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作者:
拾花照海 更新:2025-09-06 09:59 字数:3763
他哽咽道:“你又在玩我。”
“我是认真的。”她轻轻地勾住他的脖子,温柔地哄道,“澄澄,我喜欢你啊。”
她注视着他泛着水光的嫣红嘴唇上,蜻蜓点水般短暂停留,很显然,他已不知作何反应。
妖女说的话半个字都不能信,可是面对这样的她,心却不由自主地向她倾斜。
“那你为什么不信我?我说过,阿辞不是好人。”
“你为什么带他回来?不理我,却让他进你的房门,你看他的身体了,也摸他了是不是?”
一声连着一声的质问,他暗道自己怎么又变成了那个“澄澄”,轻易地被人左右了情绪。
“刚才要是我不来……他……”
如果他真的没有过来看他,光是一想会发生的事,他都要疯了。
他觉得他如今的样子实在算不上是别人眼中冷静自持的上神,而是一个偏执、卑微低贱又疯魔的傻子。
那又怎样,她并不知道他如今是裹在“澄澄”外衣之下,肆无忌惮地说着不符合他身份的话。
她不仅毁了他的清白,还把他变成了这样的一个疯子。他却恨不起来,甚至没出息地喜欢上她了。
岁初听着他的控诉沉默半晌,倏然轻笑:“我若说是呢?”
他脸上刹那间褪去了血色,眼眶泛红,却悄无声息将人推开了。
“澄澄,你在嫉妒吗?”
殷晚澄沉默着垂下头,努力不让她看到自己眼里的失态。
被她看到,又要被嘲笑了。
“我不嫉妒。”
他明明知道蛇妖一族天生冷血,并不会心软。他觉得自己就是被心爱之人抛下的香莲,可他又比她还要可悲,毕竟他们连夫婿都不是,也没有子嗣,有朝一日她翻脸不认,他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们的过往。
“又嘴硬,你明明很在意我。”她温柔地舔去他眼角的泪,掌心按在他胸口的位置,“它比你诚实。”
察觉到他轻微的抗拒,岁初看了他一眼,露出了一个完美的微笑,他不承认,不信她,那她便推一把。
“澄澄,我不喜欢你了。”
好奇怪,刚才心脏激动地快要跳出来,怎么一瞬间就停滞了,连同他眼底的光都散去了,像所有的星熄灭了,只剩一片死寂望不到边的黑夜。
让人觉得空洞、窒息。
这难道还不是喜欢她吗?
“还不承认吗?”如愿看到他的反应,忍不住轻轻捧住他毫无生气的脸,认认真真地说,“没关系,我知道你喜欢我便好了。”
“我觉得,我是爱上你了。”
她见过很多话本,包括羲缘所说,对一个人思之念之,见到他便觉得欢喜,不管是不是因为情期还是别的,此时此刻,她是爱的,更不会避讳,哪怕之后殷晚澄清醒后冷眼相待,她也可以没有任何顾虑地说起她就是爱他。
“帮帮我,好不好?”
殷晚澄垂下眼睫,又是骗他的谎话,她对他说过许多遍了,说他是她最喜欢的小白蛇、最喜欢的玩物,但她一直以来只当他是一个物品,随意剥夺他珍视的一切,根本不是爱他。
帮帮她,帮她什么?
是像之前那样,被哄骗着褪下衣衫,被屈辱地摆出各种姿势,像个玩意一样在留影镜上留下各种不堪的画面吗?
殷晚澄厌恶这样的自己,讨厌她总是这样折辱他,又轻飘飘不负责任,今日说喜欢他爱他,明天转头便将他抛之脑后,说可他确是真真切切地离不开她了。
可是……
她对自己真的没有一丝丝动心吗?门外的红梅树、竹楼,锦盒里的红梅,那一片花海,复原的青白琴,包括蛊毒发作后不管不顾地不惜化为原身也要救他,还有刚才帮他蛇蜕时,她勾着他的指尖,一遍遍地说要他不要走……应该……是喜欢的吧?
如今她说了爱,可他又不敢上前了,试探着给出一点点喜欢。
“你说爱我……能不能只爱我?”他用力地抓紧了她的袖子,近乎乞求地说,“不要别人,无论从前你有过谁,都一并算了,往后,只爱我一个……可以吗?”
他觉得自己半点上神的模样都没了,先前过去他不敢细想,也不敢追究,他也无法改变过去,只有这一个要求,只要她往后只爱他一个,他就能豁出一切。
他愿意去赌,她说的是真的,他愿意相信她一次。
她要什么,他便给,白龙这一身,只要她需要他不会有任何犹豫地给她。
只求,只爱他一个。
岁初从未想过会看到殷晚澄这般卑微的姿态,这也是她想对他所说的话。
等你醒后,能不能忘记白萱,几千年的偏心我可以不再过问,从此往后,只爱我岁初?
明知道这是澄澄,不是真正的殷晚澄,真正的殷晚澄不会这样卑微,等他醒后,所有的一切都作不得数了,她还克制不住地越陷越深。
即使是镜花水月一场,片刻温存好过从来没有,至少现在,她想要抓住他。
“本来就是,从头至尾,只有你一个啊。”她说。
只对你动过心,只喜欢过你一个。
原本熄灭的灯刹那间亮起,满眼明亮。
“想要镜子。”要留影镜,完完整整地,把她所说的话,全部记录下来,到时候,反悔也不行,他格外执着,“对着镜子说。”
岁初如她所愿,昔日只有他的影子,此刻完完整整的记录下她的声音。
“岁初喜欢澄澄。”昔日的话有了回应,她一字一顿地补充,“永远只喜欢澄澄一个。”
“澄澄,你好久没叫我阿初了。”岁月略微扬起头,注视着他,唇角溢出一个如春风般柔软的笑,“叫我阿初好不好,我想听你喊我阿初……”
他认真地望向她,又恢复了以往没有棱角的模样,像以往乖乖顺顺地喊她:“阿初。”
这次格外温柔缱绻,像恋人的低喃,一声“阿初”,所有隔阂烟消云散。
吻落下去的时候,殷晚澄没有拒绝,发丝相缠,呼吸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可闻,如同她此刻的心意,不再模糊,不再犹豫不决,未来在她前面就是如此清晰。
她揽着他将他按在床榻,隔着薄薄的衣衫的阻碍,两人相接的地方,温度迅速攀升,她仍是觉得不够,还想离他更亲近些,伸手去解他的衣衫,修长的手指却握住她的腕骨。
“澄澄不想帮我吗?”
或是他仍是懵懂的,不知解下来要做些什么,没关系,她可以教,哪怕她的行为不算光明伟岸,不择手段,她也顾不得了。
她现在,就是要趁着他还未彻底恢复,把他变成自己的,哪怕是他清醒了也抵赖不得。
想到这,她的手伸向他腰间的带子,半是诱哄地与他说:“澄澄,让阿初舒服,可好?”
“阿初。”他伸手搭在她的腰身,埋首在她的颈窝,滚烫的呼吸一下子烫在她身上,他涩哑的嗓音散在黑夜里,“今夜,换一种玩法吧。”
烛火一晃,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随后,唇落在她的颈间、锁骨,又试探着往下。
迷迷糊糊中视野一片漆黑,原是烛火灭了,只有浅浅淡淡的月光落在他身上,留影镜上也是一片漆黑。
有些事,不便留在镜中。
岁初感觉身上有一簇微弱的火苗,烧的她越发口中越发干渴。
“之前不是说让我在上,你是不是忘了……”
停在她身上的人忽然停下来,岁初抬头望向他,只见他眼尾红透,嘴唇翕张无数次,似乎在做心里建设:“怕累着阿初。”
“你会吗?”她向来只过嘴瘾,可她觉得再怎么着也比一个傻子懂得多,如果他生涩,到时候疼的、难受的也是她自己。
她不介意引导他。
“看过画……”
回想起那册子上的画面,他脸色红的要是滴血,原本是不会的,可在岁初耳濡目染之下,的确把他带坏了,偏偏他记性好,自是想忘也不能忘。
衣衫如她所料地被他解开,丢到一侧,乌亮的头发披散下来,盖在了胸前。
她是真的不知道殷晚澄明明看上去那么弱,身体还未彻底恢复,却在这种事上不像一副病秧子,果然是拿着刀枪的神将。她脑袋昏昏沉沉地想,为什么他初次便能很好的掌控力道,带着她入了极乐境。
大概是男人的本能。
更何况,她好像看到殷晚澄的神情不太一样,像是发现又确认了什么,眸子倏然发亮,像是天幕中的星子都盛了进去,晃花了她的眼睛。
随后,他低声浅浅笑了一声,清哑的嗓音落在她耳边。
“阿初,澄澄是唯一一个吧。”
“是的吧?”像个得了喜欢东西的稚子,问她一遍又一遍。知道她在这件事上没有骗她,却不甘心,非要她亲口再说一遍。
岁初半推着他,只觉得喉间干哑,像濒死的鱼:“我不行了。”
他委委屈屈的望过来,却是十指与她相扣:“可澄澄难受,阿初要给澄澄治病的,阿初也难受,澄澄得让阿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