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作者:
柳青岫 更新:2025-09-06 09:43 字数:3981
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深藏不露。
许是他天生体寒的缘故,李澄玉摸着他的皮肤像是在抚摸一团凉玉,细腻无暇。
忍不住想着若是夏天抱着他睡觉,肯定相当舒服。
凡是少女温热掌心的所到之处,如细针麦芒一般的麻痒被迅速抚平、逐渐化为乌有。
与此同时,久违的、酥酥麻麻的畅快感与难以形容的安心如潮水般一波波涌起,哗哗作响,使得青年的身躯痉挛得愈发剧烈。
李见凛低头,受不住似地衔起少女面颊下的一缕秀发含在口中吮。吸,淡淡的发香,抵得上这世上最好的催香。
很快,青年便克制不住地翕动起眼皮,雾灰色的瞳孔颤抖着上翻,唇瓣呵出的热息腾湿了二人的下颌。
腹部的绞痛越来越紧、也越来越沉,如西瓜般重重地坠在其上,又像绷紧到极致的弦。
李见凛痛苦地闷哼出声,修长到过分的脖颈酗红如血,淡青色的绵延血管根根迸起。
露在
其外的胸脯皮肤,也已然被绯色给浸透了。
李澄玉发觉不对时,着实有些太晚。
此时此刻,她正被青年遒长有力的大腿紧夹着腰身,像个巨大抱枕一般整个人一动也不能动。
“玉儿,咬我、快咬我!”
青年一边难耐地挣扎着,一边用力后仰,将脆弱如茭白的脖颈主动暴露在李澄玉的唇齿边。
如玉般凸起的喉结不停滚动着,一侧的动脉更是在粉薄的皮下亢奋地突突直跳。
李澄玉又傻眼了,往哪里下嘴啊?
“哈啊、哈......”
见少女迟迟没有动作,李见凛不满地蹙紧了墨眉,长腿几乎如蟒蛇缠住猎物般寸寸收紧,连同着手臂。
李澄玉被他圈得有些疼了,下意识地敛眉想要推开他。
青年却因此将她环得越发严实,大手覆在她的脑后,不由分说地将她往自己脖颈处压。
“快啊!”
“快、狠狠咬!”
李见凛猩红着一双眼,几乎要被势如水火般的痛与快折磨疯了。
身体像是被抛到了燃着大火的海面上,烈火焚身的同时,温暖的海水不间断地摩挲着他。
神经被游丝似的痛痒反复切割,亟需一个了结。
送上门的肥肉,李澄没有拒绝的道理。更何况,对方略带强硬的语气令她有些不爽。
随即,少女再不客气,张口狠狠地咬住了李见凛颤动不止的喉咙。
命门被落入虎口,牙尖刺破皮肤的霎那,锐痛使得青年脑海犹如火山喷发般,轰地热了起来,紧接着空白一片。
与此同时,小腹处积蓄许久的疼痛也突破了临界点,他恍惚察觉到胞宫内正有什么温热物什在簌簌剥落,最后冲破阻碍缓缓涌了出来,淡淡的血腥气弥漫开来。
疼痛仿佛一下消解掉了大半,足以致死的安心幻化成了畅快与酸麻,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占领意识的高地。
李见凛再次剧烈地痉挛起来,薄唇无意识翕动着,隐约可见殷红的舌尖在其中兀自轻颤着,犹如一只被扼住喉管,濒死的脆弱夜莺,喝啊喝啊地徒劳喘着气。
眼角有泪水淙淙流过,顷刻间便打湿了青年乌云般的鬓发。
窒息感自脖颈辐射全身,久违的如过电一般的刺激,令李见凛忍不住挣扎起来。
无数点白光如雨滴打在湖面上的涟漪,在青年的眼前越扩越大。
终于,李见凛再经受不住这骇然的刺激,水洗般的瞳孔在剧烈震颤几十下后,陡然失去了意识。
待到李澄玉再抬起头时,惊讶地发现对方竟然昏了过去。
少女一下坐直了身体,神情有些猝不及防,嫣软的唇上还坠着颗饱满的血珠。
李澄玉:坏了,给这家伙弄晕了。
第34章
李见凛在梦中,回到了自己八岁那年。
彼时,母亲将将战死沙场,父亲在得知死讯后便紧跟着殉了情。
连句遗言都没留给他......
屋外大雨倾盆,轰隆的雷霆劈落在头顶,乍然出现的闪电照亮了父亲那青紫色的、死不瞑目的脸。
幼时的李见凛手中紧攥着刚临帖好的诗词,无措地望着悬在房梁上的父亲。
携着潮雨的冷风吹进门,父亲在风中轻轻摇晃。
周围的仆从跪了一地,都在嚎啕大哭。
即便一个月后,他便被带进了东王府,哭声仍回荡在耳边。
父亲生前是东王伊的义弟,然而他却从未听父亲提及过,除此之外,他还敏感地察觉出——东王夫不喜欢自己。
后来,他才在仆从们的交谈中得知,自己父亲生前与东王伊关系匪浅,好似有过一段露水情缘。
东王夫处处防备着他,纵使从未在明面上苛责过他什么,可幼时的李见凛就是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
王府的下人们自然也偏向主子,哪怕东王伊曾对着他们三令五申要好好照顾,他们仍是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对他视而不见。
李见凛一开始十分的难以适从,可渐渐地,也就无所谓了。
没事的时候,他时常独自坐在天井下,望着头顶那一小块被割得四四方方的天空,看云彩变幻莫测。
思考一些空泛的问题,想着前世、今生、来世,这些对他这个年纪来说过分虚无缥缈的事情。
想着自己战死沙场的母亲、自缢的父亲此刻投胎转世了吗,又会成为什么样的人,还会不会记得自己......
再后来,东王伊收他做了义子,且不顾旁人的议论为他改了姓,并向圣上求了些赏赐。
然而即便如此,王府众人依旧待他冷漠,常常对他视而不见。
直到从外祖父家探亲的康安郡主回来。
与他这个身份、地位皆尴尬的义子不同,康安郡主是东王妇夫乃至整个王府下人们的掌上珍宝。
许多瞧上去古板又严肃的老公公,都会在提及他们郡主时,脸上洋溢起慈爱又骄傲的笑光。
是以,李见凛不懂,有那么多人喜欢的康安郡主为什么偏偏会赖上自己。
听说在得知自己的存在后,这个‘妹妹’便给他准备了许多礼物。
东王妇夫亦十分纵容她这个女儿,甚至就连他的新名字——见凛,也是在李澄玉的选择下,敲定的。
孤僻久了的李见凛,在遇到对自己分外热情的人,像是乍然碰到凉水的狸猫般,神情惴惴而警惕。
“我不是你哥哥。”
他皱着眉,看向面前头顶双髻上戴着只蝴蝶绒花的小姑娘,声音冷而紧。
周围的仆从听了这话,朝他流露出或不满、或漠然的目光。
“以前不是,现在是了!”
才五岁大的小女孩,笑起来时还豁了颗门牙,可欢喜与笃定却是将眼底充盈得满满当当,头上的绒花蝶翼像紫金冠上的翎羽止不住地摇晃。
“我有哥哥啦——”
她像是获得了个新玩具般,整日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向她认识的每一个人介绍。
“这是我哥哥哦——”
“这是我哥哥,他叫李、见、凛。”
“对呀,我有哥哥啦~”
“才不让给你呢,让你爹爹给你也生一个去......”
冬去春来,夏夜净是免不了的雷暴雨。
倾盆大雨不要命地往下泼,银白的闪电将冷清的室内照得彻亮。
呼啸的狂风吹开了窗棂,雨水如泄洪般全部灌进室内,却无一人上前关上。
今晚本该在屋外守夜的仆从早就趁着这动静溜了个干净。
李见凛紧紧地缩在被子里,小小的一团,不断地发着抖。
床幔被吹得翩飞不止,逐渐化作八岁那年房梁上父亲飘荡的衣裾。
李见凛瑟缩着紧闭双眼,然而脑海中,父亲去世前的场景反而越来越清晰,如梦魇一般,挥之不去。
他在雷雨夜里,恐惧绝望、孤苦无依。
忽然,紧闭的房门被人猛拍了几下,唰唰大雨下,向来清脆的喊声变得模糊不清。
“哥哥、哥哥......”
裹成团的被子里,李见凛紧捂着耳朵,大瞠着眼睛笃定自己是幻听了。
然而下一瞬,便有人自大敞的窗棂中跳了进来,撞碎了花几上的瓷瓶。
锐利的炸响有一瞬竟压过了屋外的雷霆,更刺破了笼罩在他头顶的梦魇阴霾。
李见凛怔怔地抬起头,探出半颗脑袋小心翼翼地朝外望去。
却见李澄玉穿着不知自何处找来的蓑衣,小小的一个人儿,被全然罩在里面,只露出腴白色的圆润脸蛋,与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睫毛上还沾着雨珠。
对方随即转身,吃力地将早已被打湿的窗棂迎风合拢,失败了好几次才插上窗销。
“哥哥,我来看你了!”
窗棂闭合后,将一切朔风冷雨挡在了屋外。
于是乎,小姑娘的话声是那么的清晰。
对方从硕大又沉重的蓑衣中爬出来,而后三两下抹掉脸上的雨水、蹬掉湿漉漉的鞋子,手脚并用地爬上了他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