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些什么呢？”周暮问。
  “瓜子啊花生啊辣条啊……反正就是各种各样的零食。”小马仔举了举右手，“看！还有白干！”
  “你过生日啊？”周暮皱了一下眉。
  “不是啊。”小马仔将东西往桌上一放，赶紧坐到周暮旁边。
  “开party啊？”周暮又问。
  “不是啊，也……算是吧。”小马仔说。
  “？嗯？”周暮往袋子里看了看，果然是一堆零食。
  “庆祝啊！佛哥，庆祝开题答辩过了！”小马仔抑制不住地兴奋。
  “？？？”周暮盯着小马仔，有点想打人。
  “佛哥，别这么看我。开题过了还不让人庆祝一下吗？”小马仔看着周暮，眼神是兴奋中夹杂莫名其妙。
  “我……我是不是没告诉你我的开题还不算过了？”周暮想生气，但没生起来。
  “卧槽！佛哥，你开题没过？”小马仔瞪大了眼，吃惊地问。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周暮想起来自己确实没第一时间跟小马仔说这个事，太郁闷了，郁闷到都忘了跟人吐槽发泄了。
  “没过。”周暮开了一包辣条往嘴里塞。
  “为啥啊？是你们那组的老师太严格了吧？”小马仔开了一袋膨化食品放周暮旁边。
  “谁知道呢，反正就是说不行呗！什么步骤不明确，实验太单一的，我也不懂啊关键。”周暮翻了个白眼。
  “嗐！那就是你们那组的老师太严格了。我跟你讲啊，我们这组简直不要太水！我讲完之后有个老师问了我几个问题，那鬼知道怎么回事呢，我直接就给懵在原地了，憋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回答，结果还不是让我给过了啊。”小马仔说得有点激动，唾沫星子都喷到了周暮脸上。
  周暮擦了擦脸，低低骂了一句，开始埋头吃东西。
  他倒是没有去埋怨那些老师怎么怎么样，不管老师水与否，那最后这实验还是得自己做，毕业答辩也还是得费不少脑经。
  只是那些论文文献不管看多少，看多少遍那也始终是别人做了经历过了写出来的，他一个外行仅仅从字面上又能懂多少呢。
  周暮一直很讨厌理论这一套，书面说得再多再好，没有经历过没有实操过那也等于零，偏偏学校又最爱搞理论。
  就算是实验那也是一个大班几十个人去挤一个小小的实验室，并不是人人都有动手的机会。
  周暮啃着鸡腿，觉得脑袋又开始痛了，他伸手扯了一张抽纸擦嘴，盯着小马仔狼吞虎咽的样子有点想笑。
  “喝一杯？”周暮拿起还没开的白干向小马仔使了个眼神。
  “直接一瓶啊！佛哥，你不怎么能喝啤的，但我知道你白的没问题，还装什么装了，一杯？多小的一杯？”小马仔开了自己手边的一瓶递给周暮。
  周暮笑了笑，抄起瓶子喝了一大口。
  “那你啥时候重新答辩？”小马仔咂了一小口酒后问周暮。
  “不用重新答辩，只是给了论文找到时签过字后拿给负责老师看，如果负责老师觉得OK的话就可以了。”周暮说。
  “还要找导师签字啊？”小马仔问。
  “对。”
  “那意思是又得奔波一趟了？”小马仔开始幸灾乐祸。
  周暮：“......”
  “不慌！稳住！一个小时而已。”小马仔笑了笑。
  “俩小时。”周暮更正了一下时间。
  “那也就俩小时而已。”小马仔笑着又抓了一把瓜子。
  他磕瓜子跟个耗子似的，动作麻利声音尖锐，周暮想抓了一大把瓜子塞进他嘴里。
  第5章
  第二天上早课的时候，周暮收到钟琪琪发的消息，说是辞职要走，晚上的票，中午吃顿饭。
  周暮有点懵，但还是决定当面搞清楚状况比较好，于是翘了3、4节的课坐地铁去了大学城那边。
  地铁破天荒快了20分钟，周暮看看时间，又看了看“刷”地开走的地铁。愣了两秒。看来星期二是个好日子，周暮想。
  离中午还有好一会，先随便找个理发店剪剪头发吧，周暮摸了摸盖过耳朵的头发，随便找了一家理发店钻进去。
  店里人还算少，只排了一个人，不算正躺着在洗头发的那个，就是周暮自己。
  周暮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耍起了手机，旁边洗头发的小妹妹向周暮这边看了一眼，开口道：“帅哥你也是附近大学的学生啊？”
  “不是。”周暮看了看小姑娘，染着一头绿黄绿黄的头发，长得清清瘦瘦的，挺可爱。
  “水有点烫。”一句沙哑的话从躺着那人的嘴里发出来。
  “哎呀不好意思，我调一下，这样合适了吗？”小姑娘一脸赔笑，笑容更里面带着羞涩。
  “现在可以了。”这一声清脆了起来。
  周暮这才坐正了往洗头区看过去，躺着那人脸上贴了几张小小的创可贴，皮肤白白净净的。
  但他总觉得这张脸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看什么呢？看够了没？”江欲晚洗好头站起来，发现有个人正盯着自己看，而且一点也没有被发现了的自觉。
  “啊？哦！”周暮赶紧收回了目光，缓了缓补充了一句，“不好意思”，再缓了缓又补充一句，“认……认错人了。”
  “......”江欲晚坐到了理发椅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身后红了脸的周暮，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周暮在钟琪琪的对话框里戳了几个字，半天也不敢抬起头来，虽然他认出了江欲晚就是前几天自己莫名其妙摊上的那个小麻烦，但是一直盯着别人看确实太傻了，他觉得十分尴尬。
  直到江欲晚剪好头发走出理发店，周暮才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啦？等得不耐烦了吗？”刚刚那个洗头小姑娘拿了一条紫色的消毒巾走过来。
  “也……不是。”周暮自觉地走到洗头区躺下。
  “不好意思啊，本来刚刚洗完小晚的就该给你洗了，但是我出去拿了个外卖，外卖小哥迷路了，我等了一会。”小姑娘娴熟地开始给周暮洗起头来。
  小婉？周暮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了电视剧里，男主深情又暧昧地叫女主名字的情节。
  周暮笑了笑说：“没事的，我不赶时间。”
  -
  “哎。”江欲晚摸了摸头发，觉得有点烦躁。
  以往都是在小区门口理发店剪的头发，那个中年大叔手艺不算特别出众，但总是能完全懂得起江欲晚口中的“不要剪太短不要剪太多”，第一次在外面还是在学校附近剪了个头，感觉就像吃了屎一样的难受，剪得太短了！
  江欲晚摸了摸还不死心，拿出手机前后左右使劲摆动着脑袋想看看到底剪成了什么屎样。
  刚刚在理发店剪完本来是想在美容镜里面好好看看的，但看到镜子后面面色难看的周暮，瞬间没了心情，现在江欲晚突然很后悔。
  要是当时全方位发现了这个自己最讨厌的寸头的话，非得和理发师理论理论。但是现在......江欲晚转过头看了看那个“一剪美”，摇头说算了。
  现在回去找人家吵架怕是会被当成个智障吧。江欲晚揣回手机，点了一根烟。
  四月的天气已经开始回暖，学校的梧桐大道被绿色重新包围。
  江欲晚抬头看了看稀稀拉拉的绿色，一眼瞥见了一只残缺的风筝，像是鸟的半边翅膀。被几根细小的枝桠卡得死死得，偶尔被风吹起来一扇一扇的。
  江欲晚突然灵感迸发，拿出手机拍照发了个帖子，文案写：“左半边翅膀。”
  发完不到两秒他又给删了。觉得有点傻气。
  但就是闲得没事干，他今天本来也没打算回学校去上课，但有些东西要去宿舍拿。
  拿了东西回到公寓，江欲晚觉得有点热，脱了外衣往床上一扑，床颤了一下，江欲晚陷在里面满脸幸福。
  太无聊了，他拿了手机给赵星打语音。
  响了半天对方终于接了，“哎，你大爷的！干嘛呢！”江欲晚大声质问。
  “嘘！小声点哥，我在上课。”赵星压低了声音回答。
  江欲晚立马把语音挂了，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电话响了起来，江欲晚正匹配了英雄要干仗，电话一过来就给挂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电话再次响起，江欲晚正好打完一局。
  “干嘛！”江欲晚连喂都不想喂一声。
  “晚哥，你刚给我打语音干嘛呢？”赵星问。
  “说了喊我江哥！”江欲晚提高分贝。
  “啊，江哥江哥，有何贵干？”赵星赔笑道。
  “最近有什么活动吗？我好闲。”江欲晚翻了个身，望着天花板。
  “哦，你不说我也正准备这两天给你打电话的，这个星期我过生日。”赵星说。
  “星期几？”江欲晚有点不耐烦。
  “星期天。”赵星说。
  “好玩吗？”江欲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