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洺正色看了他两秒，“我还有事，你先去我卧室，我一会儿就进去。”
  要是清醒的时候李让听到这句话不知道得多震惊，眼下是真的被吓得掉了魂，他抱着被子呆呆点了点头，进卧室的时候门也不关，窝在楚洺的床上。
  虽然被噩梦吓蒙了，但还记得给楚洺留地方。
  楚洺在客厅吃掉最后一块菠萝，刷完牙后回了卧室。
  屋子里亮着一盏夜灯，床上的李让只占了床边一点点地方，缩成一团，看起来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幼鸟。
  楚洺走过去盖上自己的被子，躺下闭上眼，刚要睡觉就被李让突然的叫声惊醒了。
  如此反复三次，楚洺闭着眼烦躁地皱起眉头，“你再喊一次，我就给你踹下去。”
  李让这次不喊了，过了没一会儿，他翻身滚到了楚洺的怀里，楚洺闭着眼像是已经睡着了，没动。
  半晌后，那条被李让压住的手臂微微抬起，刚好够环住李让的背。
  粗粝的手掌缓慢地一寸寸拂过李让的腰肢，探入白色T恤下面，然后，不动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晚安～
  第26章 老熟人见面
  李让第二天是在楚洺的怀里醒来的。
  他睁开眼看着面前这个结实的胸膛，大脑宕机片刻才想起昨晚自己主动过来的事。
  原来不是梦，楚洺真的让他留下了。
  楚洺睡着的时候脸部线条柔和多了，让他想到在村子里，他们睡在一张炕上，穿一条裤子的那段时光。
  只是李让现在有时候自己都不确定，自己那些记忆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腿间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抵着，硌得慌。都是男人，李让猜到是什么，他脸色微窘，小幅度地挪开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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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不让我睡个好觉，早上也不放过我。你是老天派来折磨我的吗？”楚洺闭着眼，嗓子沙哑。
  “对、对不起。”李让小声道歉，又补了一句，“我昨晚做噩梦了，打扰你了吧……”
  “你打扰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楚洺说着就睁开眼醒来了，从李让脑袋下把手抽出来，搓了搓脸，直接起床换衣服，发号施令一般：“从今天开始，你跟我一起去歌厅。”
  李让闻言也跟着坐起来，“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如果是要债的话，其他时间我还想跑摩的挣钱……”
  “去工作。歌厅负债归负债，你的工资照常开。”楚洺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李让一眼，自顾自脱了内裤，去翻抽屉，拿出一条新的换上。
  李让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精神的小楚洺，不过比起那玩意儿，李让更震惊楚洺的话。
  “你让我去你那里工作？！和你一起吗？”李让眼睛都亮了，跪坐在床上，倾身过来。
  “不然让你在外面流浪，连撞到鬼都要叫我去救你，我没那么闲。”楚洺道。
  楚洺虽然语气不怎么样，李让还是为此触动，他坐在床上，看着楚洺的眼睛，认真地说：“楚洺，真的谢谢你……”
  楚洺只是想知道，李让这次怎么有这么大的毅力，连赶都赶不走，他到底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东西，能值得他为此做到这一步。
  出卖身体，脸也不要了。
  看他费劲巴力地讨好自己，倒不如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底下。
  楚洺暗想，自己这样只是为了更好的监视他。
  “每次都只是嘴上谢谢？”楚洺轻挑眉梢。
  李让连忙从床上蹦下来，小狗似地凑在楚洺面前，顶着一头炸毛主动帮人系袖扣，又从领口系到腰间。
  “楚洺，以后你的衬衫扣子都我来帮你系吧。”李让站在楚洺面前，乖得不行。
  楚洺沉默片刻，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轻慢的嗯，他比李让高出一个头，清楚看到李让短裤边缘那里泛青的印子。
  他伸手托住李让身后一半的圆润，绵软的白肉从指缝渗出来，李让一惊，兔子一样瞪圆了眼看着楚洺。
  “两巴掌就青，皮糙肉厚的，这儿倒是不经揍。”楚洺淡声道。
  “你昨晚打得很疼。”李让有点委屈似地小声控诉。
  “那是你该受的。”楚洺说着，丝毫不心疼地收回手，径直往外走，“去楼上穿衣服，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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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歌厅，李让跟其他服务员一样，楚洺没有多给他什么特权。
  他负责歌厅二楼，和烧烤店里一样，早班夜班两班倒，上班的时候给包间送送果盘，偶尔给顾客调整一下设备。
  也有人耍酒疯，但压根不需要他出面，有安保人员随时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楚洺更近了，李让觉得这份工作比之前在烧烤店的好得多。
  十月，石榴熟了。
  李让在街边买了四个，同事都去吃晚饭了，他不吃，一个人窝在二楼的员工休息室，洗干净手剥石榴。
  他不习惯吃这个，但楚洺爱吃。
  血红色的果实颗颗落在保鲜盒里，李让拿了几颗放进嘴里，很甜。
  “上班不干活，在这儿偷吃？”身后传来一声调侃。
  李让回头，看到楚洺穿着银灰色的衬衫，领口敞开着，他嘴里叼着烟散漫地靠在休息室的门口，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能看出不是在质问。
  “没偷吃，是我新买石榴，很红。”李让见楚洺来了，拿着保鲜盒起身走过去，献宝似的给楚洺看。
  “我还没瞎，看得出来是什么。”
  “你平时又不怎么吃水果，这会儿我又没什么事，是给你扒的。”休息间光线不算亮，李让笑着，眼里涌起点点星光，汇聚成一点。
  楚洺脸上的戏谑淡了几分，身侧的手指微蜷：“甜吗？”
  “甜啊，你尝尝。”李让从盒子里拿出几颗石榴递到楚洺嘴边，楚洺喉结滚了下，张嘴任由石榴落入舌尖。
  甘甜的汁水在齿间咬破，鼻息都是甜丝丝的味道。
  “怎么样，甜不甜？”李让期待地看着楚洺。
  楚洺眉梢微微折起，视线偏开，“一般。”
  “怎么会？”李让捻起两颗放进嘴里，便看到楚洺眼底的促狭，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也跟着呆呆一笑。
  “我就说这个这么红，肯定是甜的。”
  看到李让满意的样子，楚洺后知后觉地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眉目变得冷淡，“我去应酬了，你好好工作，别做些没意义的事。”
  “应酬？要喝酒吗，我可以陪你去。”李让还记得周明跟他说，楚洺胃不好的事。
  “这次不用你去，小聚会。”楚洺道。
  “那你少喝一点酒。”李让看着楚洺夹着烟往唇边送，“最好烟也少抽一点。”
  李让前几天看电视，新闻上报道了一个抽烟肺都纤维化的患者，不到五十岁就死了。
  楚洺挑眉，勾起一边的嘴角，“歌厅里到底有什么，这才几天就把你的胆子养得这么大了。”
  最近李让确实不再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主要是楚洺对他没有那么敌对，李让和楚洺说的话也就多了，也有点黏人。
  楚洺刚要抽烟，李让伸手把楚洺手里的烟攥在自己手心，“这根就别抽了吧。”
  楚洺瞳孔缩成墨点大小，他的唇抿成一条线，神色愈加幽暗，他去夺李让手里的烟，“你想管我？”
  烟已经被李让捻灭，扔在地上，楚洺烟没抢到，手指倒是纠缠在了一起。
  “我只是担心你，你平时抽太多烟了。”李让捏着楚洺的手指，声音很轻很软。
  “想抢就拿去，我兜里还有一盒。”楚洺扬眉，不在意道。
  两人对视几秒，李让迅速出手去摸楚洺的口袋，楚洺轻松躲过他的手，扣住他的腰肢，对他说：“行了，别闹了。我快迟到了。”
  其实已经迟到了。
  楚洺和周明到饭店的时候，楚洺看到饭店对面的一家音像碟片摊，他让周明先上楼，他抽根烟再上去。
  等反应过来，楚洺已经走到摊位面前了。
  “有星际宝贝
  第二部的碟片吗？”楚洺问。
  “有的有的，稍等我找一下。”老板说着翻起摊子上的碟片。
  “给李让买的？”一道男声闯入，楚洺手轻抖，烟灰落在脚边。
  他回头，看到一张厌恶的脸。
  来人是刚从少管所出来的费俊良，一改村子里的短裤老头衫，穿着人五人六的，笑眯眯看过来。
  楚洺面无表情看着费俊良，“听说你在里面表现得好，提前出来了，恭喜。”
  费俊良笑意不减，甚至还主动讲起了在少管所里的事。
  “……看样子你混得不错，李让呢，他来找你了吧？”
  老板递过来碟片，楚洺接过付钱，“这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没关系，这不是老朋友嘛，多亏了他我才改邪归正，我去见他你不介意吧，我听人说你们闹掰了，他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