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作者:
榴莲炖大鹅 更新:2025-09-06 10:03 字数:3892
临渊玩味地勾起唇角,指骨摩挲着护腕,目光在不明所以的清九和晏七身上打转。
“不过……也可以啊,”魔头笑得恶劣,语气却懒洋洋的,“晏道友,你得给我跪下。”
顿了顿,又将目光抛向清九,语气轻得像风,却笑得更敞怀肆意:“或者,她来。”
“就在此刻,此地,正好让各宗门诸位道友做个见证。说不定,我心情好了,便允了呢?”
众修士噤口不言,岂有跪魔头之礼。更何况,方才听慎虚道长所言,他乃是正道魁首座下大弟子,怎可向魔头低头。
晏七不明白魔头怎么又改了口,拔剑走近,剑气直指魔头心口:“我杀了你,照样能换回。”
魔头:“你舍不得夺舍她,夺回身体,又舍不得让她下跪。你这个虚伪的无情道剑修,与她这个合欢宗女修还真是般配得很啊。只怕与她暗度陈仓双修的,是你吧?”
晏七一时心慌,本就笨口拙舌,像是被戳中一般慌张辩解:“我与她,只是道友!只是……啵嘴搭子!没你想的那般龌龊!”
魔头嗤笑:“啵嘴搭子,你自己不觉得可笑么?”
李随意站在一边,不明白怎么琴无涯三言两语便拨弄得清九晏七处于了下风,又拨弄得临渊与她二人对立相向,愤然骂了两声。
妖狐却洞若观火,摇了摇狐狸尾巴:“随意哥啊,脑子不用别随意搁。”
话语间,晏七已然与魔头打了起来,双双飞出客栈,有来有回,竟谁也不输于谁。众修士立刻追出观战。
战斗间隙,临渊在半空传音众修士:“卑鄙无耻的剑修,今日便叫这群蠢货做个见证,你若胜过我,我便借你炼魂鼎一用,你若输,便与她共赴黄泉,做对鬼鸳鸯去!”
李随意看着空中打斗的二人,皱紧眉头:“晏道友只怕是要输。虽同是化神境,但这可是魔域,魔气将灵力压制大半,缠斗下去他必要吃亏。”
妖狐看看伫立在一旁,紧盯战局一言不发的清九,深感笨人有笨福。像李随意这样活得敞亮迟钝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叹一口气道:
“晏道友不会输。”
“临渊的情意,你不懂,晏道友也不懂。”
“但清九懂。”
第50章 好感度-95%她是,我的道侣
天才剑修与魔君临渊的一战搅得天翻地覆,猩红的天黯然失色,笼罩在浓稠如墨的漆黑之中,格外诡异。
慎虚道长连八名道士踏位御起护体金光,寂照寺佛修念清心咒扛住魔气的波及,各修士各显神通,才堪堪稳住百名修士不至心神溃散。
琴无涯等人方觉背后生寒,一百七十年前的临渊他们尚且追赶不及,如今他踞守魔域,日夜汲取魔气滋养己身,弹指间便可夷灭一城,晏七便是已然炼化本命灵剑,只怕也无力扭转战局。
狂风中临渊冷笑:“晏道友,你如此自不量力,为她赌上性命硬抗于我,还敢说你与她只是所谓啵嘴搭子的关系!真是可笑,只怕你早已沦为她的炉鼎了吧!”
他刻意传音很广,几乎整个镇子都听见了。似乎是非要揭开他的体面,羞辱这个将死的手下败将。
临渊进攻汹汹,晏七勉力挥剑应付:“我不许你这般污蔑她!”
篱篱倚着客栈的窗,向外探出半个身子看得心焦,攥着珩衍的衣袖不停问:“二师兄,大师兄会不会赢啊!”
珩衍的目光从激战的二人身上落向清九,她站在客栈的大门前,风吹得她散乱的头发向后翻卷。
珩衍轻声道:“当然会。”
高空中,临渊又悠然道:“真是奇妙而诡异的关系啊。不是炉鼎,却甘愿人前日日与她亲吻,究竟是你道貌岸然,还是她不屑给你一个名分,只是玩弄于你呢。”
高空中的临渊闻言笑得愈发狰狞。
“晏道友,你这样着急替她换回身体,难道不是早已向她俯首称臣么?你就承认了吧,承认你不过是她裙下一条摇尾乞怜的奴仆,与别的奴仆别无两样。待她重归本体,将你榨干用尽,照样会厌弃于你。”
“她就是这样寡廉鲜耻的人,她在九州境的名声你也清楚得很,而你看清了她,却离不开她。”
一道凌厉剑气硬撕开黑雾,露出临渊充满恶意的笑,黑雾随即又合拢。
底下的修士们听得真真切切。
“她不是那样的人,”晏七置身黑雾,浓烈得快要滴水的魔气侵蚀着他的理智,以神识捕捉魔息,猝然睁目,挥出一道金光剑气,疾速吞噬着所到之处的魔气,“我与她……”
心口撕裂,骤痛不止。
“是……道侣!”
观战的清九:“啊?”
见众修士望向她,她假笑两声:“是,我超爱他。”
空中激战正稠,仅凭肉眼全然瞧不见二人,偶有修士看得心焦,神识方探出结界便为之震伤,水已然搅得很浑了。
归雁剑气擦过临渊的面颊飞出,临渊垂下血红双目,看了她一眼,她应该是看不见他的吧,却好似与他对视。锐利剑气在空中绕圈折返,正中临渊后心。
滴下的血滚入泥土,落在她足前。
这个礼物,大概能报她救命之恩吧。
雾消云散。
剑修胜他半招。
所有人都如愿以偿。
清九与晏七的灵魄被炼魂鼎抽出时,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清九的灵魄,极其稀薄孱弱,几近透明,还不如凡人。筑基修士的灵魄若如此孱弱,绝无法承受破境刹那的冲击,这很不对。
灵魄归体。
清九缓缓睁开眼睛,从地上坐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再也不是那双因练剑而微生薄茧的瘦长双手了。
她双臂抱着自己的胸,埋头喜极而泣:“呜呜呜,小左小右你们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们。这些日子你们过得还好吗,没有被练成肌肉吧,没有饿瘦吧,待会儿给你俩上个秤呜呜。”
晏七起身,不由踉跄一下,那具软趴趴沉甸甸的身体太虚了,骤然回到自己的身体里,还有些不习惯。
他走向虚弱的临渊:“我还有一事问你。血魂珠是炼魂鼎上镶嵌的魔界至宝。如今炼魂鼎既已为你所掌,那血魂珠,是否也在你手中?”
临渊面色苍白,却依旧挺直了身子,缩小的炼魂鼎浮于掌心:“炼魂鼎乃一百年前我从魔皇宫殿盗得,那时便已无血魂珠嵌于其中。”
说这话时,他目光落向了一边抱着胸痛哭顺带怨恨为什么月经也要回来的清九,轻声道:“也正是那时,我为黑袍人暗算,逃到了九州境,被她所救。”
“是以,血魂珠还在魔皇殿?”
临渊:“那就要你自己去探个究竟了。”
说罢,魔头飞至上空,向众修士传音道:“我临渊素来敬重对手,今日败之心服口服,便不予追究尔等擅入魔域之罪。三日内,魔域境内若再闻见一丝生人气,我临渊,必杀之。”
离去。
清九与晏七回到客栈,慎虚道长提溜着玄天赐走上前:“快叫你晏叔一声干爹。那时候若不是你干爹,你小子现在还不知道在哪。这个是……你就叫干妈吧。”
玄天赐一想到那时在玄阳观,那么多少男心事都是对晏七诉诸,不由一阵恶寒,愤然掸开亲爹的手,跑了。
“慎虚道长,”晏七抱拳行一礼,“接下来有何打算?”
慎虚道长直言:“我等来此一是为救流清商,二是调查琴宫主所言的合欢宗与魔域勾结一事,如今看来谣言已破。既然魔头还给了三日,我等打算在魔域找寻身故弟子的骸骨,带回超度安葬。”
琴无涯走上前,面带悲痛:“是啊,此事由我姑洗宫而起,我等亦有责留下来寻骸骨。各宗道友生前随我等共赴险地,死后断不能让魂魄漂泊异乡。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他们的遗骨带回故土安葬,让他们魂归宗门。且有晏道友这样的青年才俊,想来我等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没人愿意搭理琴无涯,只瞥他一眼。
清九掏出玉符的留影,对慎虚道长说:“对了,您是五舫主之一,我今日被这两个魔修和魔兽抓了,似乎是魔皇的手下,若是各位道友见到,得为我做主啊,好歹我也是九州境奉公守法好公民。”
琴无涯瞳孔一收,立刻也拍下了留影,道
:“我等身为仙舫舫主,自然不会对此事置之不理,你且宽心。”
又扯了些空话套话云了一会儿,没人理他,各自散了。
晏七见到篱篱泪眼朦胧站在窗边,一直盯着自己,五师弟正安抚着她,走过去问:“打赢了还哭?”
篱篱指着晏七身后跟随的清九,指尖颤抖:“大师兄,你怎么可以找大师嫂呢?你知道吗,我连我们孩子的名字都起好了!”
清九从他胳膊肘下钻个脑袋出来:“叫什么叫什么?”
篱篱冲她哭喊:“叫晏思篱!是不是很好听!都怪你们,不能让这么好听的名字诞生了!我恨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