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作者:京枳      更新:2025-09-06 10:07      字数:3814
  
  事实上,他回国也不过半年。
  可此刻和余想提起在美国的事情,陈禹让总觉得仿佛过了很久,像是在描述另外一个人的故事,仿佛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为此,陈禹让说的没什么情绪起伏。但躺在他腿上的余想却倏地静了下来。她看着他,最后低低吐出几个字:“陈禹让,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陈禹让低头吻了下她。
  他不喜欢看余想的眼睛里盛起这样的情绪。
  她不应该对任何人感到抱歉。
  她也不应该是坚强的。
  想到警察和他提的那句话,陈禹让心底生出一丝难言的情绪,堵得他有些难以呼吸。
  他不想再继续这个的话题,最后瞄到一边的鱼缸,问余想:“当初送你的另外两条金鱼呢?”
  “死掉了。”余想有点心虚,“原本只死了一条,第二条不知怎么的也死了。我后来查资料,说它们可能缺氧了。”
  陈禹让摸了摸余想的脑袋:“这两条可以活很久。”
  两条金鱼倏然摆尾,搅碎了水面的平静。
  周遭的空气却随之凝滞。
  不知是谁先靠近,唇齿相接的热度迅速蔓延开来,点燃了肌肤下的暗流。
  暧昧的水声在心照不宣的默契中漾开。
  这一晚谁都不想再逃,体温都逐渐灼热起来。
  慢慢的,陈禹让被余想不知章法的亲吻与撩拨弄得气息滚烫,声音低哑得如同砂纸摩挲:“别摸了。”
  …
  最后在裹缠的舌尖之间,余想泻出声音,她几欲脱力,却依旧被陈禹让死死箍住。
  落在指尖的湿痕在灯下反射出水光。陈禹让眼底幽暗,克制着呼吸,问:“念念,可以么?”
  余想此时仅有呜咽的冲动,神智不清地点了头。陈禹让喉结一滚,双臂收紧,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走向那扇紧闭的屋门。
  第36章 溺水金鱼但如果说下去(六)
  被悬空抱起,有瞬间意识归位,余想记起下午买回来的避孕套放在客厅:“套在外面……”
  陈禹让喑声道:“里面有。”
  上次做到一半被迫停了后,他早早就买了几盒在卧室备着。
  被陈禹让手臂箍住的肌肤烫得惊人,余想早就没力气,只能抱住她唯一的支撑。卧室里没开灯,窗外的霓虹暧昧地流淌。陈禹让几步走到床边,把她放下的瞬间顺势吻了下来。
  余想被他困在怀抱与床铺之间狭小的空间里,鼻尖全是他身上清冽又极具侵略性的气息。身前的男人不再满足,唇依旧紧贴着,手开始往下落。
  仿佛被冰和火夹杂着,余想浑身一颤,原先环住陈禹让脖颈的手收回来,想把他的手臂掰开,却徒劳无功,反被他摁住。
  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氧气逐渐告罄。唇齿分离的时刻带出黏连的水丝,在二人嘴唇间断开。衣服散落一地,最后的瞬间余想不自觉抓住了陈禹让的头发,而后四肢无力地软了下来。
  她无知觉中流了几滴眼泪。陈禹让从一片潮湿中抬起头,亲去她的泪水,趁机将自己唇舌间她的气息渡还给她,剩手指在作怪,直到余想在他指尖融化。
  余想早软成一滩水,只能任陈禹让动作,她就像离水的鱼般喘着气,陷在柔软的意识里。
  朦胧间,听见某个塑料撕开的声音,他的唇从她的下颌滑到敏感的耳垂,含住吮咬,灼热的呼吸喷进她耳蜗,声音哑得像是抽了一宿的烟,夹着溢出的情欲:“要我吗?”
  异样的感觉感觉将余想凌迟着,她有点难以承受这样的情绪,羞愤欲死,觉得很不像自己,却又禁不住诱惑地点了头。
  …
  陈禹让不太好受,额角的青筋突出。身下女孩更是陷入混乱之中,只顾着呜咽。他倾身吻住,将余想的情绪吞没,感受到她的手指深深陷入他硬实的肩背肌肉,分不清是想推开还是抓得更紧。
  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月光是冷的,霓虹是烫的,玻璃缸悬在窗边。他们在这一刻属于彼此。
  到后来,水流被搅成漩涡,霓虹的红晕褪成薄紫,洇在两尾金鱼相贴的鳞隙。
  鱼缸终于慢慢归于平静,水波也倦了,只托着它们微微摇晃。
  直到清晨的阳光照进平层,光影闯入凌乱的卧室。夜间的气味已经消散,一片静谧间,不知何时起又响起声音。
  早上醒来的时候,余想发现自己昨晚是枕着陈禹让的胳膊睡着的,特别硬。她下意识想去找枕头,却在抬头的瞬间看清陈禹让裸露的身体。
  那一瞬间余想脸烧到混乱,她意识到自己此刻也什么都没穿。一闭上眼,昨晚的片段就闯入她的脑海。
  她强迫自己不再去想,但是陈禹让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来,他抱着她,余想还没从害羞中回过神,又被浪潮卷入。
  阳光照出大床上两道人影,两个人食髓知味,一时都有些痴迷于这样的海浪。
  最后陈禹让抱着她去清理,这一次她很清醒,但是也很累,提不起力气去害羞。
  清醒时分的情事冲淡了很多尴尬色彩。又躺回床上,余想精疲力尽,脑子里已经不再复盘那些片段。感受到身后那双手又不老实,她反手拍开,低声嘟囔:“我想睡觉……”
  那双手停住,陈禹让哑着嗓子笑了声:“抱一会儿。”
  但却只安静了一会儿。
  余想还没酝酿出睡意,又听见身后的声音:“痛吗?”
  “一点点。”
  陈禹让低低嗯了声:“晚上帮你擦点药。”
  说完,他突然又贴着她的耳朵问:“喜欢吗?”
  余想假装睡着,却被颤抖的身体出卖。她睁开眼,小声尖叫着把陈禹让的手拿开
  :“陈禹让!”
  “哦,喜欢。”陈禹让纹丝不动,话里染了点隐秘的笑,“哪里最喜欢?”
  余想咬紧唇不回答,于是他开始不老实,每经过一处都要问:“这里?”
  最后在她战栗的喘息中确认了地方,把她送到,终于罢休,低头吻住余想,将余想的反抗吞没,攫取她最后一点氧气。
  最后他抱住她,倒也和她一起睡回笼觉。坚硬的手臂把她紧紧箍住,余想最开始嫌弃有些难受,但最后也适应,居然也在陈禹让怀里睡着。
  两个人都中午才醒,靠在床上点了外卖。余想浑身酸痛,但她没衣服,只能窝在被子里等陈禹让去二楼帮她把衣服拿过来。
  他干脆多拎了几套,放到这间卧室的衣柜里。
  接过衣服,余想躺在床上换起来。陈禹让回过身恰好看到这一幕,猜到她心思,走到床边俯身勾唇,“哪里没看过?”
  余想瞪他一眼,“你出去。”
  陈禹让挑眉,不走心地做了个投降的手势,走了出去。余想这才从被窝里爬出来,飞快地换好衣服,看见垃圾桶里湿哒哒的橡胶套,无声数了下,脸一热,意识到自己和陈禹让真的有些放肆了。
  她换好衣服的时候,陈禹让恰好在客厅的岛台捣鼓咖啡机。
  阳光被百叶窗切成长条,斜斜落在流理台冰凉的金属表面。空气里混着新磨咖啡豆的焦苦香气。
  事实上,每每看到这样的画面,余想依旧会有些恍惚。有时候,她会觉得陈禹让一直都是陈禹让,这么多年来没变过;可他熟练到不行的生活技能,实实在在地反驳她,三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
  是她亲手把他推开的三年。
  陈禹让只套了条长裤,赤着上身,腹肌沟壑分明,纵横着红色的抓痕。见她不声不语地过来,神情还有些迷瞪,他以为余想是起床还在犯困,摸了下她的脑袋,最后力度变大,把她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
  “幼稚鬼。”余想把他的手拍开,重新理顺自己的头发,才问:“这个怎么用?”
  看出她的跃跃欲试,陈禹让收回自己摁在启动键的手,用眼神示意余想摁下去。
  随着机器运作的声音,咖啡豆被磨成了粉。余想一时觉得有些新奇,追问:“然后呢?”
  陈禹让把压粉器递给她。余想会意,用压粉器摁住咖啡粉。简单操作完毕后,她就要把咖啡手柄拿起来,却听见身后一道轻笑。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手掌已经被温热的掌心覆上,陈禹让带着她的手,稳稳压下去,语气懒散:“压实,不然就变洗锅水了。”
  后面的步骤也是陈禹让用手带着她,把手柄装到合适的位置,摁下开关。黑色机器内部传来低沉的嗡鸣和加热的嘶嘶声。
  马上,浓黑的液体带着油脂的光泽流了出来,坠进下方的玻璃壶底。
  余想端起那杯咖啡闻了下,然后尝一口,皱起眉:“我要加点牛奶。”
  这次她没等陈禹让,自己打开了冰箱门,因为他的冰箱里肯定有牛奶。勉勉强强算一杯拿铁,但是味道还是有些奇怪,于是余想决定把自己做的这杯咖啡送给陈禹让。
  她眉眼弯弯看着他:“Mytreat.(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