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作者:
京枳 更新:2025-09-06 10:07 字数:3807
卧室里很安静,就连阳光的打扰都不足一提。直到胸膛传来几分湿意,陈禹让微愣。
埋在他胸膛的人直起了身,光洁的背和长藻般的头发背对着他。
余想觉得好丢脸,才转过身,就被陈禹让一把拉回来。
贴在一起,他吻去她的眼泪,最后亲了下她发红的眼尾,声音还带着放纵后的沙哑:“怎么哭了。”
她不回答,眼泪却蓦得掉的更大,眼睛像是被水流洗过的宝石,掉下的是珍珠,他接不起,又舍不得,缓慢吻着,最后把人叩进了自己怀里:“喊包。”(爱哭鬼)
他没用什么力气就把余想抱起来,最后让她正对住自己,又开始吻,她的眼泪终于慢慢停掉。
女人柔软的身体紧密地贴合着他,美得不像话,发间颈侧散发着甜,吸引他不住地吻。
呼吸渐渐发重,他问:“有没有肿?”
伏在他身上的人瞬间红了脸:“……不知道。”
闻言,陈禹让轻笑。
“昨天不是说坏掉了?”
他缓慢咬字,气息烫得她微微一颤,“检查一下。”
余想脸烫到要命,他的吻一路向下,温热的气息拂过,片刻后,陈禹让抬头:“晚上涂点药。”
…
一折腾,两个人又要洗澡,浴室里,水声盖过了其他声音,他记住她那里的模样,只是温柔地舔着。
指尖插入他的发里,忍不住蜷起脚趾,余想浑身发软,差点从洗手台上滑下来。
最后被他笑着托住,她坐在洗手台上,陈禹让在她的颈间吻着,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一寸寸吮过她脖颈的肌肤。
一个交颈的姿势,余想由他亲吻,她的视线从陈禹让宽阔的背望下去,看见他背上几道鞭痕。
这几年已经淡了不少,但长度横亘半个背,不管怎么样都会有痕迹。
他的背上是因为她留下的鞭痕。
他的肩膀上是她咬的牙印。
心脏的旁边,是为她挡下的子弹。
脖颈处缠绵的亲吻停住了。陈禹让反手抓住她,低声道:“别摸了。”
几滴眼泪掉到他肩上,余想哽咽着。
“陈禹让,对不起。”
那一天,她和覃忆说,她觉得亏欠陈禹让。
其实不只是亏欠。
七年前,陈禹让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的时候。
她一遍一遍地想,如果没有遇见她,他不会遭受这么多。
缱绻温柔的空气静了下来,几道啜泣声,她的眼泪烧过他身体的每一寸。
喉结滚了下,他把她的手带到自己心脏的位置,亲吻像羽毛一样拂过她的唇角:“这几年想过我吗?”
“嗯。”声音里还有哭泣的颤音,几秒后,她又补了句。
“陈禹让,我每天都在想你。”
他低声道:“就够了。”
趴在他身上的人没说话。
“Joceline.”
“嗯。”
像小地鼠一样。
他喊一声,她探一下头。
“别哭了,念念。”
他看她哭得发红的眼睛,他真的受不了她这样子。
一早上掉的眼泪比昨晚还多。
他昨天像是白干了。
余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变得泪失禁,她很少在别人面前掉眼泪,再难过也要忍住。
可是面对陈禹让,她经常哭,哭得好丢脸。
他一直在吻她的泪,可惜比不过她流的速度。陈禹让有些没辙,只能把她抱住。
…
余想这间房子视野很好。当初,她就是因为这套房子往下可以望见海,才租下来的。
再浩大的海,看久了,也就那样了。
但是住进来的几个月,她有意外发现楼下的道路两侧栽满了樱花。
从高楼往下俯瞰,看见层层叠叠的粉。陈禹让收回眼,正好看见余想对着镜子抹遮瑕,小心翼翼地遮锁骨上的痕迹。
说不清是故意还是无意。
只是他昨天留的痕迹太多,有几处真的太过显眼。
陈禹让走过去,镜子里清晰地映出两人的身影,他目光落在她纤细的指尖和那一小片肌肤上,抬起她的下巴,润湿后抬起脸,帮她涂口红。
黑色路虎在车库睡了一晚,被车锁唤醒。但余想站了会儿,忽然说:“我开车吧。”
他看见了她的那辆冰蓝色Taycan,挑了下眉:“谁的车?”
“公司的车。”
果然。
他知道余想不太喜欢这种颜色。
驾驶座的余想系好安全带,就连这个动作都完成得很认真。
陈禹让斜倚在副驾上,将她这副模样收尽眼底,唇角勾起一抹懒洋洋的弧度。
有些想笑。
又觉得有些新奇。
在加州,十六岁就可以获得临时驾车许可,有些俱乐部私包了一座山,更是不在意年龄,闹出人命都无所谓。
他到美国之后,没意思,最初的室友嗑.药,早年认识的几位朋友在青春期分化后也变得陌生,玩车玩女人。
他被裹挟着,进入一个又一个喧嚣到失真的场子,酒精氤氲,数不清的面孔在眼前晃动,甜腻的香水味混杂着大麻的辛辣,空洞的腻烦感将他浸透。
最开始只是为了消遣,后来倒真喜欢上了开车。
在黄昏时分驶上PCH,摇下车窗,右侧是陡峭的悬崖,左侧是被落日染成金箔的太平洋,咸腥的海风猛烈地灌入车厢,吹得他额前碎发肆意翻飞。
引擎的震动从指尖一路传到心脏,整个世界仿佛都在燃烧,只剩下风声浪声,车身开始轻微发飘,这时候陈禹让会感觉自己像是在驾驶一枚射向夕阳的子弹。
只有这样的时刻。
这样无限接近死亡又无限接近自由的时刻。
他可以短暂地忘记她。
自那以后,陈禹让几乎没坐过别人的车。
他也不喜欢别人坐自己的车。
车上载过的人,几乎只有余想。
晨早高峰,主干道车流拥堵,纵使对这条路已经很熟悉了,余想依旧开得很小心。
陈禹让都有些不敢打扰她。
手肘搭着车窗,他忽然想到,上一次他也坐过她的车。
只是当时他坐在后排,副驾驶另有其人。
把陈禹让送到他公司大楼下,余想完成了一个任务,有些得意,问:“我车技OK吧。”
闻言,陈禹让缓慢地勾了下唇。
他笑,不回答。
“陈禹让。”
余想喊了下他的名字,一定要他评价。
手指叩了叩落下的车窗,陈禹让说:“开得很漂亮。”最后摸了下她的脑袋:“载我够了。”
走进大堂,恰好碰见几位员工,手里拿着咖啡,朝他喊陈总。
秘书照例敲门进来汇报日程,手机屏幕恰好亮了一下,余想说她到了。
秘书小心翼翼地瞄着老板嘴角的笑,有些意外。
忽然,陈禹让收了屏幕。他翻出抽屉,推了张卡出来,敲敲桌面:“同大家叫杯咖啡,我请。”
秘书明显一怔,迅速接过卡,应了声:“好的,陈总。”
陈禹让今天的心情好得很明显,惯常冷峻的眉眼里都透着笑。
从他跟在陈禹让身边工作开始,就没怎么见他笑过。尤其这段时间,完全是持续低压的状态。
“您还有其他交代吗?”
“联系下4s店。”陈禹让说,“挑辆车。”
秘书问:“有什么要求吗?”
“女士开。”顿了顿,指尖在扶手上轻轻点了下,陈禹让又补了句:“空间大一点。”
第60章 恋爱金鱼明年今日别要再失眠(三)……
太阳直射点正往北回归线移
动,这几日的白天格外漫长。快到晚上六点,南屿市的天色依旧明亮。
从高楼往下望,车流慢慢汇聚,和无数从樱花带交织在一起。
其实陈禹让并不那么喜欢这座城市的气候。
太温柔了。
他喜欢彻骨的冷或极致的热,总不应该是缱绻海风里带来的柔和春意。
当时公司落座南屿,第一是因为政策因素,第二是因为这里离林港城近,隔着海岸两座城市遥遥相望,他可以飞回去看看外公,当时也抱着万分之一的希冀,猜想她会不会回来。
只是没有想到,命运在这个时候给了他馈赠。
视线从落地窗收回,陈禹让拿出手机。
[陈禹让:什么时候来接我。]
[陈禹让:没车:)]
[余想:我让司机来接你。]
[陈禹让:?]
…
此时,余想的车已经停在了柏树科技的大楼下。
余想自己会开车,平时用到司机不多。但是她前段时间频繁飞外地,司机许久没上过班,但工资还是照常打入卡里,今天下午特意给余想发了消息,问她是不是要把他辞退了。
让司机在车里等,余想进了楼。冷气扑面而来,前台抬起头,露出程式化的微笑:“您好,找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