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作者:斋饮地      更新:2025-09-08 08:22      字数:3360
  纪绪望着对方这醋意横飞的表情,哼哼道:“高兴吗?”
  这算什么问题?Alpha就差长出一条尾巴垂地上表达超坏超差的心情了,他没吭声,挪动步子往茶几走去。
  算了,就让他和病历单过吧。
  纪绪掏出手机捣鼓了两下,追上去将手机递了过去。
  “还有二十分钟开始年级大会,你真不送我?”
  ……什么?年级大会?
  Alpha看了眼屏幕上的群聊通知,猛地抬头看向计谋得逞的坏蛋。
  “知道被骗是什么滋味了吧?”
  纪绪提起沙发上的包,拉起对方的手往外走。
  他没有回头,急匆匆的大概是真的来不及了,自然也没有看见身后伴侣的神情。
  Alpha想起方才爱人说的那句话。
  被骗的滋味……他当然知道。
  当初用全盘托出换来的是爱人留有余地的隐瞒与欺骗,于是他开始畏惧将所有真相告知他,甚至觉得纪绪忘了一切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至少他们可以毫无负担的重新开始。
  他有信心能和Omega重新建立幸福的伴侣关系,却不再敢相信Omega愿意在无尽的沼泽中向他伸出求救的手,也不忍再看到Omega被过往种种压得喘不过气。
  但萧沿礼非常清楚,这只能算作他卑劣的借口,从始至终,他都只是想要获得纪绪真正的爱。
  他变成了纪绪最讨厌的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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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级大会主要就这一届大三学生的教学计划进行宣讲,生物学院和法学院的老师被分到了一块儿,纪绪落座时身旁正好是常莉,他还记得之前自己找对方咨询过离婚事宜。
  “还以为你们不会来呢。”
  钱笠答她,“这人还跟读书那会儿一样爱踩点。”
  常莉笑:“要不是他当初踩点差点走错教室,咱们还不一定会认识呢!”
  没有读研三年的记忆,纪绪自然也记不得女人说的是哪段经历,便只能打个马虎眼糊弄过去。
  领导无非讲的都是些年年念叨的老话,要么让老师们鼓励学生积极参加创新创业,要么就是争取各类省奖国奖,好让学校冲进国内Top5。纪绪听着犯困,摁亮手机摸鱼。
  “欸,你啥时候戴的戒指?”常莉凑近看了眼,“人生第二春?”
  钱笠听见闷声笑起来,两边椅子都跟着一块颤抖。
  “就这一个。”纪绪无奈解释,“之前没跟你们说,是还在培养感情。”
  “我说呢,开学之后就没见你找我咨询离婚的事了,”常莉说,“不离了就行,当时看你那状态我还挺怵的。”
  “什么状态?”
  常莉想了想,“就,魂不守舍啊,像你丈夫抢了你百八十万似的。又说什么车祸啊公司经营权所有权啊,我还把压箱底的商法拿出来琢磨了好几晚呢!”
  车祸?
  “你还记得我什么时候找你问的离婚吗?”
  常莉说:“八月初吧,那会儿咱仨不是跟学校签了任聘合同嘛,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你这也不记得啦?哎哟这车祸还真伤脑子……”
  纪绪越听越感到奇怪,他和钱笠是大学本科同学,既然他空了一年没读,那么按道理来说钱笠应该早他一年硕士毕业,又怎么会是他们三个一块签的就业协议呢?
  纪绪低声问当事人,后者叹了声气,说:“我妈当年非让我考首都的金融,拿到录取通知书之后我没去读,瞒着她重新考的映大生物硕,差点被她打死。”
  所以阴差阳错又成为了同学?
  纪绪自个儿琢磨了一阵,讲台上的领导也说累了,喝了口水让各位老师按照他们说的调整教学,便挥挥手叫散场了。
  “终于说完了,那群学生我都不盼着拿什么奖,老老实实把法条背了比什么都好。”常莉看了眼表,“我先走了啊,待会饭点还有堂课。”
  钱笠打趣:“映大爱在饭点排课的习惯还是没变啊。”
  几人在大讲堂作别,纪绪没课,挎着包往南门走。
  萧沿礼送他来的时候说了要加班晚上不回来吃饭,纪绪便不急着回家,准备在学校附近溜达几圈。
  三月底的映城渐渐回温,脱去臃肿的棉袄大衣,他穿着一件薄绒外套,假两件的领子翻出来,等到日落了再将拉链拉上也不迟。
  这会儿南门的草地大坪有一群宠物,难得的太阳天,大型犬们在主人的牵引下纷纷活跃起来,纪绪想摸一摸毛茸茸的狗狗脑袋,便迈开步子往草坪走去。
  “儿子。”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纪绪下意识回头,随即嫌恶地蹙眉,顿在原地。
  那个讨债的Alpha父亲,再次不打招呼地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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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收到一条“受像超雄”的
  第一章 评论,我不理解纪绪是做出了怎样的举措让这位读者做出这种判定。
  我认为“超雄”这种形容非常恶劣且抹黑角色,如果说,一个本身炸毛性格的人在失忆后,被迫和讨厌的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并且对方一直想和自己亲密接触,而他还不能表达讨厌、反感、应激的反应,那我认为这才是最大的OOC。
  以及,全文包括后期出现较大争执的桥段,我都避免了使用过多脏话,尽量降低大家的不适观感。
  我非常感谢大家留下的评论和弹幕,无论好或坏,讨论或意见,我都觉得弥足珍贵,但同样我非常爱护我笔下的每一个人物,所以不接受任何对于主角的人身攻击。
  第40章 无底洞
  工作日的咖啡厅人少,室内几位客人也多是来自习的学生,纪绪挑了个室外靠边的位置坐下。
  “找我什么事?”纪绪侧坐着,身子朝外,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红绿灯。
  他太久没有和陈朗见面,恍惚间记忆似乎还停留在高中毕业那年。为了尽可能地从纪曳手中抢到更多的钱,陈朗没脸没皮地跑到济春楼下闹事,甚至连祥栖资本的宁总都听说了。
  “借我两万,儿子,”陈朗凑近了些,声音压低,“最近股市好,我朋友都赚了,我去开个户也赚点,到手了就把钱还你。”
  纪绪转着手里的烟盒:“没有。”
  陈朗拖了拖椅子,将两人距离拉近:“难得股市这么俏,五月——不,下个月就还你。”
  讨债鬼总爱信誓旦旦地表示会在约定时间内将钱还清,又总会在下一次找出五花八门的理由推脱。纪绪看腻了陈朗这假模假样的神色,紧锁着眉:“我才刚开始上班,没有钱。”
  “济春这么大的企业,你没钱?”陈朗嗤笑,“纪曳死的时候没给你留钱?”
  纪绪微怒:“你有什么资格提他?”
  “你别忘了我也是你爸,你对我有赡养义务!”
  过年时为了息事宁人给出去的几千块成了陈朗狮子大开口的底气,这样不知满足的无底洞试图故技重施,再次将纪绪吞噬。
  “济春现在不是我管。”
  陈朗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怨恨:“知道,那个萧沿礼嘛,你俩都结婚了,你找他要钱不是分分钟的事?”
  “我和他不熟。”纪绪说。
  他不想将无关的人牵扯进来,对萧沿礼不公平,也同样敲打着他的自尊。
  纪绪起身,没有耐心再和陈朗继续无谓的交谈,他拎起包迈腿离开。
  “不熟好啊,”陈朗开口,“他当初害你出车祸,怕是一分钱都没赔吧?”
  纪绪顿在原地,迟疑扭头,紧紧盯着陈朗。
  “赔钱?”
  中年男人轻蔑嗤了声:“两次车祸都跟他脱不了干系,要我说他就应该从济春滚蛋。”
  “什么两次?”纪绪皱眉质问。
  Omega神色疑惑,那人看起来不像是在说假话,但字里行间却是让他一头雾水。
  陈朗隐隐察觉,随后恍然大悟,坐在椅子上哼笑出声。
  他问:“你出过几次车祸?”
  “……你什么意思?”
  无需再多问,陈朗几秒便懂了,讽笑道:“没想到啊,那个小畜生瞒你瞒得煞费苦心!”
  犀利刺耳的声音回荡在耳边,纪绪闻言胸口发闷,感到一阵针扎的刺痛。
  “去年七月你被他害得出车祸,在医院呆了大半个月,这才一年不到就忘了?“陈朗字字诛心,却说得云淡风轻,“萧沿礼为了把济春握在手里,竟然连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你。”
  陈朗站了起来,尽可能地与纪绪保持平视,好让自己的势气更足一些。
  “儿子,你是真没遗传纪曳一点聪明劲!难怪当初差点把济春送给祥栖。”陈朗继续道,“你最好小心一点,别到最后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还上赶着给人挡车!”
  挡车……!
  大脑似乎被一根尖锐的矛戳破,纪绪越想要一探究竟越是什么也捉摸不透,依旧有薄薄一层覆盖在记忆之上,劣质的欧根纱掩饰着陈朗所说的真相。
  纪绪自知不能再和陈朗对峙下去,斜背着包再度准备离开。这种唯利是图的人嘴里难有几句真话,所谓的车祸始末,什么遭人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