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予衡耳听着他幽怨的语气，忍不住笑了笑，“那就好。我们有录音为证，你可别想着跳槽。”
  “别扯开话题。”秦昭捏了下他的手，“快说，那个到底是什么合同？”
  “好吧，我告诉你。”
  蒋予衡顿了顿，“希元现在只是蒋氏的一个子公司，可是我不想它永远被捆在蒋氏身上。”
  “所以我准备了一份管理层收购协议。”他语气低沉，“简单来说，就是把希元的股份，从蒋氏集团里剥离出来，让它彻底跟蒋氏撇清关系。”
  秦昭皱起眉，“所以你昨天去希元开会，就是在商量这件事吗？”
  “聪明。”蒋予衡微微一笑，“流程现在已经在走了。”
  “怪不得海市政府那边把我们的材料打回来了，原来是股权这块儿有变动。”秦昭抿了抿唇，又问：“可是……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蒋氏现在遇到了难关，我不能保证一定可以顺利渡过。”蒋予衡含糊带过，又道：“所以我需要让希元变得完全干净，这样产业基地的项目才能继续下去。”
  好在，秦昭并没有就蒋氏的问题继续追问，只道：“那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是我来签这份合同？”
  “合同条款里要求你成为持股代表，”蒋予衡道，“所以应该由你来签字。”
  “我？”秦昭眉头皱得更紧了，“为什么？”
  蒋予衡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因为我确信，只有你不会背叛我。”
  闻言，秦昭先是一愣，随即皱了下鼻子，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说不定明天我就辞职去太华了呢？”
  蒋予衡听着他这番赌气的话，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调侃道：“小昭，你知道吗？你真的很不会撒谎。”
  “……切。”秦昭扭开脸，过了一会儿又转过头来，直直地盯着他。
  “怎么了？”看着他那副豁出去了的样子，蒋予衡挑起眉，“想说什么？”
  “蒋予衡，我问你。”秦昭注视着他，目光炯炯，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蒋予衡闻言笑了一下，随即直视着秦昭的眼睛，轻轻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左边胸膛上。
  “小昭，我们什么都做过了。你来告诉我，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秦昭手指微微屈起，又重新张开，紧贴在蒋予衡胸前。
  几秒后，他红着脸移开视线，撇了下嘴道：“要我说，我们现在大概算是炮友吧。”
  蒋予衡又笑了起来。
  严格来说，从他见到秦昭的那一刻开始，嘴角就始终没下来过。
  他轻轻捏了下这个嘴硬的人的脸，几乎是脱口而出：
  “小昭，你真可爱。”
  这话一说出口，不只是秦昭愣住，连他自己一时间都怔住了。
  可爱。
  虽然早就在心里用这个词形容过秦昭，但第一次认真地说出口，却让他真正开始思考这个词的含义。
  可爱。
  可以爱。
  值得爱。
  爱。
  蒋予衡曾经想要过，喜欢过，占有过，但是……爱？
  这个字眼对他而言无比陌生，他从没想过自己会爱上什么。
  可爱蛮不讲理，第一次出现在他心中便扎下根来，肆意生长，霸道地占据了所有空间，让他的一颗心兴奋不止，战栗不休。
  太多咖啡，太少睡眠，太昏的头。
  在这么糟糕的状态下，他毫无防备地认清了自己的心意。
  他爱秦昭。
  居然是爱。
  “蒋、蒋予衡……”秦昭红着一张脸，手指轻轻动了动，“你这里，跳得好快。”
  蒋予衡抿了抿唇，抬手轻轻覆盖在秦昭那只手上，感受着自己那颗疯狂而胡乱的心脏。
  他深吸一口气，把刚才那句话补全：
  小昭，你真可爱。
  “我很爱你。”
  爱情如寄生，他全无抵抗，只能献出心脏，将一切全盘托出。
  面前的人瞪大了双眼，愣愣地看着他。良久，那双瞪得溜圆的眼睛又渐渐弯起。
  “那好吧。”满脸通红的人假意思索，但藏不住笑意的面色早已出卖他的内心。
  秦昭握住蒋予衡微微发颤的手指，眯着眼笑了起来：
  “蒋予衡，我也爱你。”
  此时此刻，初秋阳光昭昭，温柔地照射进来，点亮了爱意满堂。
  告白过于甜腻，吻也来得激烈。
  唇舌交缠间，两道心跳相合，坚定而沉稳。
  蒋予衡从没有信仰，也不信神佛，但此刻却突然很想感谢点什么。
  看着眼前的人，他第一次——今天有过太多的第一次。
  他第一次意识到，“心意相通”这四个字，真的是很美，很美。
  【作者有话说】
  蒋予衡是行动派，认清了心意就一定要说；
  秦昭是窝囊派，一定要别人先说了自己才敢承认。
  （我：你俩终于说出口了呜呜～）
  下章要是明天没更那就是周三更～
  ◇
  第61章
  秦昭得到一句表白和一个甜蜜的吻，心满意足地离开55楼，晕晕乎乎地走出去好远，直到上了车才反应过来——
  他还是没弄清楚蒋氏到底怎么了。
  秦昭暗骂自己一句，又忍不住笑着摇摇头。
  哎，真是得意忘形了！
  不过虽然蒋予衡没说，不代表他就没办法知道。
  秦昭得意地扬起眉，掏出手机，给马阳打了个电话。
  最了解蒋氏情况的，除了自己人，当然还有竞争对手。
  骁羊那边肯定知道些什么。
  正想着，马阳的声音传来：“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秦昭“嘿嘿”一笑，“这不是有事儿想问问您嘛！”
  “有事儿才想起我来？”马阳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你师母可是天天跟我念叨你呢。”
  “念叨我什么？”秦昭顺着他的话往下问。
  “唉，还不是看你现在老大不小了还没个女朋友，操心呗！”马阳这回的叹气带了几分真情实感，“她现在成天张罗着要给你相亲，都挑了好几个小姑娘了，就等着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安排你们见面呢！”
  “哎哟，你快叫她别折腾了。”说完，秦昭顿了顿，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其实……我有对象了。”
  “真的啊？”马阳惊呼一声，又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秦昭闻言，无声地咧嘴一笑。
  刚刚。
  是刚刚才发生的事儿。
  他刚刚有了对象。虽然不是小姑娘。
  秦昭舒服地靠在座椅背上，想了想，开口道：“就这几天。”
  马阳在那边笑了两声，“是上次你过生日一起吃饭的那个姑娘吗？”
  “嗯。”秦昭坏心眼地眯起眼，“就是那个姑娘。”
  “你小子，当时还嘴硬说不是约会呢！还得是我，火眼金睛，一下子就发现了端倪。”马阳自夸一句，又问：“长得漂亮吗？什么时候带过来让我们见见？”
  “非常漂亮。”秦昭指尖愉悦地在方向盘上轻敲，“至于见面……等这段时间忙完再说吧。”
  “行！”马阳乐呵呵地应了下来，“你师母一定开心。”
  秦昭抿着唇笑了笑，把话题拉回正轨：“师父，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你问。”
  “蒋氏到底怎么了？”他问完一句，又立马道：“不要说你不知道，你绝对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蒋予衡的心腹吗？”马阳故意问道。
  “他说得很模糊。”秦昭皱巴一下脸，“只知道是很严重的事，具体不清楚。”
  “切。”马阳不屑地哼了一声，“岂止是严重，那简直是太严重了。”
  秦昭无奈地撇了撇嘴，“别卖关子了，快说。”
  “行行行，既然你这么想知道你老东家的情况，那我就告诉你。”马阳铺垫完了，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开口道：“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蒋启越有个私生子吧？”
  “嗯，记得。”秦昭皱起眉，“跟这个人有关系吗？”
  “是。”马阳道，“具体的我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这个人的妈也不是什么普通人，这人之前一直被养在国外，后来他妈去世了才回国。”
  他说的这些秦昭闻所未闻，一时间忍不住惊叹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马阳“啧”一声，“别急啊，听我说完。”
  “行行行你说你说。”
  这时前方突然驶来一辆车，刺眼车灯直直地射过来，秦昭下意识扭过头躲了一下。
  “这人回国之后，在他妈旧部和蒋启越的帮助下，创立了骁羊国际。蒋启越死之前一直在暗地里扶持骁羊，骁羊才得以在短短几年里发展得这么快。”
  那辆车开得很快，轧过减速带发出的沉闷声响回荡在停车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