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作者:
柳青岫 更新:2025-09-06 09:44 字数:3956
却听得上方的李澄玉一阵头皮发麻。
“兰君呃哈......想永远呼、唔和玉娘在一起哈呃......上穷碧落、下黄泉.....”
“再深些、兰君也可以、再重......”
“好爱玉娘呃啊,兰君好爱......”
闻言,李澄玉也动容地俯身环紧了面前人,爱怜地吻了吻对方已然有些迷离涣散的眼睛,在海潮的最高处柔声回应:“兰君,我也喜欢你。”
下一瞬,李澄玉的耳边便清晰地听到了叮的一声。
随即,一道现代世界所独有的机械系统提示音响起。
“检测到女主李澄玉好感度飙升,恭喜宿主成兰君达到攻略进度百分之九十九成就,胜利就在眼前,请宿主再接再励!”
第77章
每年九月气温开始转冷时,励璋书院都会停学一月,谓作授衣假。
历年放假前夕,书院各学堂的气氛都格外骚动,今年尤甚。
“哎,你们都听说了吗,昨晚有人匿名向温校监举报,书院内有善教与学生存在不正当关系!”
课间,不知是谁平地起的这声惊雷,瞬间吸引了周围人全部的注意力。
十来人闻言如洪水般哗啦啦地将那人围在了中央,七嘴八舌地问道。
“此话当真?”
“善教与学生?这、这成何体统啊!”
“真的假的,你从何处听说的?”
“都是谁啊,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
提及自己方才经过校监教斋时无意间听到的秘辛,那人便兴奋得满面红光,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几个度:“鄙人敢拿我未来的锦绣前程发誓,此事千真万确!”
“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说罢,那人刻意停顿了几瞬,最后在众人期盼又急切的催促中拉长了声调开口。
“那善教不是别人,正是温校监的亲侄子,致远班的那个男书法善教温、子、珩!”
啪!
脂白色的玉佩被重重拍在桌案上时,力道之大,震得人耳膜刺痛。
桌案对面,温子珩在瞧见玉佩的瞬间,面上血色尽褪、惨白如纸。
刚说到一半的辩解否认的话就这样卡在了腔子里,化作了坚硬的石砾哽得他喉痛。
温继彬指着桌上明白刻着侄子生辰八字的玉佩,语气愤怒难当:“温氏家传玉佩在此,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先前我发现这玉佩不见后,还曾问过你。”
随即,温继彬胸口便开始剧烈起伏起来:“你说玉佩珍贵,戴在身上执教不便,就寻了个妥帖处收了起来。”
“原来竟是收到自己学生枕下了吗!”
与此同时,温继彬再克制不住胸中滔天怒意,一袖扫落了案上之物。
霎时间,那些写满了男儿隐秘心意与靡靡
情思的飘花信笺便如雪片般纷纷扬扬铺了满地。
只听温校监一声叱骂:“跪下!”
温子珩便咬紧下唇,双膝触地。
今日这变故发生得太过突然,青年不知为何会有人举报自己,与他有‘苟且关系’的人又怎会变成了霍京宇。
起初他还能辩解几句,可自从玉佩出现,他的意识与思绪便不受控制地乱成了一团线,太阳穴隐隐发胀。
温继彬望着跪在地上,忽然一言不发的青年,缓缓摇头,语气痛心疾首:“行瑾啊行瑾,你糊涂啊!”
“你怎能行事如此、如此淫。乱荒唐,竟不顾人伦纲常,同自己的学生搅到一处去!”
说着此处,温继彬闭了闭眼,只觉得血气上涌,冲击得自己一阵头晕目眩,脚跟都险些站不稳。
再睁眼时,她双眼已然不知不觉遍布血丝,眼角闪烁着泪光,语气里是掩不住的失望与愤怒:“你究竟有没有想过,此事若是传出去,我温氏百年清誉将置于何处?书院颜面又何存!”
温子珩闻言单薄的脊背晃了晃,眼眶也无知无觉地湿润起来,他垂在身侧的双手越攥越紧,惨白的唇瓣翕动着,却不知要说些什么又能说些什么。
“我膝下有女无子,所以一直将你视如己出。”
“你幼年丧父、继父不贤,我便常常将你接入府中嘱托你姨丈一定要悉心照顾。”
温校监的声音逐渐变得沙哑起来,像一瞬间老了十来岁:“小时候我最支持你学书,你虽身为男儿身天赋出众又肯努力,是以即便所有人都反对,我也力排众议请你来书院执教。”
“想以此帮你完满理想抱负。”
“可行瑾你呢?”
她猛地发狠锤了几下桌案,嘶声质问:“你又是怎么回报我的!”
“你不知羞耻、不懂感恩。”
“不但枉费我的期望与栽培!”
“你还让我颜面尽失!”
姨母的指责犹如重锤落下,瞬间便砸弯了温子珩的脊梁,他吃痛般地眨了眨眼,俊逸苍白的面上一阵恍惚。
这世上,恐怕再没什么比让一直支持看好自己的长辈失望,更令人无措愧疚之事了。
片刻后,温子珩缓缓折下腰,以头触地,深深地、深深地向自己的姨母叩了一首。
有泪水源源不断地涌出青年的眼眶,顷刻间便打湿了他面前的地板。
“姨母,一切皆是行瑾的错,不关任何人的事。”
温子珩一字一句,话声艰难。
“是行瑾不肖、不知羞耻罔顾人伦、辜负了您的期望。”
这些话犹如碎裂的瓷片,往外倾吐时将青年的喉道划得鲜血淋漓。
“行瑾自愿接受一切惩处,以赎前罪!”
温子珩缓缓抬起头,额心已然一片青紫:“还望您,不要牵连无辜之人,更恳请您能保重身心,不要因行瑾之错而伤及贵体。”
做局之人有备而来,举报温子珩的证据无一虚构,无论是他为了抒发思念而写的情笺抑或那件贴身玉佩,桩桩件件皆真实出自他本人之手。
温子珩无从辩驳,在这些证据面前,他所说的话所解释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无力且苍白。
他眼下唯一能做的,便是承担下所有罪责,尽快了结此事。
唯一令温子珩感到少许欣慰的,是还好李澄玉没被自己牵扯进来......
自那日后,温子珩便被撤去了善教一职,被带离书院禁足在了自己房中。
与此同时,母亲的训斥,继父绵里藏针的讥讽、庶弟们话里话外的贬低、周围仆从异样的目光,如海浪般铺天盖地朝他袭来,令人窒息。
然而这些都不足以压垮温子珩,他最担心最在乎的唯有那个人的想法、那个人的态度。
事发到如今,两三日的不眠不休,足以令温子珩从一开始的震惊无措到发现被有心人针对谋害的愤慨,勉强恢复到镇定清醒。
因此也很快从蛛丝马迹中,推测出了究竟谁才是幕后主使。
毕竟,与他不和,想用师生不伦一事斗垮他,却偏偏将李澄玉从中择得干干净净的人,只有一个。
然而温子珩即便知晓了始作俑者是谁,心中仍焦虑难安。
这几日,他因的自身出不去又迫切地想见李澄玉一面,于是冒着风险接连让贴身侍从给东王府递了四五次信,可都石沉大海。
一时间,温子珩的心犹如被放置在铁板上反复煎熬般,坐立难安。想见李澄玉一面的愿望,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乞求,事发第三日下午,东王府那边终于有了回应。
几乎是通报的下人将将离开,温子珩便扑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来人。
一瞬间,所有因担惊受怕而腐蚀出的心脏空缺,皆因这个紧密的拥抱而被再次填满。
温子珩深深地呼吸着,只三两下工夫,泪水便不可遏制地濡湿了眼尾,再出声时,话语里也盈满了委屈与脆弱。
“我和霍京宇没有任何超过师生以外的关系,我心中只有你一人,澄玉相信我好不好......”
仿佛过了许久,又好似只一息间,温子珩听到怀中人轻嗯了一声。
李澄玉:“我相信善教。”
然而温子珩却听得下意识地蹙起了眉。
他怔怔地松开紧环着面前人的双臂,在瞧清对方脸上淡薄到近乎冷漠的神情后,心中莫名一慌。
胸腹处登地拧起一股不安的酸意。
“澄、澄玉,你怎么了?”
温子珩握紧了面前人的手,慌声开口:“是有人同你说了什么吗,我、我可以解释的,不要相信别人好不好,澄玉想要我怎么证明都可以。”
闻言,李澄玉定定瞧了青年几瞬,随后微微扬起唇,慢慢抽。出了被他紧握着的双手。
说出口的话,先是令温子珩一愣。
“不用证明,我知道善教是被人栽赃的。”
说着,李澄玉忽然自袖中拿出一根颜色嫣紫的线香。
那线香几乎是刚一出现,顶端便无火自燃起来,不过三两瞬的工夫,浓郁的香雾便如有实质般萦绕上了青年的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