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纪绪还是个没什么恋爱经验的初级选手，连接吻都觉得要躲起来亲才好，不过三两下就被摸得耳朵烧红，嘴上却是老样子：“再摸就剁了你的手。”
  萧老板装无辜：“我是担心你还在**期。”
  瓷碗放在镂空的框里沥水，纪绪挤了两泵洗手液：“我又不是时时刻刻**的动物！”
  “哦。”萧沿礼故作失落的语气，又恨不得黏在Omega身上，距离近到塞不进一个苹果。
  纪绪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觉得这家伙也忒粘人了，完全不像高中那样，就算是之前也只是在易感期的时候念叨着要信息素。
  过了几天便习惯身边贴着一个庞然大物，但仍然耐不住这种黏糊劲。萧老板上完班回来就自动变成萧小狗，一会儿摸他腰一会儿要亲嘴，纪绪恨不得抽他两巴掌，把人踹进浴室后才得以空闲下来。
  他翻到姚叔的聊天框，拐弯抹角问最近济春是不是太闲了没业务，姚竞先过了一阵子才回话。
  【流水争先：开年有的忙，济春跟祥栖又撞上了，最近的提案都不是很合适。】
  老人家晚上睡得早，纪绪没多打扰，问完见好就收跟姚叔道了晚安。
  萧沿礼正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带着一片水汽，凑过来的时候湿漉漉的。
  纪绪嫌他没擦干，推了推：“去吹头。”
  “亲一下。”
  亲亲亲一天到晚就是亲一下摸一下抱一下！纪绪伸腿作势要踹他大腿，Alpha一躲，却让后腰撞上一旁的架子。
  不躲还好，旧伤被这么撞到，萧沿礼疼得没忍住吃痛的表情。纪绪一愣，连忙问道：“我，我踹到你了？对不起……”
  “好疼。”萧沿礼半真半假地开始装，没吹干的头发滴了几滴水，倒变得像是委屈流出的眼泪，眼睛蒙了一层雾气，也润得跟一汪泉似的。
  纪绪赶紧下床去拿之前没用完的药，不料刚穿上棉鞋就被人拽回床上。萧沿礼将人往腿上按，捧着毛茸茸的脑袋亲了起来。
  Omega不敢乱动，怕又碰到丈夫哪处不太健康的地方，乖愣愣的任人咬，让他张嘴就张嘴，舌尖被追着，到松开的时候都有些发麻。
  萧沿礼意犹未尽地又在那张水津津的唇上啄了几下。
  纪绪有点无语地问：“你是不是有病？”
  “很健康，你之前验过货了，很满意。”
  “谁问你这个了？！”纪绪改拧他胳膊上的肉，“你是不是有亲嘴瘾？这个得治，不要讳疾忌医。”
  主要是再不治，他纪绪就要变成世界上第一个因为亲嘴过多，嘴巴肌肉二次发育的人了。
  无法想象。
  萧沿礼搂着他不让人跑，笑得毫不掩饰，眼睛都沾上了笑意，却又很认真：“没有病，只是爱你。”
  只是很开心，只是很爱你。
  情话的强大往往能使人放下武器，纪绪故作镇定地说知道了知道了，“你是不是还要工作？”
  “嗯，还有一些事情，你先睡？”
  纪绪没忘记刚才男人那吃痛的样子，“你腰呢，要不要擦药？”
  “不用，小问题。”
  非常熟悉的一句话。纪绪不信：“给我手。”
  萧沿礼没懂他要做什么，但还是听他的把两只手伸过去了。
  左边袖子被掀起往上卷，Alpha来不及躲，手腕附近的淤青已经无处遁形。
  离上次提起又是快一周过去了，淤青竟然还是像新撞的一样，乌黑一片看着瘆人。
  萧沿礼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纪绪皱着眉心中不悦。
  方才那点暧昧全打散了，Omega的脸色越来越差，检查完手臂其他地方后，抿着嘴从男人身上下去，后槽牙都咬紧了。
  后者自知理亏，主动伸手去握爱人的。
  纪绪躲开不给他牵，“你是不是当我说话是放屁？”
  “没有，”爱人躲他，萧老板很难过，“绝对没有。”
  “那你这伤为什么一直不好？你别又拿每天写字搪塞我，你不是左撇子。”
  “有时候忙忘了，它也不疼就没有管。”
  伤口不疼就不管，纪绪都快被气笑了，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在他明确表示腿伤已经好全的时候仍然不同意他站太久，这会儿放自己身上就不管用了。
  有伤就要治，有矛盾就要说，这是Omega从父辈身上得到的教训。
  一想到萧沿礼天天顶着这么大块吓人的淤青忙这忙那，纪绪心头一阵烦躁，有些口不择言：“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你也没那么爱我吧。”
  “不是！没有，”萧沿礼急得站了起来，觉得这个视角像俯视不够诚恳，又弯下腰看着纪绪，目光急切无措，“不要说这种话，纪绪，我现在就擦。”
  Alpha立刻拿起床头的药往淤青上撒，用着最大的力气将药油揉进伤口，像在施虐又一声不吭，但仍然止不住听到那句话时心口的刺裂疼痛。
  “对不起，”他低低地重复了一句，“不要说这种话。”
  他甚至不敢用询问的语气，几近乞求。
  半干的头发洇了几滴水在衣服上，Alpha垂着脑袋，彻底变成被大雨淋湿的小狗。
  第22章 睡书房
  看着萧沿礼用力按着淤青像是不知道疼的样子，纪绪心口一紧，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太过分伤到了对方。
  他蹲下去，仰头去看Alpha的眼睛，“对不起，我不应该说这种话。”
  萧沿礼抿着嘴，有些局促地舔了舔唇，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他知道自己因为真正的失而复得而对纪绪太索求，想时时刻刻都守着他，好将浪费的半年都补救回来。
  但同时他也知道自己依旧没有抛弃这个恶劣的习惯，时间会让人产生依赖性，是解不了渴的瘾药，等到自己反应过来时，才发现早就该消失的淤青又多了一道新痕。
  周而复始，直到如今。
  纪绪不会哄人，从小到大也没哄过人，光说不做太没诚意，他摘开萧沿礼往死里按的手，握住沾有药油的那只，在暗色的淤青上，轻轻落下一吻。
  “我喜欢你，萧沿礼，”纪绪这次敢看着对方说了，“所以我看到你一直有伤没好，心里会很不舒服。”
  他说自己是第一次谈恋爱，把握不住正确的度，但会努力学，心也是认真的。
  Alpha还吃惊于方才那个猝不及防的动作，被亲吻过的手都有些颤抖，声音也抖，缓了半天才沙哑地嗯了一声。
  “你不要嗯。”纪绪抬起手戳男人的脸，“说也喜欢我。”
  萧沿礼看他，认真道：“喜欢你。”
  喜欢你，纪绪，在你还不记得我、不了解我、不喜欢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你了。
  纪绪循循善诱：“你刚才不应该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你要说你做错了，没有老实擦药。”
  “嗯，”萧沿礼乖乖重复，“我做错了，我应该老实擦药。”
  --
  哄人总算告一段落，自那天起纪绪开始留意自己说话的分寸，避免让Alpha再次变成委屈巴巴的苦瓜，虽然被惹烦了还是会用拳头招呼他。
  年前似乎是默认的最忙的时候，新项目截止时间越来越近，济春上下都紧绷着一根弦，纪绪最近也收到了教务处的通知，在忙着提前熟悉教学内容，天天苦读专业书。
  纪绪这几天都是一个人睡，白天很少见到萧沿礼，偶尔早起会撞见对方在外间浴室洗澡。大概是事情太多直接在公司睡的，毕竟总裁办公室有休息间，完全没必要天天来回跑。
  纪绪便没有多问。
  他今天和卢冶楼一起吃的晚饭，两人点的全是重口菜，又辣又咸，晚上灌了好几杯水都不够，半夜又给自己渴醒。
  他下意识伸手去摸床头柜，发现水壶是空的，才反应过来这几天自己都是一个人睡，而睡前准备一杯水的工作早就抛给了Alpha，果然十五天养成一个习惯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纪绪舍不得离开暖和的被窝，决定忍一忍不喝了，翻了个身发现床的另一边冰冷，更是感到一阵空虚，最后两眼一睁无声抓狂地下床出卧室。
  客厅大灯按钮在玄关，纪绪懒得去开，直接摸黑往餐桌走。就餐区和客厅之间隔着一层透明玻璃墙，小灯一亮，乳白色光线透过玻璃面，打亮了半边漆黑的屋子。
  沙发上怎么好像有东西？
  纪绪迷迷糊糊以为看岔，揉了揉眼睛，倒了杯水边喝边走向沙发。
  用来取暖的毛毯被平铺摊开，盖在熟睡的Alpha身上。男人肩宽颀长，需要蜷腿侧着身子才能睡进沙发，他眼睛紧闭，眉间微微发皱。纪绪看到这一幕都愣了，去碰Alpha的手被冰得吓一跳。
  这人好好的大床不睡，在沙发上凑合什么？也不知道睡了多少天，纪绪懊恼地想，要是自己今天没有出来喝水，他是不是每晚都是这么睡的？
  “萧沿礼，”他拍了拍Alpha，见他睁眼，说，“回房间睡。”
  Omega背对着光，半张脸隐匿于暗处，看不清表情，但听语气不太妙。惯会看爱人脸色的Alpha一秒不敢停留，连忙起身往卧室走，不太清醒的脑子跟不上动作，走到一半他又折返过来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