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作者:
雨霈天青 更新:2025-09-08 08:24 字数:3269
替蒋宜周把东西放到厨房后,阿果问:“这些大鱼放盐腌过没?不腌的话这天气容易坏。”
蒋宜周还真不清楚:“腌过了……吧。”吾掠不至于做事情留漏洞,“吾掠处理好让我带回来的。”
吾掠还是很可靠的。阿果这下放心了。
两人到堂屋里吃西瓜,阿果突然问:“吾掠叔今天是不是在和人相看呀?”
蒋宜周眉头一挑:“你怎么知道?”
“听人说的呀,我们大家都知道。”阿果说,“我还知道,女方在镇上的批发超市做收银,是份正经工作。她家里长辈本来不同意,觉得吾掠叔叔什么都没有,还是看在吾爷爷的面子上才来的。”
他口中的吾爷爷,自然说的是吾舅舅。
蒋宜周心里不满,吾舅舅这找的都是什么资源啊,让吾掠相个亲都要被人看不起。
阿果又凑近了点,放低声音:“那个阿姨二十五六了还没结婚,据说她叔叔和哥哥都有软骨病,别人担心这是家族遗传,以后传给小孩,所以她才一直没嫁出去。”
蒋宜周皱眉:“软骨病?这是什么病?”
他医学知识相当匮乏,知道的不比阿果多多少。
阿果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是胎里带来的,活下来很不容易,有的矮,有的瘸,听说以后寿命也不长。这个阿姨倒是很正常,应该没遗传。”
此刻,蒋宜周对吾舅舅的不满都要飙到顶峰了。
这都找的什么资源?
以及,对方家里凭什么嫌弃吾掠啊?
这么一个帅气、可靠、勤劳的青年,不说省城,单拿到县里就很有竞争力好不好!
一个个的,居然都这么没眼光。
第81章
傍晚的时候吾掠终于回来了。
他帮吾舅舅处理了收尾工作,又全都记好帐,吾家留他吃饭,他没答应,倒是提回来一袋香蕉和苹果。
是吾舅妈为了招待登门的“贵客”特地买的,外地品种,又大又新鲜,剩下不少。
蒋宜周自然不知道这些,剥了根香蕉跟在吾掠后头,颠颠儿地进了厨房,问:“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吾掠一进厨房就注意到灶台上的鱼,说:“明天就放到院子里晾晒,后天再用柴火烘烤,阿姨喜欢吃干一点还是湿一点的?”
蒋宜周哪里知道这个,随口道:“都行,我妈不挑口味。”
他们一家吃饭都不挑剔。就拿周勤勇来说,调研、会议、出差经常连轴转,一个省部级干部,忙的时候一份盒饭就打发了,加上时常连月无休、频繁熬夜,或许这就是后来突发肝癌的原因。
蒋宜周又假假地问:“今天我没影响到你相亲吧?”
吾掠一边把灶台收拾好,一边环顾厨房里库存的菜,说:“没。今晚就吃鱼汤,再炒个肉、空心菜好不好?”
又是这样。
顾左右而言他。
蒋宜周从一开始的恼怒,到现在的没脾气,觉得自己性格还怪好的。
从昨天他亲过吾掠后,对方就是这样一副回避的状态,说话正常、态度正常,就是单单不和他聊别的。
比如现在,不仅让蒋宜周说的话像拳头打在棉花上,甚至说话时都没敢看蒋宜周一眼。
蒋宜周再一次涌上冲动,要不索性耍个大流氓,叫吾掠知道他的厉害。
可惜他品德高尚,不想强迫人。
晚饭时两个人都很沉默,蒋宜周不想再问了,反正问了也不可能得到答案,干脆懒得开口。
安静地吃完饭,吾掠今天又忙又累,蒋宜周就抢过洗碗的活,把他赶去洗澡。
等他从厨房出来,吾掠也刚冲完澡,说:“刚在院子里听到你手机响了。”
现在会电话联系他的人不多,蒋宜周赶紧回房拿手机。
电话居然是吾水珍打来的,打了两次。
稀奇。
蒋宜周回拨过去,问清楚什么事后有点意外:“吃宵夜?”
“是啊。”吾水珍在电话那头道,“八点半,叫上我哥一起,你们来村里找我,开你的车去。”
“才吃过晚饭没多久。”蒋宜周不理解,“况且镇上的夜宵有什么好吃的。”
“吃的就是叛逆感,新潮,懂吗?”
吃个夜宵而已,怎么就新潮了?
话说她不是刚失恋,前几天才泪洒草坡么,现在居然半点事没有的样子,还忙前忙后地张罗,实属顽强。
等蒋宜周到了镇上,就明白为什么新潮了。
还不到晚上九点,镇上的店铺基本就关了七八成。灯光昏暗的大街上,人和车都很少,偶尔有摩托车轰隆着呼啸而过。
萧条的气氛,和前阵子人声鼎沸的大集天壤之别。
小镇居民的生物钟也太弹性了吧。
镇上经营夜宵生意的只有两三家,都开在靠河边的一条街上,冷冷清清,半点也不像蒋宜周见过的G市那些小吃街。
相比之下,他们去的那家店生意还算不错。门口停的摩托车和自行车都有,蒋宜周都不用费劲找车位,随便把车往路边一停就行。
店里已经坐着两桌客人,七八个人围成一圈喝酒撸串,还挺热闹。
头顶亮着很白的灯,挂壁风扇旋转着呼呼吹风。
吾水珍显然以前来过,熟门熟路地找了张小圆桌,等老板娘拿来菜单,她点了几样,又让吾掠和蒋宜周点。
说是夜宵店,其实主要还是炒菜,外加一些烧烤和油炸的菜式。
蒋宜周忍不住问:“你是不是还叫了别人啊?”
不然三个人干嘛要坐圆桌,吾水珍还点这么多,他们可都是吃了晚饭过来的。
吾水珍没搭理他,确认点完了菜,就出门去打电话了。
看到她那一脸办大事的认真模样,蒋宜周心里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手肘怼了怼旁边的吾掠,问:“今天出来吃夜宵的事,她提前跟你说过没?”
吾掠摇头。
他这个回应,蒋宜周心里又有点不爽了,摇头是怎么回事,连“没说过”三个字都不愿意说么?就这么不想和他讲话?
吾掠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气呼呼的了,抿了抿唇,道:“我以为是你想来。”
蒋宜周耷拉的耳朵瞬间支棱。
吾掠以为他想来,所以才来的?
蒋宜周的心情瞬间明媚,脑子也飞速转动,故作不爽地说:“你妹故意的。”
吾水珍提前料到吾掠不太可能答应,所以才会打电话给蒋宜周,曲线达成目的。
居然被算计了,真是失策。
蒋宜周是不可能咽下这口气的,见吾水珍还在外面打电话,就压低声音上眼药:“你等着吧,她肯定要整幺蛾子,今天不可能只是吃夜宵。”
吾掠也随之望向店外的身影。
吾水珍正站在行道树下,离得有点远,听不清楚在说什么,路灯昏暗,也难以分辨表情。
吾掠意识到什么,几不可察地微叹:“随她吧。”
蒋宜周不懂他为什么叹气,只当他也拿吾水珍没办法,叮嘱道:“待会儿她要是搞事,我走的话你也要跟着走。”
这话跟约着上厕所的小朋友似的,吾掠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道:“她不会的。”
好吧,蒋宜周算是知道了,吾水珍在吾掠这儿可太有面子了。
可谁让按照年纪来说,吾掠看着吾水珍长大的呢。
没过多久吾水珍打完电话进来了,脸色不太好看,细细的眉毛微蹙着,说:“我们点的太多了,我把我朋友叫来一起聚。”
吾掠自然没意见,蒋宜周现在是敌不动我不动,坐等吾水珍下一招出什么。
吾水珍的朋友离得不远,就住在镇上,不到十分钟就过来了。
是个同龄的女孩,叫贺珍,两人当年都在镇中学念初中,同班两年,关系好,互相叫对方珍珍。
贺珍学的护理,暑假就在镇卫生院实习,平时见惯了生人,见到吾水珍之外的两个陌生面孔也不杵,客气地打过招呼后就在吾水珍旁边坐下了。
饭桌上主要是吾水珍和贺珍聊天,两人一个问对方实习怎么样,一个问对方暑假在家都玩了什么。
蒋宜周就百无聊赖地揪着桌角的一次性塑料桌布打结玩。
吾掠把他的手拿下来,轻声说:“这上面有水。”
“嗯?”蒋宜周不解,谁知下一秒,水珠顺着薄膜滴到了他裤子上。
“……”
吾掠抽出纸巾递给他:“桌子上洒了水,这桌布才服帖。”
好吧。
蒋宜周不再玩了,但吾掠要收回手,他却反手抓住,在吾水珍她们看不到的角度,还暗暗加大了力度。
吾掠被他扣住手腕,微微皱眉。
蒋宜周嘻嘻一笑,指尖在他手腕上轻轻挠了挠。
对面两个女孩子都牵着手,凭什么他们不能牵?
不一会儿饭菜上来,蒋宜周尝了尝,味道中规中矩,还没吾掠的手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