绪顷刻间爆发,结婚四年的第一次反抗,也成了最后一次反抗。
又是一次宿醉回家,满身的酒味令阿花作呕,结婚后,阿花对男人产生的恶心越发明显,只是看一眼,阿花就生理性想吐,所以这一次,看着自己丈夫烂醉的回到家中,她放下快削好的苹果,径直起身回了自己房间,眼不见为净。
可男人一点蛮横无理,敲打着房门喊人出来,一时间叫喊声,捶门声充斥着本就不大的房子,长期的家暴也让阿花丧失了天性,她厌恶这个和自己结婚的男人,也惧怕这个男人,因为皮带抽在身上,真的好疼好疼。
所以阿花打开了门,来结束男人的叫嚷。
但她忘了,只要她还住在这,就什么都结束不了。
连男人的脸都来不及看清,头皮猛然如撕裂般一痛,阿花被人硬生生拽出房间,应该是拖。
男人抓着阿花的头发,把人用力丢向客厅地面,不光滑的水泥的地板磕得人生疼,这一系列的举动连给阿花反应的时间也没有,大脑疲惫地接收身体的信号,缓慢而迟钝的告诉阿花,疼。
耳边还有男人愤然的谩骂:“*你***看见老子就躲是吧!!躲你***啊?老子很恐怖吗!我告诉你!老子是你男人,老子想干嘛就干嘛!知道吗!死婆娘!”
阿花麻木地听着,好像每一次他喝了酒,都会这么骂,骂完呢,骂完后就是永无止境的拳打脚踢。
男人的拳头又快又重,落在阿花脸上、身上,肚子上,一切可以被触到的范围。
结束吗?好想结束,这种生活真的烂透了。
阿花拿起桌上的还沾着苹果屑的水果刀,学着男人打她时的模样,将刀一次次插进男人身体。
抽出,换地方,再插。
直到上一瞬还在口出骂声的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灰黑的水泥地渐渐被染成了黑色。
原来让人闭嘴的方法这样简单,阿花看着地上睁着眼的男人,眼角麻木地流着泪水:“早知道能有这么爽,我就该早点杀了你。”
早知道都是死路一条,她就不会受这几年的毒打,反正都走不出去,不如早点烂死在土里,还能化作那些花草树木身上,看看世界。
阿花忽然跌坐在地上,解脱来得毫无防备,好像有什么倒下了,有些埋在心里的东西正在一点点连根拔起。
好想冉婉啊,好想再和冉婉跑一次,跑出村子,跑出大山,然后彼此做着白头的约定,私奔去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
但她现在配不上冉婉了,早就配不上那个干净温雅的冉婉了。
阿花蓦然笑出声,如释重负地摇摇头,重新拾起沾满猩红的刀,往卧室去。
而后,便再也没出来。
..........
“咔!”
随着魏安兆的‘咔’声出来,副导的掌声也跟着往外头冒:“恭喜我们姜老师杀青!”
“恭喜姜老师!”
“姜老师演技好好,呜呜呜。”
“该死的家暴男,死的好死的好!!不对,死都太便宜他了!”
某位同样才杀青的男演员擦擦脸上的血,一脸无辜:“喂喂喂,你们不要人戏不分啊,我可不家暴,可别乱说欸!”
姜棠趴在桌上缓了好久,等情绪完全散去,等自己完全从戏里面出来,她长舒一口气,睁了睁发酸的眸子,不舍地起身。
要彻底和阿花告别了,其实还挺不舍的,阿花和她之前接的角色都不一样,她坚韧,却又被那个时代的思想禁锢着,或者说,被那个时代的人禁锢着。
她曾经有可能成为一只破茧的蝶,但为了爱人,自断双翅,重新扑进时代的大山,而这次的代价是亲手将自己埋葬。
姜棠不舍,也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