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挑选了满满一大推车年货。
  过年期间，买东西的人特别多，不论是收银台还是自动收银机都排了长龙一样的队伍。
  秦辉没耐心等，把车交给唐灿，让他排队，自己躲外面儿抽烟去了。
  鹅毛大雪纷飞而下。
  除夕当天一早，几人就全过来了，贴福字的贴福字，择菜的择菜，不算太大的厨房挤了三个人，欢声笑语不断，一片喜气洋洋。
  秦正勇怕弄脏儿子给他买的新衣服，特地围了围兜，戴了袖筒。
  眼看着老人精神头越来越好，秦辉就觉得这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他想着，如果他妈还活着多好，一家人其乐融融的。
  在母亲去世后的那些年，自己一个人过日子，没人管没人照顾，靠着他妈留下来的钱生活，那五年，是他最熬的日子。
  居委会和一些好心的人见他可怜，也会时不时给他一些吃的穿的。
  逢年过节，看着别人家张灯结彩热热闹闹的，总会一个人躲在家里偷偷的哭，后来慢慢长大了，秦辉也渐渐麻木了。
  三个会做饭的在厨房忙活，两个吃干饭的无所事事，唐灿也想去帮忙，刚站起来，就被秦辉给喊坐下了。
  秦辉推了他一把：“你想干嘛去？”
  唐灿迷茫道：“帮忙啊，你不说，我一直只吃不做吗？”
  “你给我拉倒吧，大过年的我可不想骂你。”
  秦辉一想起上次厨房爆炸的事就心有余悸：“你就给我安生坐着，我怕你煮地雷。”
  唐灿尴尬地骂道：“大过年的，你会不会说话？”
  小雨听着稀奇，从厨房探出头来：“辉哥，什么煮地雷啊？”
  唐灿一瞪眼：“没你事儿，瞎问什么，做饭去。”
  小雨以前见到他，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害怕他害怕的厉害，现在他可不怕他了。
  他冲着唐灿吐了吐舌头：“肯定是什么丢人的事你才不肯说，你不说算了，回头我单独问辉哥去。”
  “嘿！小雨，你胆儿肥了是吧！”
  秦辉咧开嘴：“行，回头我好好跟你讲讲，你家灿哥到底做了什么傻逼兮兮的事。”
  屋外飞雪连天，屋内暖意蓉蓉，笑声四溢。
  红红火火的色彩充满着活力的喜悦，空气中弥漫着温馨的气息。
  秦正勇满面红光，乐的合不拢嘴。
  厨房里的三口大蒸锅蒸腾着热气腾腾的白雾，阵阵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两个墩子在里面帮忙切菜配菜，秦正勇负责掌勺，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端上了桌，令人胃口大动，垂涎三尺。
  不论是对于秦辉，还是秦正勇，这都是他们人生中最快乐、也是最难以忘怀的春节。
  唐灿给每个人都满上一杯酒，随后端起酒杯，热情洋溢道：“祝我们来年红红火火，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干杯！”
  几个人的酒杯碰撞再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齐声道：“干杯！”
  流逝的光阴放下岁末的幕布，曾经的过往也变成故事。
  好的、坏的、难过的、开心的全部湮灭在了酒杯里。
  有唐灿在，气氛就没有冷场的时候，他这张嘴要是真逗起人来，保管让人笑的合不拢嘴。
  几个人笑闹声不断，气氛欢乐而祥和。
  秦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宁静。
  晚上的团年饭，小雨和鹿鸣要回家去团年，秦辉也就没再多留，临走前掏出一个红包，逗着小雨：“小雨，来，哥给你个大红包，祝我家小雨越来越漂亮。”
  小雨眨眨眼：“辉哥，我都多大了，你还给我发红包啊？”
  秦辉笑笑，这段日子，小雨对自己的感情暗示越来越明显。
  明明已经对简毅没了感觉，明明小雨无论是性格还是长相都是自己以前喜欢的，却怎么也不愿意接触另外一段感情。
  秦辉觉得挺操蛋的，仿佛和简毅的感情耗光了他所有的热情似的，对谁都没了兴趣。
  既然无意，他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感情这个东西真的说不清楚。
  秦辉将红包塞进小雨手里：“拿着，跟我客气什么，我可就你这么一个弟弟。”
  小雨愣了愣，明显的眼眶有些泛红，垂头抿了抿唇瓣，有些失落地说：“谢谢辉哥，我明白了。”
  “行吧，明白就好。”秦辉拍了拍小雨的肩膀：“快跟你哥回去团年去，要不该等急了。”
  送走小雨，秦辉买了点儿零食提了上来。
  唐灿无家可归，一直窝在秦辉家里，秦正勇忙了一上午，也感觉有些疲乏了，中午吃完饭后没多久，就去休息了。
  秦辉和唐灿两人窝在沙发上，打了一下午的手机游戏。
  饭菜还剩下很多，晚上的时候，秦辉也没让他爸再动手了，炒菜不会，热现成的饭菜他还是能行的。
  过年犯年饱，好吃的东西太多，加上并不运动，晚上的时候，大家也吃不了多少。
  大过年的，谁也不愿意闹事，两人也不想去酒吧守着，索性全部留在了家里。
  秦正勇在监狱里习惯了看新闻联播，一到7点就打开了电视，笔直地坐着凳子上，双手自然地垂放在膝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视看。
  秦辉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打趣道：“爸爸爸，放松放松，这儿在家里呢，咱不上课，国家大事，咱也操不了心，您犯不着这么认真。”
  秦正勇拉下脸：“没点儿觉悟。”
  唐灿冲着秦辉露出一个挑衅地笑：“听到没，你没觉悟。”
  秦辉一脚踹了过来：“你滚吧，饭也吃了，还赖着不走？”
  唐灿腿一收，没让秦辉踢到，他把自己窝进沙发里：“我为什么要走，秦叔说了，晚上还要吃饺子的，我吃完饺子再走。”
  秦正勇被这一提醒，顿时想了起来：“是啊，我都忘了，馅儿都拌好了，我这就拿来包。”
  唐灿立刻站了起来：“秦叔我帮你啊。”
  秦正勇皱了皱眉，有些嫌弃地说：“不用了，你包的不好看，我不要你包。”
  秦辉憋着笑：“爸，那我呢？”
  秦正勇更嫌弃了：“你更算了吧，还不如唐灿呢。”
  唐灿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了出来。
  秦辉一下扑了过去，两人从沙发上一路笑骂着打到地上。
  “秦叔，你儿子打我！你快管管他。”
  秦正勇从厨房里拿出肉馅儿，一巴掌拍秦辉屁股上：“快起来，别闹了，洗洗手，一起包饺子了。”
  秦辉恶狠狠地又揍了唐灿一拳，伸手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看今儿过年的份上，饶了你，给我滚起来。”
  两人洗了手，围坐了过来，一边看春晚，一边聊天包饺子。
  为着过年，猫也吃的特别好，吃饱喝足了就窝在沙发上舔爪子睡觉。
  秦正勇包着饺子，眼睛落在电视上，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件事。
  儿子已经26快27岁了，也不算小了，在他身边的全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儿，一个小姑娘都没有，他觉得儿子是时候该谈个女朋友了。
  半天不见老爹说话，秦辉还有些不太习惯，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问道：“爸，你琢磨什么呢？”
  秦正勇看过来：“小辉啊，我在想，你也不小了，该结婚了啊。”

  第65章
  唐灿愣了一下，哈哈大笑：“是啊，秦辉，你该找媳妇儿了。”
  秦辉面色一僵：“爸，您这怎么突然还关心起我的个人问题来了？我才多大啊，您这心操的，是不是也太早了点儿啊？”
  “我也就是给你提个醒儿，别光惦记着挣钱，这钱是挣不完的，趁着我身子骨还硬朗，你结婚了，我不也能给你带孩子吗。”
  秦正勇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手中的动作：“那个，我经常去买菜的王嫂子，她家姑娘还不错，你要不要去见见？”
  秦辉额角一动，沉默不语。
  唐灿哈哈大笑：“秦叔，您儿子现在是老板，您给他介绍也得介绍个漂亮点儿的吧。
  那王大妈的姑娘，比秦辉还大，五大三粗一米八，胖就不说了，力气还大，一两百多斤蔬菜在她面前搂着就跑，跟玩儿似的，比个男人还男人。
  跟秦辉站一块儿，您儿子感觉像个小鸡子，我觉得她一拳能把他揍趴下，真和她在一起，你就不怕您儿子被她压死？”
  秦正勇有些尴尬：“你这话说的！哪能背后这么说人一大姑娘？那姑娘胖是胖点儿，但身体好，好生育。”
  “就是太大了啊，您儿子掰开人家的腿都够呛，是个男人都顶不住啊秦叔，您这眼光……”
  秦辉出口道：“你他妈放的这都是些什么屁！”
  唐灿快笑死：“怎么我说的不是事实？就她那个力气，你连她腿儿都分不开，一晚上啥都不用做，全跟她腿儿较劲了。”
  “你他妈的，大过年的，你非得找揍是吧？！”
  秦正勇也有些不太自在了：“那我再看看，找到漂亮的了，我就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