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作者:醉又何妨      更新:2025-09-08 08:59      字数:3557
  他死死将棠溪珣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口:
  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管疏鸿这辈子都没有这样求过人,这样卑微过,他以前从来不会想,他会为了一段感情变成这个样子,疼痛的就像被摘去了心肝。
  他慌张、愤怒、恐惧不已,因为他清清楚楚地知道,如果棠溪珣离开他,就一切都完蛋了,他以后永远不会像爱他一样再爱别人,棠溪珣会把自己的一切都带走。
  可是所有的办法都用尽了,暴力也好,恳求也好,剖白自己的心意也好,都无法对棠溪珣产生任何的触动。
  他好像将自己封进一只厚厚的茧里,管疏鸿甚至可以进入他柔软的身体,却打不破这只茧。
  为什么一个这样弱到不堪一击的人,就能这么轻易地将人推入无间地狱?
  他真的从来没有见过比棠溪珣还要心狠的人。
  绝望的祈求中,棠溪珣轻声说了两个字:不行。
  管疏鸿的动作定住。
  这两个字,就像一根针,穿透空气,深深刺入他的心。
  他怔怔地放开棠溪珣,像不认识一样盯着他,目光空洞,像是已经完全不知所措。
  棠溪珣身上连一件蔽体的衣服都没有,全都是被他弄出来的斑驳痕迹,可管疏鸿却觉得,根本没有半分靠近他的余地。
  我
  棠溪珣说了这一个字,却好像被呛住了,弯腰咳嗽起来。
  听着他一声一声的咳嗽,管疏鸿的胸口也是一阵阵的剧痛。
  口中一股血腥弥漫,他终于忍不住上前,拿起水一口口地喂给棠溪珣,痛苦地说:
  怎么办该拿你怎么办
  棠溪珣在管疏鸿手里喝着水,目光中却流露出几分奇异。
  管疏鸿看到他抬起头,终于轻声说了抱歉两个字。
  他怔了怔,手中的水杯忽然当啷一声落在地上,顺着厚厚的地毯滚了出去。
  管疏鸿还以为自己没拿稳,下意识地一弯腰,却感觉浑身都是一阵无力的眩晕,让他整个人慢慢地软倒在了床上。
  管疏鸿好像明白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看向棠溪珣。
  你做了什么?!
  棠溪珣慢慢坐直了身子,平淡地说:
  你只是醉了。
  酒?!
  管疏鸿猛然想到,今天他与棠溪珣在一起时,确实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隐隐有股醉意。
  特别是驰骋在那狭窄与柔软中,更是带着有如烈酒发酵般的刺激,这也是管疏鸿比平时情绪都要激动的原因。
  但那样意乱情迷的时候,谁也不可能去深想什么,只以为是情/欲的作用而已。
  现在看来,棠溪珣从今天刚开始的主动,就是蓄谋已久。
  管疏鸿体质特殊,百毒不侵,却掉进了这温柔的陷阱。
  棠溪珣的身体就是陷阱,他要用这处给自己快乐的地方,彻底把自己埋葬。
  心脏好像被挖了出来,心口处被硬生生撕开,传来缓慢、冰冷、空洞的剧痛。
  那个位置从此只剩下黑漆漆的空洞,敲一敲,隐隐有着回声。
  管疏鸿不想再问棠溪珣为什么这样做,也不想再问他会怎么处置自己,他只是漠然而心灰意冷的,闭上了眼睛。
  棠溪珣也累到几乎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他没想到系统这润/滑膏的药性持续了这么久才发挥作用,也让他多受了许久的折腾。
  这如烈酒一般的膏体,初初接触,会让人情绪激动,亢奋不已,随着在体内逐渐研磨成水,药性蒸腾,便会身酥骨软,动弹不得,正如醉酒。
  管疏鸿的情绪会失控至此,也和这一点不无关系。
  所以其实棠溪珣这样做是非常冒险的,管疏鸿本就体力过人,本来就和棠溪珣相差悬殊,棠溪珣却又在心理和生理上双重刺激着他,真把管疏鸿激怒了,很容易受到严重的伤害。
  可是,没有。
  管疏鸿虽然看似粗暴,终究还是不忍真的伤着他,棠溪珣身上除了因为他皮肤太容易留痕而看着有些可怕之外,竟没什么实质性的伤。
  只是这一通折腾下来,苦头也并不少,棠溪珣的力气仿佛全部被抽干了一样,浑身上下狼藉不堪,连腹中都是火辣辣的。
  他股间腹中尽是粘腻,知道应该及时清理,可棠溪珣实在没劲,心里也是空荡荡的,干脆也在旁边躺了下来,暂时歇息。
  这房间是管疏鸿新布置出来的,在此之前还没人住过,东西不多,很有几分冷意。
  棠溪珣起初想把自己缩成小团,他喜欢这个有安全感的姿势。
  可腿往上稍稍屈起一点,他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身后一阵难言的酥麻,一点也不敢乱动。
  就因为乱动了这么几下,棠溪珣趴在床上,将脸埋进枕头,好一会才缓过来。
  可还是很冷,于是他想了想,慢慢蹭过去,靠在了管疏鸿的身边。
  不管什么时候,管疏鸿的身体还是这样暖烘烘的。
  棠溪珣依在管疏鸿怀中,两人肌肤相贴,可管疏鸿却不会再像以往那样转过身来抱住他,以后再也不会了。
  棠溪珣闭上眼睛,想,没关系。
  反正他也活不了两年就要死了。
  原本心事重重,可是太过疲累,他像个被弄坏了的娃娃一样躺了很久很久,中间还不小心睡着了一会,才总算恢复了一点精神。
  药效很管用,管疏鸿还是动不了,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可能睡着了吧。
  棠溪珣动了动,一点点把自己撑起来,想要抬腿下床的时候,他禁不住发出一声低吟,差点软倒。
  而比起外面的酸痛,那有着烈酒功效的系统道具在管疏鸿的浇灌下融化,此时肯定还有残留,涂在已经肿起来的幽密之处,好像被生生塞进去了一团火。
  棠溪珣忍不住又喘息了一会,总算扶着床挪下了地,去找自己的衣服。
  上衣还凑合,但裤子撕碎了,管疏鸿的实在太大,穿着不方便,棠溪珣没办法,只好苦笑,试着打开柜子,想看看有没有其他衣服,哪怕下人的也行。
  然而打开之后,他却愣住了。
  面前的衣柜竟是满的,里面整整齐齐叠放着一套套的衣服,以及其他日常用具。
  光是看配色式样就像是平常棠溪珣会穿的,他拿出一套换上,也果真是自己的尺码。
  一时间五味陈杂,俱上心头。
  终究,棠溪珣默默地用那身衣服,将自己遍体的痕迹与那白色浊物裹得严严实实,转身回到床前,弯下腰去,在管疏鸿唇上亲了一下。
  他以为管疏鸿睡着了,可没想到,嘴唇在对方唇上轻轻触碰的时候,却看见管疏鸿骤然睁开了眼睛。
  在药性的作用下,他虽然不能动了,但竟然一直保持着清醒!
  棠溪珣先是微惊,但随即,他便释然一笑,用舌尖慢慢描摹了一下管疏鸿嘴唇的轮廓,轻声说:再见了。
  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棠溪珣微微偏头,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划过了一瞬即逝的忧伤、怀念与寂寞。
  随即,棠溪珣直起身来。
  不
  这时,管疏鸿竟硬撑着从喉咙中发出声音,他的手一点点抬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捏住了棠溪珣的衣袖。
  不要走
  你弄错了。
  棠溪珣直起腰来,笑了笑,拢住衣襟站在床前俯视着他:
  不是我走,是你走。
  管疏鸿已经说不出来话了,他只是望着棠溪珣,像是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他似的望着他,仿佛头一次认识这个人。
  你其实不该向我透露昊国那些来接你回去的人还在京城,因为得知了这个消息的第二天,我就暗中联络上了他们,免得摆脱不了你。
  棠溪珣面带浅笑,目色中仿佛含着轻烟迷雾,几许叹惋几许轻嘲:
  你看,你老是被我骗,从接近到分开,还挽留我做什么呢?
  外面的门已被敲响。
  棠溪珣道:请进。
  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他没有回头,目光一直盯着管疏鸿身上,向后倒退了两步,摇头一笑。
  不过没有下次了,以后
  棠溪珣轻轻地吸了口气,转过身去,那副秀美面容上的神情再也无法看清。
  我们各自好好生活吧。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那些被昊国国君派来带管疏鸿回国的侍卫们惊疑不定地走了进来,看着面前单薄温柔、文质彬彬的书生。
  这些人非常奇怪,还有几分忌惮,不知道棠溪珣到底采取什么办法制伏了连他们都对付不了的管疏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