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作者:假正经不哭      更新:2025-09-08 09:17      字数:3284
  伊依笑了,朝着摆东西的老板说:“老板我要这个,这个,这个,还有那个!”
  “好嘞小姐,四两银子您拿好!”
  伊依递给了阿木一个,又要给姚长元一个,姚长元又拦住拒绝道:“我不要。”
  “哥哥不要也得要!”说着伊依就强势的把面具绑在了她的腰间挂着。
  “鬼面除祟。”
  姚长元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四周,几乎大半的人都戴着鬼面具。
  几人同游了一阵,伊依正在挑拣着有趣的物仕,姚长元跟在身后随意望了一眼,就与一位女子对视住了。
  是一位戴着面具的女子,看着着装架势,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手底下的人都戴着鬼面具,让人难以辨认,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熟悉感,让她心下疑惑。
  天空突然绽起数支烟花,声势浩荡的光彩夺目。
  “是景字楼的少东家在河边请大家看烟花呢!快去瞧瞧吧!”有人路过同旁人道。
  姚长元看了他一眼,随后又望了回去,不同色彩的烟花同步绽放,给黑夜带来了新的篇章,炫彩夺目,像染上了新的画卷,却又稍纵即逝。
  那面具女子并未多看姚长元一眼,带着人就要从她身侧离开。
  在最后一刻,姚长元拉住了她。
  她侧目看向姚长元。
  一阵锣鼓声敲响,扮鬼神游街开始了,鞭炮四响,噼里啪啦,浩浩荡荡的队伍都快贯穿整条街道。
  其中有神形异丑的鬼怪,有恶相四出的鬼神,各形各异,若不是身边人温热的体温传来,仿佛真的置身于鬼界。
  行人逐渐拥挤,姚长元下意识拉进了她,四目相对,姚长元笑了笑,面具里的双眼好似也笑了。
  “我送姑娘一盏天灯可好?”姚长元道。
  “我已无心愿可许。”
  听着熟悉的声音响起,姚长元笑了,果然是她。
  “我可替殿下许。”
  临走时,萧夕和不留痕迹的打量了一眼一旁的沈伊依,在启东时她便见过多回,但是攀谈鲜少。
  她记得,当初在启东赈灾时,沈伊依能直接替脚扭伤的孩童复位,会帮忙削剪竹片,做夹板固定伤员骨头,会做纸鸢逗孩童开心。
  这些,她都不会,而沈伊依虽是家仆之女,但明明是被姚长元带养长大的,她总一身粉裙,大家闺秀的俏丽模样,她明明被姚长元将养的极好,却也会这些事情。
  “你哥哥将你养的如此娇嫩可爱,很难看出,你会做这些事情。”她感叹到。
  “哥哥想照顾好我,我也想照顾好哥哥。”她答。
  也对,若真只是一个依附她人生活的女子,即便有人照拂,又怎敢独身一人千里迢迢来到启东呢。
  又来到了那个熟悉的河边,萧夕和亲眼看着姚长元在天灯上写下:“遂愿公主安康,喜乐无忧”
  姚长元将天灯递给她。
  萧夕和解下面具。
  面具下的脸借着暖光相照柔美清丽,更添容颜,别有韵味,陡然一见,心脏好像漏掉了一拍,姚长元勾唇笑了笑。
  萧夕和与她对视了一眼,嘴角漾起弯弯的弧度,她将面具递给了一边的叶儿,伸手接过天灯。
  “那日本宫还未感谢姚大人送的竹灯呢。”
  姚长元低眸笑了笑并未多语。
  萧夕和侧头看她,问:“还未问过姚大人,平县当时如此贫乏,是哪里来的灯?”
  “臣当日见有竹子,便自己编的。”姚长元回答道。
  “姚大人手艺真好。”她夸赞道。
  姚长元不知公主是否知道自己拒婚的事情,萧夕和也不知姚长元是否知道自己知道那件事情,两人就心照不宣的与往常无异。
  看着眼前的一行字,萧夕和轻声笑道:“谢过姚大人好意了。”
  随后放飞于天际,如同两人般即近又远。
  远处水桥上戴着鬼面的少年就这样看着二人一同放飞孔明灯的背影。
  “在我心里,无论是容姿,相貌,才华,能配的上的姐姐的,只有姚长元。”
  方思源看了眼眼前的少年,叹了口气道:“可能姚长元志不在此吧。”
  “不在又不碍,这是为何?”萧珵君侧头问。
  “喜欢一事,很难评估吧。”少年将将到他肩膀高,可少年帝王的气质已经勃然而发了。
  “那表兄觉得,姚大人,喜欢姐姐吗?”
  方思源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他确实看不透姚长元,自她们启东回来后,他一直以为二人是有情的,包括现下,让人瞧着,明明是最为般配的二人。
  姚长元自许布衣,可凭她的才干,本就是一条青云之路,娶了公主,不过锦上添花,他实是想不通。
  “殿下还想做些什么?”姚长元问向萧夕和,明明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美人在侧,沂水春风,心底按捺不住的情意疯长。
  我原以为我能克制,原来只是见不到你时的借口,见你,我心甚悦。
  “怎么了清简?”发觉身边人止步不走,盛云兰回头疑惑的问道。
  “那位就是姚大人。”江清简告诉道。
  盛云兰闻言望了过去,见身边人,心下诧异,问:“宁安公主怎么会在那?”
  “怕是佳人有约。”江清简垂眸调笑道,方才姚长元眼底的神色怕不简单。
  萧夕和并未注意到姚长元方才的眼神变化,只是提议道:“我们去坐船吧。”
  “坐船?”姚长元不解的反问。
  “想随波而流,适事而散。”
  看着她眼中的落寞,姚长元心中一阵酸涩涌起,为什么公主不能开心一些呢?
  清波水中荡,木桨挽扶舟。
  萧夕和与她一面而坐,眼前人她了解,也不解。
  看着她腰间挂着的鬼面,萧夕和问:“姚大人为何将鬼面挂于腰间?”
  姚长元回眸低头看了一眼,笑着道:“是臣妹妹,非要戴于臣的。”
  “沈姑娘对于姚大人,很重要吧?”萧夕和问出了一直藏于心底的问题,她垂着眸,让姚长元瞧不出神色。
  姚长元想到伊依,笑了笑,颇为郑重道:“臣妹妹,是臣最重要的人。”
  萧夕和垂着眸浅浅笑了笑,眼底闪出一丝难过,红了红眼眶,明知是这样的结果,还非要一个答案,萧夕和,不可笑吗?
  姚长元察觉到了萧夕和的不开心,想到她可能误会了,想要解释:“她...”
  萧夕和抬眸看她,她?她什么?
  姚长元自嘲一笑,解释什么呢,只是妹妹,她们之间就有可能了吗?
  姚长元不语,萧夕和就自问:“姚大人与沈姑娘并无血缘关系,为何兄妹相称呢?”
  仅仅只是兄妹吗?萧夕和带着一丝期盼的眼神望向她。
  “横遭灭门之灾,我便只剩下伊依了,伊依于我,是我孤苦前行的一所慰藉,是支撑我走下去的希望。”也不知为何,姚长元说出了心里话。
  萧夕和了然,却也心疼起了姚长元,那个时候的姚长元多大呢?不过十岁,水灾害人,殃及一家,自己还未长大,就带着零零弱小的妹妹讨生话。
  她不知道她的过的如何,但她知道,姚长元一身武艺学识,绝不会是一朝一夕得来的。
  她曾派人查过姚长元,未入国子监时,姚长元在中州曾也以卖画写字为生,文人最重风骨,姚长元又怎会没有呢,与她相比,自己的遭遇又算的了什么呢。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姚长元一家遇难,于水灾前,比起水灾的苦,亲眼所见灭门之仇才是最痛的。
  姚长元看着她面露心疼的模样笑了笑,宽慰道:“如今,我不是很好吗?”
  幸而,也曾是富贵窝里出来的姚长元,还是清冷矜贵的模样,不为世间所污,这样的姚长元,才是最令人喜欢的,清冷坚韧,拔而不息。
  萧夕和勉强笑了笑,她知道沈姑娘在她心中的重要性,还是鼓起勇气问了出来:“姚长元与沈姑娘,只是兄妹之情吗?”
  姚长元垂下眸,她没想到公主还是问了出来,但好像也在意料之中,她并未抬眸,只是看着船侧的刮痕道:“只是兄妹之情。”
  萧夕和嘴角难掩的弯起,只是兄妹之情。
  除了船尾的船夫,没有人跟着她们上来,所以她问:“那你为何,不愿意娶我呢?”
  萧夕和紧张的不敢抬眼,这是她平身最大胆的一次,她不敢想象,她真的为了一个男子不要颜面的问出了这般羞怯的话来。
  红霞爬上耳际,萧夕和强装镇定的看着河面。
  “一介布衣,不敢高攀,臣与公主,云泥之别。”她淡淡道。
  萧夕和看向她,她垂眸不语,让人看不清神色,连揣摩也不可以吗?
  “我以为,姚大人会觉得与我结了亲,想做什么事都会更加方便。”萧夕和拿着早已准备好的话,找着台阶道。
  姚长元笑了,看向萧夕和:“若是如此,岂不是委屈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