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什么？”蒋明铖的声音暗哑，他的体温很快就被撩拨了起来，一个呼吸都能烫得季时瑜身体发颤。
  “不想做……”
  “为什么？”
  为什么？
  季时瑜也在这样问自己。他不想在今天和蒋明铖做什么，只要一闭上眼，那张照片就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手上……脏。”
  蒋明铖的视线向下滑，轻轻“嗯”了一声：“带你去洗洗。”
  “我自己可以。”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你松开我。”
  “我帮你。”
  “不要。”季时瑜挣扎了一下，润泽的眼睛变得雾蒙蒙的，像是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蒋明铖自认为已经很有耐心了，可还是遭到了接二连三的拒绝，这一次他直接无视了季时瑜的反抗，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朝着浴室的方向去。
  碍眼的相册就在眼下，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把这张照片撕碎，于是他腾出一只手用力地把相框扣了下去，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季时瑜看到他的动作，气急败坏道：“蒋明铖，我说了我今天不想，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我也说过，你必须随时满足我的需求。”蒋明铖的声音变得阴冷，比刚才吹进来的夜风还要刺骨，“你是忘记了吗？你忘记也没关系，我帮你想起来。”
  心脏好似被撕碎成一块一块，全部砸在了地上。
  原来对蒋明铖而言，他依旧是个用来满足需求的床伴。
  而这几天甜蜜的恋爱氛围只是他的一场幻觉。
  从始至终，蒋明铖都没有变。变得是季时瑜给他叠加的那一层滤镜罢了。
  他之所以能表现出那样的温柔，也不过是他心情好时的逗弄罢了。
  季时瑜被扔进浴缸，喷头的水自上至下敲打在他的脸上，睡衣黏在身上勾勒出弧度，他听到蒋明铖在哗啦啦的水流声中说：
  “不是说好要感谢我吗，瑜哥，这就是你感谢的态度吗？”
  一口水呛进鼻腔，季时瑜剧烈咳嗽两声。
  蒋明铖站了起来，高高在上地凝视他，像是在看一个狼狈的、落魄的、任人宰割的小动物。
  沾了水的西装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升温的浴室让季时瑜的意识变得涣散，纵使他再想反抗，也无力挣扎，任由蒋明铖像一条疯狗在他身上留下咬痕。
  “蒋明铖……咳咳，”他艰涩地说，“你这是强迫！”
  现在的季时瑜只能用言语反击。
  “是，我强迫你，你不是也乐在其中吗。”他轻飘飘地说。
  季时瑜再一次感到浑身冰凉，他意识到自己的反抗在蒋明铖眼里就是笑话……他睁大了眼睛，眼眶涌出温热的泪珠，和水流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听话，”蒋明铖低声哄他，“你马上就又要进组了，多陪陪我吧。”
  季时瑜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他所谓的陪伴，就只有身体上的陪伴。
  两具贴合得如此紧密的身体，心却隔着遥不可及的距离。
  第31章 让人心痒难耐
  季时瑜进组了。因为是单元剧，所以拍摄周期并不长，就一个月，安排得很紧凑。分好几个小组拍摄，季时瑜所在的小组的取景地就在莺城的老城区。
  莺城四月初的温度早晚还是偏冷的，很多戏都集中在晚上拍摄，季时瑜扮演的“小阳”大部分时候都穿着劣质的背心穿梭在街头巷尾。
  为了不给剧组的其他人添麻烦，也为了不让自己遭罪，每一次的拍摄，季时瑜都打气十二分精神迅速投入进去，拍之前也会虚心向导演请教。
  这部戏的主要搭档，也就是单元剧里扮演奶奶的女性角色，是前年金花奖的影后，这个奖项的含金量十足，是无数演员梦寐以求的奖项。
  季时瑜也不例外。
  他想，如果运气好，他说不定能靠这部剧拿一个“最佳新人奖”。
  当然，季时瑜只是幻想一下而已。
  多亏了影后经常给他讲戏，季时瑜才能更快沉浸到这个角色里，他不止一次感慨，不愧是影后，不论是细节处理又或者理解，都远超季时瑜好几个层次。
  闻湫也客串了这个单元剧里的一个戏份不多但很重要的角色——就是那个把即将步入黑暗地带的小阳一把拉回来的引路人。
  经过几天的相处，季时瑜也找到了和闻湫相处的窍门。
  他作为一个受无数粉丝追捧的Omega，有着相当高的自我认同感。所以不管他说什么，季时瑜只要附和他就好。
  哪怕很多时候季时瑜对他的观点并不认同，但为了避免纷争，也为了避免闻湫为了说服他而“演讲”出来的长篇大论。
  傅予安在得知季时瑜进组的时候相当高兴，还特意让人在开机仪式前送了好多花篮，又给cp粉们卖了一波。
  季时瑜知道傅予安一直都很喜欢这位影后，专门请影后帮忙写了一段祝福语给他，把快递寄到鹭城的那天，傅予安在通讯圈连发了十几条不同的内容炫耀。
  也或许是因为有一些共鸣，季时瑜在扮演“小阳”的时候表现出了一些青涩的灵气，这让他感到高兴，甚至对自己的演技产生了认可。
  最让季时瑜没想到的是，他前两年参演的一部古装剧的男主因一部戏爆火，全网涨粉数百万，而那部被一推再推的古偶也突然空降了。
  一整晚，这部制作粗糙但全员高颜值的剧连登三十二条热搜。
  算得上开年第一部意料之外的爆剧。
  季时瑜也凭借其中深情男二的角色涨粉近百万。
  当他登录看到统计数据是第一反应是震惊，然后询问琴姐是不是给他买粉丝了。在得知这些都是活粉之后的季时瑜激动得说不出来话，千挑万选了几张照片宠粉固粉。
  琴姐趁热打铁，在高层的准许下给他接了一个小众香水的代言。
  人逢喜事精神爽，整整一个礼拜，季时瑜在剧组里都表现得格外愉悦，带动了他们这个小组的人，隔三差五就买点零食投喂，这让他获得了一众参演人员和工作人员的好评。
  翌日，拍摄进展得很顺利，导演让大家都先休息，说有人来探班。
  季时瑜坐在躺椅上喝水发呆，心里想的是他已经好久没见蒋明铖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小瑜，好久不见。”
  一道熟悉的声音将季时瑜从思绪中拽了出来，他抬头一看，居然是秦晖，他手上还拎着一杯拿铁，放在季时瑜的身边，“给你的。”
  所以导演说来探班的是人是秦晖？
  来探谁的班？
  季时瑜看了一眼拿铁，微微皱眉，对秦晖这声“小瑜”感觉浑身不适，他礼貌性地点了点头，没忘记傅予安对他提醒：“秦老师，好久不见。”
  秦晖熟络地坐在他身旁，身子向后倾倒，说话间透露出两人关系亲近的信息：“我最近可是在网上天天看到你啊。”他笑着打量季时瑜，“一阵子没见，感觉你更帅了，这算不算红气养人？”
  季时瑜尬笑了两声，不是很习惯他突然的亲近。
  在《罪爱》剧组拍摄的时候，秦晖对他一直是不咸不淡的，两人除了拍摄很少有交集，季时瑜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秦晖要和他说这些。
  似乎是看出季时瑜的不自在，他继续说：“我啊，正好最近在休息，看到徐导在朋友圈发片场外的照片，想到你了，就过来沾沾喜气，也顺便来看看我女神。”
  秦晖说的女神，就是那位影后。
  在很多个采访中，秦晖都表达出对这位老演员的敬佩之心。
  季时瑜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是啊，而且这个剧组都是老熟人呢，怎么没看到湫湫？”秦晖四处张望。
  “他身体不舒服，去休息了。”
  “还是跟以前一样娇气。”
  季时瑜不动声色地打量他，没在他脸上看出不对劲的神情，不知道是他装得好，还是他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引起了不少人的注视。
  临走前，秦晖还开玩笑似地对导演说：“徐导，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
  他意味不明的语气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季时瑜和蒋明铖之间的关系其实被藏得很好，甚至为了把他塞进这个剧组里，蒋明铖不惜让其他小演员也进来分一杯羹，外界只会觉得天王星为了捧自家小演员，吸血流量明星的人气，并没有往季时瑜的身上去想。
  所以这个剧组里没有人对季时瑜流露出什么异样的神情。
  可在秦晖来探班之后，就有些不对劲了。
  隔三差五就有一些同公司的小演员来打探他和秦晖的关系。
  秦晖的路人观感很好，一直以来走得都是实力派路线，再加上是Alpha，更加成为了不少人追逐的对象。
  但他没想到会被一个无名无权的Beta无视。这更加激发了一个Alpha的胜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