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作者:榴莲炖大鹅      更新:2025-09-06 10:03      字数:3873
  
  他来救她,不是为了大义,而是私情。
  他是很爱很爱她的吧,她开始有一点儿相信。
  他的头颅埋在她的颈窝里,睫毛渐渐被水汽湿润了。他好像从前也失去过一次什么,是什么,他已经记不清了,那种痛楚却仿佛再度降临。
  她手里忽然被塞了什么东西,光滑,冰冰凉凉的,似乎是瓷的。
  他轻声道:“那日不慎摔坏,我已修复好了,等我们回到雪庐,再一起将它种下,看它蔚蔚成林,好不好。”
  是那盆种着松子的苔藓。
  她咬了咬嘴唇,没有回答,只是小声说:“啵嘴搭子,今天的份额,还没有亲够呢。”
  他的头颅微微颤抖着,极轻极轻地点了点,唇瓣顺着湿黏的颈窝,锁骨,脖颈,脸颊,一路因过分克制而战栗地啜吸着,吻至发烫的耳垂,颤抖着低声道:
  “是我不好。”
  “不能带你回去。”
  他胸口堵得发闷。
  痛恨,苦涩,自我怨怼,酸到无以复加的自嘲与恼怒,统统堵在一起,郁结成团。
  他怒他无能,只能眼睁睁看她涉险,怒他无耻,自诩无情却生情,害得她走到今日这般,怒他自矜剑道第一人座下首徒,衣冠楚楚,满口苍生大义,却连眼前人都护不住。
  “晏七……”她支支吾吾。
  “是我吻得不合格吗?”他的唇擦过面颊,悬在她饱满的唇瓣之上。
  “没有没有……”话还没完,又被堵成呜咽,水声黏腻。每一次深入纠缠,他都会刮弄到那两颗尖尖的虎牙,从前生在他的口中,存在感极强,如今却空空荡荡,唯余失落,他只能从她这里求些满足。
  她想说,你硌到我肚子了。
  虽然她早早地见过那玩意儿,最初在雪庐洗澡的时候还叉着腰,对着水面,360度细致端详了一番。满意是很满意啦,颜色好看,长得也很标准,弧度优美,是根教科书级别的,要是在合欢宗,可以拿去量产做玉`势。
  说起来,晏七本人长得也是标标准准,五官精准地待在画师笔下最恰当的位置,骨相与皮肉多一分少一分都差了颜色。也不知是叽如其人,还是人如其叽。
  不过后来学了幻形术,大多时候她都是用着清九大美女的形象,现在突然被这玩意儿硌着,还是略感陌生。
  她脑子里混混沌沌想着,灵府内的魔气被他不知餍足地攫取着,随着甘甜的津液一道入腹,走遍经络,就像从前在雪庐吸纳她渡来的灵气那般,接受着她的魔气。
  清九拍打着他的肩,总算从他纠缠不休的吻里挣出半分空隙,喘息着,在他温热的手心写“不可以再亲了,我身上的魔气会伤到你……”没写完,又被打断,强硬、不容拒绝地吻了回去。
  灵气也好,魔气也罢,我只要你。
  燕归楼里呜呜咽咽,吱吱呀呀,直到半个时辰后,才传出几声瓶盏破碎。
  魔人离去时,在门前侧过身回头看了她一眼,唇瓣无声地动了动,出了门。
  她看清了,那是一句:等我,一起回雪庐。
  她笑着点头回应他,在人离去时,垂下了唇角。
  魔将在楼下等候,见人遍身红痕,还有巴掌印,以为得手,颔首满意道:“跟我来。”
  便将人领到一僻静处灭口。
  魔将还未来得及出手,便被晏七自身后击杀,换了形容装束,将人扛去一巨齿魔兽边喂了,丢下魔将信物,伪装成魔兽所为,遁逃了。
  魔皇来时,清九早已理好仪容,坐在菱花窗边,撑着脑袋,晃悠着衣带,百无聊赖地向外望。
  “别看了,没成。”
  魔皇负手站在桌案的另一侧,道:“本尊来,不是与你说这个。”
  清九:“清纯大男孩又有妙计了?还是来讲一千零一夜故事,被一万个女人伤过的心啊?”
  魔皇意味不明地笑着,看起来心情甚好:“本尊要办一场大婚。”
  清九敷衍道:“恭喜恭喜,我随五块。”
  “和你的。”
  清九难以置信地回过头看魔皇。
  “会邀临渊来。”
  清九:“你……你你……”
  “还有合欢宗姬无心。”
  清九张大的嘴闭上,最后什么也没说。
  魔皇笑得更肆意了,负手走近:“怎么样,是场妙计吧?”
  第58章 清小姐X魔先生那里囚禁着他一厢情愿……
  魔皇笑得恶意更甚,负手在房内踱步:“有人禀报本尊,临渊伤重自身难保,那么本尊便邀他来做上宾,看一看他够不够胆,对你的情又有几分?”
  “至于姬无心那个贱人,她是你的娘家人,本尊自会好、生、款、待。如何,本尊待你还算周全吧?”
  清九手指轻轻敲搭着窗框,发出一声嗤笑:“你不过是想把临渊与我的同门引来一网打尽罢了,以你的脑子想不出这样的计谋。这计划,是琴无涯给你出的吧?”
  “想让我背叛师门?你是蠢还是坏,还是又蠢又坏?”
  她话说得难听,魔皇却不恼。
  一只会说话的漂亮小魔兽发脾气罢了,别有意趣。
  不过确实被她说中,魔皇也无意遮掩
  ,琴无涯虽只是个小喽喽而已,献上的计策倒还中用。他挥手撤去燕归楼外天罗地网般的煞气,她的玉符也乖乖落到他宽大的掌心,命令道:
  “打开,给姬无心发请柬。”
  清九别过头。
  魔皇动动手指,一块锐利的碎瓷片立刻飞到她眼前,只隔分毫。
  语气愈发倨傲:“劝你最好还是识相些,否则,本尊便会剜下你一只眼睛,或是割下一条舌头,派人送与盏摇和姬无心,她们照样会来。”
  清九睫毛颤了颤,强作镇定道:“你才不会动我,因为伤了我的脸就不——像——她了。你们痴情男不是最喜欢说这句的么?实际上个个都是人机分离。”
  魔皇指节攥得发白,可一统魔域的宏图大业就在眼前,这点隐忍算得了什么?
  而且这女修身上似有古怪,像是某种古老高深的秘术,气息时隐时现,总在他快要捕捉到时又消失不见。
  有时凑近了竟还能听到一阵细碎的电流杂音,似乎在说【呀屎啦雷】【死扑街】【拱远点】。
  这是什么古老咒语吗?以他的修为也尚不能参透其中关窍。
  对她,他还有些兴致。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冷硬的笑,眼底戾气翻涌。待杀了临渊,捉了姬无心,破解咒语,他要叫这对贱人为今日的口舌之快付出最惨烈的代价。
  清九接着望窗外猩红的天际,飞兽盘桓:“我劝你啊,别被人利用了还美滋滋的呢。”
  魔皇隐忍。
  微眯双目,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清九:“你抓我,是琴无涯建议的,你和我结婚,也是琴无涯建议的。他给你包办婚姻,目的就是当你爹,管你叫儿子,居心不良。”
  魔皇再忍。
  冷哼一声:“真是一只巧舌如簧的小燕子,你就乖乖住在这间笼子里,为本尊钓两条大鱼。”
  清九托着腮,对着窗外的目光忽而一转,想到什么,伸手接下玉符:“想让我配合,可以。在宾客的名单上再添一人吧。”
  “还没有人能要挟本尊。”
  “否则啊,我即刻从这里跳下去,死在你面前,咱们俩,谁都没得玩。”
  见魔皇周身魔气翻腾,已是暴怒,她接着步步紧逼:“今日不死,后日也会死,后日不死,大后日也会死,我看你拿什么钓!”
  魔皇忽而抚掌大笑,笑得瘆人:“果然有种,本尊欣赏人才。你要请谁?”
  清九:种?她不到处播种。
  虽然她想,但是小元阳们个个恨不能穿十条裤腰带再上把贞操锁,入定时更是恨不得一个眼睛站岗一个眼睛放哨,生怕被她这个大银馍夺走处男身。
  “药仙阁少阁主衡蹊。”她弯了弯眼睛,“很意外我知道你们有往来吗?”
  “没有人敢对你说,你身上的药味很难闻吧?”
  魔皇闻了闻,拂袖:“哪有什么药味。”
  “你常年服食的丹药,品阶极高,如今药仙阁内唯有他能制得。此药效力霸道,早已渗入你的肌理骨血,余味难祓。我通药性,一闻便知。”
  “可难以祓除的又何止是药味?你五百年未愈,究竟是这位少阁主不过庸医,还是……有意为之?”
  见魔皇不语,她又道:“我医术承继自衡岐仙君,他的医术远超这位兄长,你若以为我满口谎言,大可派人查个究竟。”
  魔皇冷笑:“那大婚之日我便将这二人都邀来,一辩便知。”
  清九忽作惊恐状:“不可以!衡岐仙君他身子不好,受不了魔气侵蚀。”
  魔皇却更得意了:“那本尊更得看看这两兄弟谁更高明了。快发!”
  清九只好嘤嘤嘤,勉强拿起玉符,编辑:
  “清小姐X魔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