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作者:柳青岫      更新:2025-09-06 09:43      字数:3953
  
  “属下......谨遵主人之命。”
  墨影原本醇澈的声音添上些喑哑后,更加得低沉动听,撩人心弦。
  李澄玉微微眯眼,眼尾上翘的弧度晕着几分满意,曲指挠了挠墨影湿润柔软的上颚,出声夸赞:“这么乖呀。”
  同时脚尖缓缓上移。
  临下的墨影呼吸陡然急促起来,颤动的睫毛根部被飞快的洇湿,潮涔涔的面具内侧滑落道道水痕。
  他忘记了讨好,只下意识地启唇,任由李澄玉从中抽。出自己水淋漓的食指往他下颌、喉结、脖颈处随便地涂抹。
  紧接着,李澄玉再次回到原点掐住了墨影那饱满突起的唇珠,与面具后他失神惝恍的双眼对望,慢条斯理地揉捏把玩。
  渐渐地,墨影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恐惧,蓄在瞳孔周边的水光迅速震颤起来。
  那恐惧比之他曾面对过的尸山血海都更令人惊悚,他本能地想要后退、渴望饶恕。
  跪在地的身体脊背抽搐,腰腹痉挛,像是条被猝不及防地扔上岸,只能徒劳翕动嘴巴濒死的鱼。
  然而李澄玉却强硬地不允许墨影的后退,面对他的痛苦只疑惑地挑了下眉。
  “那是什么?”
  第46章
  是囚笼、是枷锁。
  也是他忠贞不二、单属于李澄玉一人的证明。
  “呃哈......主、主人。”
  墨影深深呼吸,脖颈处沁出的汗水尽数滴落在了李澄玉榴红的裙摆之上,砸出深深的痕印。
  醇澈嗓音似是揉进了一捧沙子,低哑得说不清话。
  适应一段时间后,折磨便不再是折磨。
  酸麻与爽快共同汇就一阵更加强势的浪潮,顷刻间便冲散了疼痛,陌生的余韵渐渐荡开。
  墨影缓缓躬身,匐下的脊背弯成了条劲瘦性感的弧线,大着胆子去够近在咫尺的裙摆时,指尖都在颤抖。
  热汗将他全身墨色劲衣洇得更深,月光下仅露出的那点皮肤,泛着糜丽晶莹的水光。
  李澄玉听完了他断断续续的解释,没有应声,只微勾着唇瓣,垂眼默许了墨影的接近。
  然而,正当墨影的指尖将将触碰上她的裙摆,还未来得及凑身亲吻时,二人身后的房门忽然被人敲了三声。
  笃笃笃——
  清脆的响声如炸雷般劈裂了墨影的灵台,令他瞬间恢复了清明,如机敏的黑豹般倏地抬头,全身绷成一条紧弦、蓄势待发!
  “玉娘——”
  窗下的李澄玉闻声回头,发现来人是成兰君。
  不过四五秒钟工夫,对方便施施然走到了她近前。
  “玉娘......”
  瞧见李澄玉的瞬间,少年墨潭似的双眼下意识地泛起华彩,然而他刚要开口,视线却顿在了她头顶上方。
  眼神变得冰冷而幽深。
  似是嗅到领地有人入侵后的毒蛇,嘶嘶吐着红信。
  李澄玉一回头,自己身后空无一人——方才还跪在自己面前地上的墨影不知何时已然离开了。
  此刻她头顶只悬着轮硕大明朗的圆月。
  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兰君,怎么了?”
  李澄玉自窗棂处收回视线,柔声开口。
  成兰君也随即敛下目光,眸底的阴翳一瞬间被掩藏了个干净,他唇瓣微扬,声音清润道:“玉娘,鱼上钩了。”
  夜半时分,寂静到只剩虫鸣的山道上,一瘦长如鬼魅般的黑影快速掠过,被夜风掀起的敞边与路边低垂的草茎相挲,不时发出簌簌声响。
  一刻钟后,黑影终于来到了一扇低矮的木门前。
  望着门边紧紧上着的铜锁,黑影警惕地来回张望了几下,确保并无人在这附近后,从袖中掏出了钥匙,飞快地开门跻身而入。
  耳房晦暗,只有头顶上方紧挨着屋檐处开着块小小的菱形漏窗。
  即便有月光映射进来,周围也不甚朗利,靠近门边的位置更是伸手不见五指,唯有灰尘与潮霉味儿最为清晰。
  黑影随即拿出自己事先准备好的火折子,歘地一声,还算旺盛的火焰顷刻照亮了她细瘦的面庞与四周。
  瞧见正中央摆着的红漆木箱后,黑影身随心动,三两步便走到了木箱面前,黑色敞边随着她的动作游移摆动,恍若一条沉浸在即将捕猎成功的响尾蛇。
  红漆木箱上仍挂着锁,黑影搜寻了下四周,终于在耳房角落中发现了块还算大的石头。
  随即举起,朝着箱子上的铜锁重重砸下。
  在她的不懈努力下,铜锁不堪重负,咔哒一声断裂到地上。
  黑影见状当即拿起竖在一旁的火折,迫不及待地掀开了箱门。
  却在看清箱内之物的瞬间,当场愣在了原地。
  就在这时,黑影身后的木门缓缓被人自外推开。
  少女含笑的声音陡然响起:“还满意自己看到的吗?”
  “文瑄学友。”
  被点破身份的文瑄大惊失色,猛然回过头去,正与门边站着的李澄玉视线相撞。
  对方神情好整以暇地立在不远处,身后则站着提灯照明的成兰君。
  二人皆紧紧地盯视着她。
  文瑄背后倏地出了一层冷汗,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何时跟上的自己。
  不过很快,她便反应了过来,故作镇定地合上了满是石头的箱子。
  文瑄低垂着眼睫,避开对面李澄玉锋锐的视线,细细的声音包含着无措与恐惧,自喉咙中挤出来:“我、我听不明、明白李学友......究竟是什、什么意思的话。”
  成兰君神情冷漠地听完,毫不留情地指出:“你就是那个奸细。”
  文瑄一下便慌了神儿,咚地一声直接跪在了二人面前。
  “救、救我,澄玉学友!”
  明亮烛光照亮了文瑄眼底的泪花与无助:“我、我是被、被逼的,是于杪让、让我这么做、做的,会打死我的,如果我不肯、肯这么做的话......”
  她又口吃起来,细瘦的面颊逐渐涨得通红。
  李澄玉登地蹙起眉心,语气惊讶:“背后指使你的人是于杪?”
  文瑄不断点头,泪花飞溅出去,她没有再说话,而是朝李澄玉撸起了袖子,露出自己两只满是斑驳青紫以及新鲜伤痕的手臂。
  李成二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瞧出了惊讶之色。
  文瑄抚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臂,忍不住抽噎出声:“今、今早,在我替、替斋长说过话后,于杪找、找上了我就......”
  她眼神恐惧,黑敞下的肩膀不停地瑟缩抖动,神情仿佛重又陷入了可怕的回忆之中,痛苦又扭曲。
  “她、她打了我一顿、顿先是,并、并且、威胁我做、做事,如果不做的话,会让我生、生不如死......”
  文瑄扬起脸,面上泪痕道道,语气悲哀又苦涩:“我没、没办法了实在,澄玉学友是知、知道的,她们那样对我、我、我......”
  “我没法、法反抗啊。”
  李澄玉闻言眉拧得愈紧了,她确实亲眼见到过于杪、常禾她们找文瑄的麻烦。
  见面前人的神情似是被自己说动了,文瑄随即又从袖中翻出了耳房的钥匙。
  红着眼睛哽咽地递到李澄玉的面前,极力地向对方证明自己的迫不得已与无辜。
  “你、你们看,这是于杪给、给我的钥匙,是她、她将箱子锁、锁在这儿的,我万万打、打不开的,没有这、这钥匙!”
  “怎么下得去手的啊。”
  忽然,李澄玉感叹出声,望着文瑄的神情十分的复杂。
  文瑄闻言眼中冉冉升起希望来,急忙从地上站了起来,朝她靠近:“澄、澄玉学友可是愿、愿意为我作......”
  然而她话还未说完,便被对方幽幽打断了。
  “我是说你,怎么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的......”
  文瑄神情一僵,脸上还挂着几滴未落的泪珠显得有些可笑,呆呆道:“澄玉学、学友,可是又、又不信我吗?”
  李澄玉没有回她,而是侧身对着身后扬声说了句:“各位,都请出来吧。”
  她这厢话音刚落,六七个人影便陆陆续续出现在了门边。
  不多时,有人引燃了火把,教文瑄看清了在场所有人的面孔。
  里面赫然站着脸黑得如同锅底的于杪。
  对方紧攥的拳头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看着她,目光几欲喷火:“姥子散队后一整晚都
  跟汤善教待着,何时打的你!”
  “少在这含血喷人,我从来没有指使过你当奸细!”
  谎言被当场戳穿,文瑄神情反而镇定了下来。
  她先是深深地呼吸了几下,随后对着面前的李澄玉以及温、汤两位善教神情坦诚道:“好、好吧,我承认。”
  说着,文瑄抬起脸,正正地望向对面一脸鄙屑看着自己的女人。
  一指对方道:“我承认,是霍京宇指使的我,刚、刚下了五百两银子赌、赌强毅赢她说,不能让、让那些钱打了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