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作者:幸晟觅君      更新:2025-09-08 08:32      字数:3288
  琴声在渐弱处理中停止。
  一曲毕,任务完成,齐延曲起身将琴凳归位,打算自行下楼回房。轮椅对他来说不是必要。
  这时,原本巍然不动的谢恒逸动了。
  他骤然拽了一把毫无防备的齐延曲,将人按坐在自己大腿上。
  谢恒逸忽略掉齐延曲的不悦,暗暗想:
  就算腿好了又如何,他依然能轻而易举控制住对方——
  将对方压得翻身不能。
  第44章 金尊玉贵
  后背撞上胸膛,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闷哼。
  齐延曲是疼得。
  他清楚谢恒逸的作息。每天早上八点,雷打不动地进行有氧运动。身躯锻炼成一种适宜的结实。他见过几次,的确是协调流畅。
  唯一的缺点就是软硬不适中。
  他忘了是什么时候从何得知的, 只依稀有这样个印象。
  事实证明他的印象没错。
  撞上去的那一瞬间, 他感觉到谢恒逸全身绷住了。本来就紧实的肌肉更加僵硬, 像一堵坚硬牢固的墙, 撞得人生疼。
  有力的手臂横在他的腰前, 近乎粗暴地往里带,勒得他快喘不上气。炙热的体温隔着衣料渗透过来, 他仅剩下四肢能动弹, 但无济于事。
  不知是谁出了汗, 相贴得就更紧密。齐延曲太久没做过这般的大动作,再加上胸腔受到轻微压迫,呼吸已经乱了。
  齐延曲脸上看不出怒意, 那点不悦却直达眼底。这种黏糊不清的接触,令人不喜。
  不过显然也是有人喜的。
  到了谢恒逸这边,就是截然不同的体验。
  谢恒逸无意间蹭过一块冰凉地,丝毫没有起到降温的作用, 倒是让他上瘾, 叫他恨不得反复碾磨。
  他将齐延曲上衣的链条扯松,收拢手臂, 用小臂代为收腰。如此一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为零。他的脸侧碰上了齐延曲的发顶。
  在迫使下,齐延曲斜过头,刚好给谢恒逸留出搁置下巴的空余,也终于有了交流的空间。
  齐延曲一开口就是呵斥,强调事情的危险性:“别乱来, 轮椅承重不够。”
  “没事,”谢恒逸毫不在意,“就算塌了,在下边的是我,受伤的也是我。保你安然无恙。”
  齐延曲面色不变,胸口微微起伏着,幅度比平日明显了几分,似乎在压抑翻滚的情绪。
  他居然会觉得自己看走眼了。他果然没看走眼,这就是个十足的无赖。
  想一出是一出,做事不考虑后果。
  “谢恒逸,收收你的小孩脾气,少胡闹。”言语中逐渐带上强硬。
  谢恒逸目不转睛直视着近在咫尺的人。得益于比齐延曲高出半个头的身高优势,他能将一切尽收眼底,连带其衣襟下舒展变化的凌厉线条。
  乱来?胡闹?
  听到这两个词的瞬间,仿佛有一团阴雾堵在心口,憋得他烦闷不堪。
  这就算乱来了?这就是胡闹了?
  “收收脾气?”
  他凭什么要收敛脾气?
  “我什么脾气你不是早就清楚了么?”谢恒逸不由得冷笑,语中暗含愠气,“现在让我改是不是太晚了点?”
  “齐延曲,我可以听你的话,但你不能真把我当畜生。”
  想管的时候管教两句,不想管了就撒手走人。哪有这样的?真把他当软柿子了?合着之前说什么宠物不宠物的,就是在暗示他?
  先使手段骗他俯首帖耳,最后翻脸无情直接走人,就能顺理成章让他咽下所有怨怼。
  倒是好计谋。
  在齐延曲察觉不到的后腰处,谢恒逸手臂上青筋隐现:“就算是养畜生,也没有你这样的。”
  这两个月里,他照顾起人来事无巨细,书本水杯他捧到跟前,客房家具悉数换过一遍,落实到墙纸灯罩都符合对方审美。
  玉坠银链在这栋房子里随处可见。那些是他专门淘来的玩物,一般来说,齐延曲把玩腻了就会换下一个。
  做完这些,他想不出要从齐延曲身上得到什么,他只想维持现状。
  结果呢,齐延曲跟那椰子鸡汤怎么说的?——过几天就复工?
  就算是一时兴起,也得给个交代吧。
  还是说,齐延曲经常这样一时兴起?这一次是他,上一次是谁?下一次又是谁?椰子鸡汤?
  他就知道那严烨霆不是好玩意,一点拒绝诱惑的能力都没有。
  倏地,谢恒逸发觉怀里的人有点不对劲。
  齐延曲垂着头,竟然朝他胸膛靠了过来。他细细端详过去,看见了对方被抿得发白的唇色,以及血色尽失的指尖。
  他神色一凛,手上力道一松:“磕着哪碰着哪了?你腿没好全是不是?”
  就在他松手的刹那,齐延曲撑着扶手站起,异样全无,恢复成正常面色,连多演几秒都懒得。
  谢恒逸立马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一时间,他又恼又急,故技重施,再次拽了一把还未站稳的齐延曲。
  这回齐延曲正面撞了上来。
  谢恒逸用大腿恶劣地向上一顶,将齐延曲整个身子支起,几乎出于本能地压上去,覆上对方来不及闭紧的嘴唇。
  齐延曲没能说出的话被代为咽下。
  谢恒逸无师自通地学会侵占,尽数夺走了对方的呼吸。毫不夸张地讲,他像个饥肠辘辘的饿虎,囫囵吞咽下才想起来回味。
  跟他设想的一样凉,比他设想的还要软。用手触摸跟亲口感受,果然天壤之别。
  他一边摩挲对方的下颌一边将其轻轻抬起,在对方未敛的眸中看见了愠怒。
  谢恒逸觉着新鲜,愉悦地攥住挥来的手腕。
  或许是因为怒极,对方手劲变大不少。可依旧是杯水车薪。哪怕耗尽力气,也只拉开丁点唇齿间的距离。甚至没能隔断黏连的丝线。
  见状,他眼底浮上寻衅的笑意,带着点张扬的邪气。他这次带上刻意的报复意味,分外胡搅蛮缠,将呼吸、津液一并掠夺。
  一个不留余地碾压,一个满含嫌弃避开,一整个杂乱无章,胡闹至极。不像是亲吻,更像是示威的施压。
  粗暴的吻里混迹有残留的烟味酒味,被搅得极淡。
  即便足够淡,但这成了齐延曲最无法容忍之处。
  齐延曲发狠地咬了一口湿热的嘴唇。无所谓咬到的是哪一方,无所谓疼的是哪一方。只要能唤回谢恒逸的理智就好。
  齿尖刺破唇肉,两人同时尝到了轻微的血腥味。
  刺激得谢恒逸眸中一亮,抑制不住地兴味高涨。火气转移阵地。火药只需火苗轻轻一擦,就能爆发出威势。
  但他终究还是退开了。
  他不确定这血腥味来自谁。
  交缠的唇舌一分开,他就立即朝齐延曲看去,视线着重落在色泽光润的唇上。
  没有伤。
  那被咬伤的就是他了。
  他摸了把嘴角,果不其然摸到一个小口,后知后觉地“嘶”了下。
  也是怪,破皮时他居然没感觉到痛。
  他松了口气,完全没感到生气,随手擦掉带下来的血渍,发现齐延曲还一动不动坐在他怀里,表情恹恹的,手微微抬着。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隐隐从这张脸上看出了茫然。
  稍加思索后,他大致猜出了原因:对方现在全身上下好像都不太干净,脸上有他留下的痕迹,身上也有他留下的痕迹。要是用手擦吧,只会越擦越脏。
  这个时候,他要是无意继续招惹,就该递纸巾和矿泉水了。
  可惜他现在有意招惹到底。
  谢恒逸用力抹了一把嘴角,粗粝的指腹几乎刮开一道新口子,指尖顿时染上猩红的血迹。
  他趁齐延曲没回神,把尚未干涸的血抹在那潋滟的唇上,拖过一截鲜艳的红痕。血珠摇摇欲坠。
  这样就更漂亮了。
  谢恒逸只觉身心舒畅。
  真是爽快——无与伦比的爽快。
  无底洞般的欲念就这样被轻松填满。
  就凭这个补偿,被怎样压榨他都认了。
  他忽而又想到齐延曲冷情冷意的话,瞳光暗下去了些:“还清不清醒?谈谈?”
  闻声,齐延曲抬眸看向谢恒逸那张脸,顿时感到头闷闷地泛疼,面若冰霜的脸上含着薄怒:“这话该我问你。”
  “谢恒逸,你清不清醒?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说话间,他感觉唇边有些痒,下意识一抿,再连贯性地一舔。
  反应过来时已然来不及了。血珠混着不知是谁的唾液进入口腔,浓重的腥味在舌尖绽开。
  谢恒逸不禁笑出来一声,肩膀抖了下,眼里是不加掩饰的玩味。
  他清楚自己要做些什么了。
  他要把齐延曲供着。
  毕竟是金尊玉贵的人,当然得好好供着。无论是用玉供,还是用金子供。他都乐意。
  他要把齐延曲供着。
  让齐延曲只能压榨他。他就能顺理成章获取更多补偿。他们之间就永远两清不了。他迟早能彻底侵占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