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作者:夜不瞑      更新:2025-09-08 08:29      字数:3350
  元宵节过后,倒是让项乾逮到一个好机会,顾屿开学了,这意味着项乾有更多的时间独处,也有更多的机会逃跑了。
  开学前两天,顾屿脸上乌云密布,项乾心里已经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却还要装得很忧伤,他长吁短叹:“顾屿,我真不舍得你走!”
  顾屿转了下眼珠:“是吗?既然你不想我走,那我就休学吧。”
  怎么不按套路出招啊!
  项乾赶紧凑上去给坐在沙发上的顾屿捏肩膀,道:“学业为重,我在家等你。”
  顾屿意味不明的哼笑两声。
  顾屿开学当天,扛着包往外跑的项乾看到门口站着的俩保镖,总算懂了顾屿的笑,那是对猴子翻不出五指山的嘲弄。
  更可气的是,顾屿选的这个别墅,跟他学校离得特别近,没课的时候顾屿就会开车回来跟他斗嘴。
  但令项乾感到最为可怕一点在于他居然跟古代等待临幸的妃子似的,只要听到顾屿的车声,心头空落落的感觉就消失了。
  到了项乾每天固定玩手机的时间,顾屿是一定会发消息或者打电话的,有几次顾屿忘了,项乾就盯着手机看个不停,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有天等顾屿的消息时,收到一个文件,项乾点开一看,竟然是他的被辞退通知书,人事以他旷工为由单方面解除了他的劳动合同!
  项乾捏着手机怒道:“顾家没有一个好东西!”
  这下他是赔了工作又折身,一个24岁的小伙子天天像个深闺怨妇,这样暗无天日依附着别人的生活有没有尽头?他开始恐慌了,再这么下去,变成同性恋都是次要,搞成精神病就完了。
  也许是老天听到了项乾的呼喊,倒是给他找了点事出来。
  有天,门铃响了,项乾穿着睡衣去开门,门外站着的居然是莫凡。
  莫凡脸上总没有血色,却还能变了几个表情,最终定格在强颜欢笑,她道:“你跟顾屿同居了?”
  项乾哪敢往外抖落这事,支支吾吾道:“借住、借住。”
  打那天起,莫凡就常往顾屿这边跑,顾屿有时在,有时不在。
  顾屿不在时,莫凡就跟个女主人似的在家里挑刺,家具摆放位置不对要项乾挪,哪里落了点灰也要项乾擦,项乾虽然早被顾屿指使惯了,但还是感觉浑身不自在,尽管莫凡经常是笑着的。
  顾屿在时,莫凡就会放过项乾,拉着顾屿聊陈年旧事,有时会聊些商业上的事情,项乾也不好在一旁干瞪眼,瞅准机会就插两句嘴,莫凡总是微微一笑,也不接话,顾屿倒是会打趣两句,不过也是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莫凡再来,项乾就待屋里不出来,人家小两口眉来眼去,他在那充啥电灯泡啊?
  有次,项乾正在屋里换床单被罩,顾屿走进来把门关上了,从后面抱住项乾。
  项乾习以为常,后面挂着一个人也照样能利索的把床单被罩换好。
  顾屿黏糊糊道:“项乾哥,你好能干。”
  项乾把顾屿探进他睡衣里的手抽了出来:“你进来干什么,莫凡走了?”
  “没走,太晚了,她留在这睡,今天我就不跟你睡了。”
  什么意思?
  项乾猛然扭了头,把贴着他的顾屿推开了:“你有点太复古了吧,搁新时代也要享齐人之福?”
  顾屿好笑道:“齐人之福?你俩谁是妻谁是妾?”
  项乾冷了脸,转身把被子抖开。
  顾屿又补上一句:“别怕,我绝对让你做正宫!”
  项乾深吸了两口气:“你喜欢女的我双手双脚支持,但是能不能先放我离开,这传出去,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顾屿脸也冷了:“我还没腻味,甭想!”说罢转身出去了。
  项乾憋着一口气,到了半夜还没睡着,脑子里又开始胡思乱想。
  突然,门口窸窸窣窣的,顾屿悄悄打开门进来了。
  项乾歪着头:“顾屿,你真够忙的,一个晚上还分上半夜和下半夜?”
  顾屿钻上床,道:“雨露均沾,不能把你给冷落了。”
  项乾猛地坐起来,咬着牙道:“你真当你是皇帝了?”
  顾屿眨巴着眼睛笑了:“项乾哥,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呵,我要是能像你一样自信就好了。”
  顾屿冷哼:“好心当成驴肝肺,谁跟莫凡说的借住啊?我还得跟做贼一样半夜摸进来,天亮前就得走,生怕暴露。”
  项乾差点被顾屿绕进去,乍一听还以为是项乾的错,可是他之所以说借住,还不是因为顾屿把他软禁了?
  他慢慢躺下去,道:“其实可以各睡各的……”
  顾屿把人搂紧了:“没有你我睡不着。”
  屋里安静了。
  顾屿的呼吸喷在项乾锁骨上,他酥了半拉身体,尽管时刻提醒自己警惕敌人的糖衣炮弹,但还是有点挡不住对方的猛烈炮火。
  顾屿还是照常每天一问“有没有爱上我?”
  项乾也依旧是答“没有。”只是这回答越来越不坚定了。
  当你的世界就只下一个人,天天拿情情爱爱催眠你,公的母的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没过两天,莫凡提议去骑马,顾屿欣然答应,把项乾也带上了。
  项乾习惯性坐到副驾上,莫凡跟他们一辆车,说自己晕车,顶个苍白的脸对着项乾笑:“项乾,你坐在后面可以吗?”
  坐副驾和坐后面有什么不一样?估计是顾屿的体味能解晕车,项乾起身,掸了两下垫子,朝着莫凡一伸手:“您坐。”
  路上,项乾看到窗外盛开的花,一阵恍惚,没班可上之后,他就很少去关注时间,原来已经春分了?
  马场在一个占地数亩的草地,等项乾他们赶到,已经有好几个人坐在那吃下午茶了,项乾屏住呼吸,臭烘烘的马味,这群人居然吃的那么优雅。
  项乾看了一圈发现都是熟面孔,这不是那天夜店里那群公子哥吗,不同的是这回他们都带了女伴。
  薛北洺也在,身边的人换了,那个阮丘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跟阮丘同一类型的男生。
  也不知道该说薛北洺专一还是不专一。
  其他人看到项乾也都很震惊,顾屿怎么还带着这土货?
  不过他们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莫凡吸引走了,这地方是莫凡选的,明明有几个教练在,她却把教练的活揽了,介绍每匹马的习性,帮人检查马具,见人握绳和坐姿不对,也要上前亲切的指导一番。
  这么一个长袖善舞的病弱美人给你服务,那眼睛能挪开吗?
  不少人的女伴已经开始翻白眼仁了。
  唯有顾屿和薛北洺俩人没往那看。
  顾屿教项乾上马,项乾踩着脚蹬,怎么都翻不上去,顾屿道:“抬腿啊。”
  “我抬了!”
  “你把屁股撅起来。”
  项乾愣了:“你想干嘛,这么多人呢。”
  顾屿横了项乾一眼:“你怎么这么猥琐,我意思是我把你推上去。”
  项乾不配合,两人正在这僵持,莫凡凑过来看了项乾一眼,笑道:“这个马太高了,脾气也大,项乾初学,驾驭不了的,换一匹马吧。”
  她让教练牵来一匹体型小了不少的马,项乾终于没再丢人,腿上一用力就稳稳坐上去了。
  项乾头一回骑马,有点心慌,双腿夹紧马腹,死抓着缰绳。
  有的公子哥跟女伴共乘一匹,已经驾轻就熟的跑起来了。
  项乾以前听人说过,两人骑一匹马,坐着是很挤的,马要承受很大的压力,这些马没撂挑子不干,估计暗地里训练了不少时间。
  顾屿看起来也想跟项乾一起骑,腿都开始往前迈了。
  莫凡脸上泛着病态的苍白,刚刚说话还中气十足,现在就气若游丝了,她道:“顾屿,你跟我一起骑吧,我太久没骑了,手上没力气,我怕万一……项乾这匹马比较温顺,让教练看着他吧。”
  顾屿听完有些犹豫,抬头看了项乾一眼,项乾挥了挥手:“去吧,我自己能行。”
  薛北洺的性取向是众所周知的,但他跟顾屿不是,俩男的骑一匹马压根不正常,莫凡这建议提的挺好。
  可是看着前面顾屿和莫凡骑在一匹马上有说有笑,他的心里怎么直往外冒酸水?
  或许是因为其他人都成双成对,就他一个孤家寡人吧。
  项乾不想再看,稍微加快马的速度,越过了顾屿和莫凡。
  春风拂面,视野开阔,项乾心境又平和了不少。
  变故陡生,项乾的马像疯了一样往前冲,项乾变了脸色,赶紧压低身子,可全是无用功,他的屁股已经因为颠簸离开马背了。
  他脸色煞白,莫凡不是说这马温顺吗?
  教练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后面传来顾屿焦急的叫喊:“项乾哥,拉紧缰绳,减速!”
  “怎么减速?!”教练只教了他加速啊!
  项乾身体东倒西歪,他尝试拉紧绳子,却完全使不上力,很快就被马甩飞出去,身体重重摔在地上,飞奔的马蹄子悬在上方成了慢动作,眼看那蹄子就要踏上他的胸口,项乾倏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