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仔挺好挺可爱的。周暮由衷道。
  国际惯例坐在教室的后几排，周暮拿出手机点开朋友圈，看到江欲晚评论的问号。
  他无声笑了下，响起蔡晓芸昨晚的消息。
  蔡晓芸说，张农亮和别的女人有孩子了。
  周暮不知道说什么，反正说什么也没有用。
  过多背负别人的命运，只会损耗自己。
  所以“离了吧”三个字始终没有发出去。
  心里乱糟糟的，周暮觉得自己性格似乎有点什么问题，该说是太有共情力了还是什么呢？
  巨蟹座都这样吗？他不明白。
  正胡乱想着，手机里弹出了一条消息，发信人江欲晚。
  -
  江欲晚放任了受伤的腿一晚上，第二天才一瘸一拐去了医院。
  但看着医生也就只是擦了点消炎消肿的药然后上了纱布，他突然心情不爽。
  “那我擦点酒精不也就可以了？”江欲晚很郁闷。
  本来也没什么必要没什么心情去学校，但又怕刘老师再给李主任打电话，江欲晚只好硬着头皮去做几天的乖学生。
  路过之前去过一次的“一剪美”的时候，那个洗发小姑娘欢天喜地地叫了一声小晚，江欲晚看了她一眼，毫无眼熟感。
  “你叫我？”江欲晚问。
  “是啊，你腿怎么了？”小姑娘投来关切的眼神。
  “你谁啊？”江欲晚有点不耐烦。
  “咦？高中同学你都不认识了？上次你来洗头我没好意思跟你多讲话。”小姑娘一点儿也不显得意外，依然笑盈盈的。
  “不认识了。”江欲晚继续往学校走。
  小姑娘在后边张了张嘴，但没有再说话，老板突然站在她旁边问了一句“喜欢的人？”
  “算是吧，高中的时候特别喜欢。”小姑娘大大方方地说。
  “我看现在也挺喜欢的吧，瞧你看见他那开心的样儿！”老板拍了拍小姑娘的肩，点了一根烟。
  小姑娘耸耸肩，“可是人家都不记得我了。”过了一会儿又说，“也怪那时候只是远远看着他了，像他那种高冷的男神范儿，真的不敢轻易接近啊。”
  “我看他挺拽的，不良吧？”老板问。
  “反正抽烟打架逃课啥都会，但脑子聪明啊，这不，考上这么个重点大学了。”小姑娘刚刚灰暗下去的脸一瞬间又明朗了起来。
  老板吐了一口烟雾，看着小姑娘问：“你来这儿工作该不会是因为他吧？”
  小姑娘笑着摇头，转身进了理发店。
  江欲晚连续被瞅了好几天已经习惯了，反正看着他一瘸一拐的别人又是好奇又是觉得好笑吧。
  但受不了的还是那个曾经害死小橘和小龟的室友，撺掇着几个同学一直以轻蔑地笑容往他这边瞅，还交头接耳说着一些故意让江欲晚能听到的恶心话。
  江欲晚听着那头什么装逼高手啊，有钱了不起啊，自恋狂啊，性冷淡啊……简直恨不得一拍桌子赶紧溜出教室，可是他忍了，并且还想了一下他们口中的性冷淡是什么意思。
  想了一会儿也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性冷淡了。不喜欢谈恋爱就是性冷淡吗？可老爱谈恋爱的不就是发、情的猫吗？
  江欲晚觉得郁闷。
  老师进教室之后周围的那些污秽嘈杂之声才停止了，江欲晚看着老师以飞快地速度打开了电脑，再以飞快的速度打开了PPT，然后用好像1.25倍速的语速讲起了课。
  真可怕，大学也这么拼。又不是高三。
  江欲晚想到高三，又顺便想到了罗星。
  那时候罗星高一，还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转悠，一直叫着江哥江哥，两个人还经常翘课出去吃饭打电玩。
  “去他的！”江欲晚越想越烦，骂出了声。
  身边的同学都把目光投了过来，语速惊人的老师也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江欲晚，然后说了一句请保持课堂安静的话就继续讲课了。
  江欲晚没有感觉到一丁点儿的不好意思，反而还是很烦躁。
  因为也不是多大点儿事，就一个神经病的小屁孩而已。怎么就让他觉得这么烦呢。
  江欲晚不想再听加了倍速的课，拿出手机翻了翻。
  手机上也啥都没有，退了群之后清净得让江欲晚有点儿怀疑人生。
  在手机上点了点，江欲晚戳出了周暮的窗口。
  昨天发了问号后周暮没回他，不过他倒是不介意。
  只是觉得周暮这个人挺神奇的，让人捉摸不透，就越发好奇，越想了解。
  还好上次又说要好好请他吃饭，有了借口就能顺理成章了。
  江欲晚往对话框里输入文字——
  [兄弟，走，吃饭。]
  发送了消息，但很久没等到回复，江欲晚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被下课的嘈杂声吵醒，手机搁在脸边直接给脸烙上了一块宽屏。
  “我什么时候睡着的？”江欲晚抬起头揉了揉头发，拿起手机照了照，看着脸上的印子莫名觉得有点想笑，但笑不出来。
  因为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个人正低头玩着手机，江欲晚正准备去上个厕所，旁边的人叫住了他。
  “江哥！”
  江欲晚彻底愣了神，张圆了嘴，一巴掌拍在那人的背上。
  “卧槽卧槽！你怎么在这儿？！”江欲晚看着一脸灿笑的徐疤，吃惊到下巴都快掉了。
  “刚刚，坐下没一会。”徐疤嘿嘿笑着，下巴上的一条疤触目惊心。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来干嘛？”江欲晚问。
  “我过这边来给一亲戚送货，想着你在这儿，然后就过来了嘛。”徐疤摸了摸鼻子，有些小小的得意。
  “不是！你他妈怎么知道我在这个教室上课？！”江欲晚除了吃惊还觉得有点恐怖。
  “你他妈失忆了吧！”徐疤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来。
  江欲晚看了一眼图片，哦了一声，随即又是一阵惊讶，“我什么时候给你发过这照片？！”
  “你是没给我发过，但你给老大发过啊。”徐疤回答。
  江欲晚想了想，自己确实给大哥发过课表，但都是没有抱着对方会看到图片回消息的心态发的，而且对方也肯定不会看到更不会回任何消息。
  江欲晚觉得不对劲，他没好气地看了徐疤一眼，问道：“大哥不是在里面吗？他是怎了么看到我发的消息的？还把我给他发的消息转给你了？”
  第13章
  两个人来到教学楼后面的一条竹林小道上。
  徐疤看着江欲晚黑沉沉的脸，心里有点发毛。
  “那个，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江哥。”徐疤有些小心翼翼，不敢去看江欲晚的眼睛。
  “说。”江欲晚声音冷冷的，“赶紧的。”
  徐疤清了清嗓子，压着声音说：“我偷偷去看过老大一次，他把账号密码给了我，所以我才有你的课表。”
  江欲晚瞪大了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他觉得自己两排牙齿在打架，但是告诉自己要忍。
  “我不是故意要违背老大的话的，也不是要打破外面的约定，我只是和强哥待太久了心情郁闷，而且你又不在。就很想老大。”徐疤的声音有点抖。
  江欲晚闭了一下眼，让自己平静了下来，问：“大哥怎么样？好吗？”
  徐疤松了一口气，回答道：“挺好的，挺想我们的。”
  “他说了些什么？”江欲晚问。
  “他说老小肯定会给他发消息，所以才给了我账号让我看看发了什么。还说了让你好好学习，不要再和我们鬼混了。”徐疤说。
  “没了？”江欲晚吸了吸鼻子，叹了一口气。
  “其他也就是问了问我们的近况什么的。”徐疤不合时宜地笑了笑。
  沉默了好半天，江欲晚才问：“那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挺想你的，过来看看你。”徐疤回答。
  江欲晚拍了拍徐疤的肩膀，“我挺好的，你走吧，我会回去和你们吃顿饭的。”江欲晚一边往学校外面走，一边跟徐疤挥手。
  徐疤愣了愣才说，“我也往那边走啊江哥。”
  但是江欲晚就像没听到徐疤的话一样，径直往前走，徐疤等到江欲晚走得老远了才迈开步子。
  在光影交错的梧桐大道上，江欲晚脸上滑过几滴大大的泪珠。
  -
  [兄弟，走，吃饭。]
  [时间地点你来定。]
  看着江欲晚发来的消息，周暮皱眉长呵了一声。
  不知道这人什么毛病，逮着个吃饭没完没了了。
  [真的不用了！！！！]
  周暮一连串打了好几个感叹号，表达自己强烈的不愿。
  结果过了两天才收到回复。
  周暮正躺在寝室床上看选修课老师划的考试重点，手机震了一下，看到是江欲晚的消息，他皱了皱眉。
  依然是我行我素，依然是不听别人说什么就自顾自的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