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我这就去。”
  化妆师被催，快速从一大堆外卖袋子里拿了一杯冰美式。
  牛马根本没有选择好吗？
  含恨喝了一大口，化妆师小跑着去了另一个房间。
  荀野收回视线重新刷手机。
  杜云乾是这部剧的男主，他是童星出道，大小配角演过不少，拍过一步刑侦剧，口碑很不错，算是火出圈转型成功。
  那之后杜云乾接戏一直比较谨慎。
  《问天道》原著有很粉丝基础，京亿传媒又是业内少有的良心制作，能请到杜云乾也算合理。
  荀野不追星，要不是冯哥在耳边跟他科普，他恐怕连这些都不知道。
  “...去年过年，杜云乾的粉丝跟方泉的粉丝在网上撕过，那时候杜云乾一部新剧上映，戏里的女主角跟方泉有CP粉。”
  “谁赢了？”
  “当然是简轩的粉丝赢了。”
  荀野点头：
  “方泉是流量出道，他的粉丝群体全是些小姑娘，心智不成熟，被方泉他经纪人稍微PUA下，就尖叫着冲锋陷阵去了。”
  冯哥失笑：
  “所以尽量别跟方泉起矛盾，还有那个简轩，每次出事都能逢凶化吉，运气好得离谱，我都怕他是不是在家里偷偷供养小gui了。”
  荀野想起简轩身上的异样，他的‘金手指’跟小gui也没什么不同了。
  两人正说着，外边传来一阵喧闹声。
  “方泉怎么来了？”冯哥眼皮一跳。
  上次被方泉和经纪人拉出来挡雷，荀野得到的好处比坏处多。
  所以冯哥一直记着这事儿，心惊胆颤怕方泉和孙蔷报复。
  方泉这几年接的戏都是大屏幕上的角色。
  像《问天道》这种流量玄幻修仙剧本，几乎不可能被方泉看上。
  荀野撩起眼皮，门口站着浑身奢牌的方泉。
  只见他摘下墨镜一屁股冲着冯哥笑笑：“我有事找荀野。”
  冯哥下意识看向荀野。
  荀野收起手机：“哥你去隔壁帮我们拿两瓶水。”
  方泉已经坐到他旁边的凳子上，随意打量了下四周：
  “男N号还有单独化妆间？”
  荀野：“...你找我什么事？”
  方泉眼神一闪，“你昨晚说的事儿真的假的？”
  “简轩？”荀野挑眉，“当然是真的，热搜上写的那晚你肯定感觉到了，他不太对劲。”
  方泉手指攥紧，昨晚他酒喝的不少，酒意上头很多情绪被无限放大。
  今天醒来后，再回想荀野说的话，羞恼和耻辱几乎将他淹没。
  “方大影帝，如果我没猜错，你以前的伴儿都是简轩那个类型，再说简轩长得也还行，你怎么...”
  “我喜欢谁是我的事。”
  “那方大影帝今天来找我就是问问我是不是撒谎了？”
  方泉也不知道他来这儿是为什么。
  被简轩摆了一道，方泉是上面那个，按道理来说方泉不吃亏。
  但他就是心里膈应。
  他定定看着荀野：“他为什么约你？”
  荀野失笑：“还能因为什么？打/炮？”
  方泉像是吞了苍蝇，脸都黑了。
  “...对不起啊，我不该拿这事儿恶心你。”
  荀野的道歉毫无诚意。
  方泉轻嗤一声，“这事儿算我欠你个人情。”
  他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
  因为剧组有个杜云乾，方泉跟他不太对付，剧组的人还以为方泉是来找茬的。
  谁知道他跟剧组里的男N号扮演者说了几句，就走了。
  “荀野老师？导演让您到他那儿一趟。”一个小场务跑过来说。
  荀野起身：“好，我知道了。”
  一墙之隔，房间里非常安静。
  杜云乾的妆造很简单，今天要拍的戏是故事的起点。
  他饰演的主角是个底层出身的穷小子，身上的衣服像破布，脸上不仅不需要装饰反而需要丑化。
  这时，化妆间的门被人推开，外面嘈杂的声音从门缝中传进来。
  杜云乾分神抬眼看了一眼镜子。
  镜子里恰好能看到一道月白丝质锦袍的古装男人。
  而《问天道》的导演正笑着跟古装男人说话。
  古装男人宽肩窄腰，长袍加身勾勒出他劲瘦的腰肢，脖颈修长，背脊挺的很直，姿势舒展，尤其是他露出的半张侧脸说是鬼斧神工也不为过。
  “那个就是前段时间一直上热搜的荀野。”杜云乾的小助理小声说，“听说这人心思挺多的，什么人跟他沾边都得被利用。”
  化妆师一听脸色微变。
  但在这个行业待久了，她最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或者说，什么时候装聋。
  杜云乾若有所思收回视线：“原来是扒上方泉了，怪不得能拿到《问天道》的角色。”
  小助理脸上有些愤愤不平：
  “真不知道导演怎么想的，那个荀野的妆造这么好，前期剧情乾哥您只能穿这些破烂，到时候不知道又要多少黑粉说您被艳压了。”
  杜云乾眉心下意识一蹙。
  他是童星出身，说实话，娱乐圈大部分童星都逃脱不了长大变丑的魔咒，他还算幸运，没变丑。
  但他这幅长相也没有多少惊喜。
  许多剧本没有好妆造和人设，他怎么想都不出彩。
  网友评论最多的就是：啊！好出戏啊！这张小孩脸演爱情片，我下不去手啊！
  就因为这些评论，已经验证影响到投资公司对他扛剧能力的信任。
  他急需一个大制作，而且是跟他以往角色都不重叠的人设。
  ...
  可事情真是存在，却不影响他此刻的坏心情。
  刚才他的助理说的也都是真的。
  前期剧本里，有荀野这种品相的配角做反派，就凭他的妆造，他一定会输得非常惨。
  “杜老师，您的妆造完成了，等一下场务会喊您准备。”
  “好，辛苦。”
  化妆师轻吁出口气，低头收拾东西。
  临走时，她忽然听到杜云乾声音低低的打电话。
  “齐总是我，《问天道》这不戏里有一个角色叫姬善，我觉得选角导演选的演员不太符合原著...”
  化妆师抿紧唇，手指攥紧化妆箱后大步离开。
  第48章 换角
  导演姓成，看着面相挺凶，但说起话来反而很有礼貌。
  他对着荀野东扯西扯不外乎是大厅方泉来剧组干什么了。
  好一会儿，见从荀野这儿打听不出什么，他终于失落地做了结束语：“你看剧本应该知道剧中有个隐藏得很深的扫地僧，小荀啊，不忙了你问问方影帝，能不能来我们剧组客串下。”
  荀野微笑：“行，但是导演，我跟方影帝真的只是见过几面，我想，他不会给我面子。”
  成导很满意他的态度，他拍拍荀野肩膀说：“让你为难了。”
  几位演员的妆造终于做好。
  下午一点准时开机。
  第一场戏拍的是杜云乾饰演的男主被荀野饰演的反派姬善为难。
  姬善出身尊贵，出入有高头大马的坐骑，而男主却是一个逃慌而来的乞丐。
  “咔！”导演从镜头里直起身，“灯光师呢？给赵凡脸上打光！”
  杜云乾脸色不太好。
  导演虽然没直白说是因为他NG，但明眼人都听得出来。
  他深吸口气，将心中杂乱的思绪摁下。
  可能是新剧组第一次合作，各个环节都配合得不算好。
  而且下午的戏的背景是古代热闹的大街上，群演们跟着一次次NG，效果越来越差。
  “行了，”成导脸色不太好看，“换场景。”
  荀野动了下脖子，轻吁出口气，后面没有他的戏了。
  冯哥迎上来低声说：“先卸妆吧，早上给你化妆的小钱老师很快忙完，还是让她帮你卸妆。”
  这个剧组就荀野来的最早，上午还没到9点就做好妆造，现在6点，已经带妆了9个多小时。
  “好，车里有吃的吗？没有的话帮我点份外卖。”
  “点外卖吧。”
  荀野走前若有所思看了杜云乾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杜云乾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善。
  他们之前有交集？
  正想着一个小场务偷感很重地跑过来低声跟冯哥说了句话，又快速跑开。
  “什么东西！”冯哥不由骂了一句。
  荀野顿了下：“发生什么事了？”
  冯哥神色讪讪：
  “小钱化妆师忙完正要过来帮你卸妆，谁知道被杜云乾叫走了，说是后面的戏需要小钱化妆师补妆，所以就把人留下了！艹！”
  得，他的预感是真的。
  杜云乾还真看他不顺眼。
  “行了，找不到化妆师，我就自己卸，这还是什么难事？”
  “话是这么说，可明明是我先说的，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