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作者:假正经不哭      更新:2025-09-08 09:17      字数:3275
  夜色漆黑,浊火明亮,可池底的鱼儿三两群,还是看不清。
  萧珵君兀自撒着鱼食,看着来人,笑了笑:“姐姐可算是回来了。”
  “这么晚上,陛下怎么还没休息?”萧夕和看了一眼方思源后问道。
  方思源一脸无辜。
  “这里没有别人,姐姐就不要唤我陛下了。”萧珵君有些失落。
  萧夕和笑而不语,又看了眼一旁的方思源,方思源抱着臂也笑而不语。
  “皇宫那么大,就我一个人,多无聊。”萧珵君抱怨着,还不忘撒着鱼食,引着底下的鱼儿竟相争抢。
  萧夕和眸子暗了暗,也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能怎么办呢,他们非寻常子弟,哪有那么多温室柔情呢。
  “我晚上看见你和姚大人了。”他坦白相告道。
  萧夕和惊讶了一瞬,并未作语。
  萧珵君看向她,郑重道:“姐姐若真是喜欢他,我一纸婚书,姚大人也是不可反驳的。”
  他不想姐姐如同其他皇姐一样,成为政治的牺牲品。
  萧夕和愣了一下,随后不太高兴的蹙起眉头问:“姚长元用自己的命为陛下赌上了整个礼部和大理寺的清明,陛下要逼她吗?”
  萧珵君听后也有些惭愧但还是道:“我是君,她是臣,臣以君主。”
  “珵君,君之大者,为乎其民,君之事,在民心,皇姐可不想珵君为了自己强取豪夺。”
  “为了皇姐有何不可。”萧珵君依旧倔强道,在这个世上,他最在乎的只有皇姐。
  萧夕和眼神柔和了下来,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我还想我的珵君可以做万世明君呢。”
  众人闻言都偷偷笑了起来,萧珵君红了红脸,直到回去的路上,方思源还不忘打趣道:“表妹如今真是与姚长元呆的久了,说起话来都文绉绉的。”
  萧夕和笑而不语,反说道:“表哥与她同窗几年好友,也还是不太正经。”
  方思源意外,笑道:“哎呀,妹妹大了,说不过咯。”
  “珵君,我看表哥也不小了,舅舅不也开始着急了吗?”
  萧夕和话还没有说完,方思源就阻止道:“可别,我可要过些自在日子。”
  “娘子又不是可怕人物,小侯爷怕什么!?”叶儿也跟着打趣道,一派和气融融。
  “好你个小叶儿,如今也敢打趣我了!”
  皇宫里少见的悠笑声,是萧珵君在这里的一片慰藉,在那个冰冷的位置上,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瞧着他呢。
  秋季纳凉,姚长元添了新衣,伊依为她仔细的抚平衣服,不想见一丝折痕。
  “这般仔细作甚?”姚长元不解问。
  “哥哥生的俊美,我可不想衣服配不上哥哥。”伊依眉眼弯弯笑着调侃道。
  真真也跟在一旁凑着提醒道:“这料子可是小姐盼了好几日才得了,亲定的样式,若非是小姐不会做衣裳,怕都是要亲力亲为呢!”
  姚长元看了她一眼,垂眸笑了笑。
  伊依含笑斜了她一眼,略作嗔怪。
  真真憋着笑而不语,若是从前她不知晓小姐的心思,现下,若再不知晓,怕真是能收拾包裹走人了。
  从前她就觉得,小姐在乎公子,未免太过了,仔细想来,怕是早已心心相许了,只是不知公子是何种态度,瞧着让人觉得不妙。
  但是小姐生的这般好看,总能日久动人心的,真真暗自想着,她可要好好帮帮小姐。
  “听说谭九轩前两日又来找你了?”姚长元问
  伊依拿玉佩的手一顿,看向她应了一声,有些支支吾吾的说:“他,他来向我道歉...”
  姚长元点了点头,拿过玉佩自己戴了起来:“谭家的小公子人还是不错的。”
  伊依愣愣的看向她。
  “阿木呢?”姚长元未察觉般的问向真真。
  真真看了一眼伊依,回到:“木少爷已经备好马车等在外面了。”
  “好,”姚长元应了一声,向伊依说了句:“我晚些会去的”就直接向外走去了。
  真真偷偷看了一眼有些失落的小姐,上一秒若有所思的她,这一秒都憋进了嘴里,好像是有点难的。
  第35章 八卦
  对伊依表情变化毫无察觉的姚长元已经带着人去往了江家。
  “听闻江砚江司业今日休沐在家,特来拜访。”
  少年温润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江砚回首望了过去。
  他本借着休沐,将往年的书籍搬了出来晒晒,姚长元来时,他正用小扫帚在扫着书上的尘灰。
  他看了一眼来人,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他一边将人请到了一旁的石椅上一边道:“姚大人有礼了,只是不知登门拜访,有何贵干?”
  他声音低沉,像是无欲无求。
  姚长元先是发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天气逐渐阴凉,只是不知江司业为何现在晒书?”
  江砚笑了笑:“年纪大了,得了空,想起什么便就做了。”
  姚长元看了一眼地下的几个大箱子,漆色暗沉,里面装的恐怕是经年累月的旧书。
  她又望向江砚,明明是不惑之年,尚在壮时,却已白发丛生,夹杂于黑丝之间了。
  江砚看出了姚长元的心思,垂眸笑了笑:“书读多了,脑子也晕了,近已年老了。”
  姚长元没有想到,江砚是会如此平易近人的。
  于是她不再掩藏,直言道:“承德十九年,晋王私吞防患银。”
  江砚闻言斟茶的手一顿,看了她一眼,依旧面不改色的继续倒着茶。
  姚长元就静静的看着他为自己倒茶。
  直至茶满,江砚才放下茶壶悠悠开口道:“空穴来风的话,姚大人还是要慎言。”
  “若是空穴来风的话,我何必今日才来呢?”姚长元看着他说道,随后转了转手下的茶杯,继续说:“我还知道,当初晋王并未私吞防患银。”
  江砚听着也来了兴趣:“喔?”
  姚长元笑了,接着道:“当年离北受边沙困扰,久不得解,屡次上奏,要求播银资助,可承德皇帝久不过问,事才不过两月,我听闻,离北就已招兵买马了,我猜,那防患银,便是去了离北。”
  江砚笑了:“姚大人可真是敢猜。”
  “我就是敢猜。”姚长元直视着他,离北与晋王如今关系密切,便一定是承了晋王的恩。
  江砚也不避让,眼神示意她讲下去。
  “这钱,我不知经何人之手,也不知何时离开,但我知道,它一定去了离北。”
  “否则这么大一笔钱,不会凭空消失的。”
  江砚点了点头,也不否决,兀自喝着手中的茶。
  “你找人去了离北?”江砚问。
  “我没有找人去离北。”姚长元很诚实,她的手也伸不到那么远。
  “那你怎么敢断定?”江砚不解。
  “我猜的呀。”姚长元笑的眉眼弯弯,满是少年意气。
  从启东一战来看,晋王对于离北,是很属意的,可他与离北的守将之前又并无太过深切的关系,晋王拉起了离北,说明很有可能,离北多数早已归属于晋王底下。
  天高皇帝远,离北与晋王,定是有什么勾连,姚长元就此推算,便预估到了承德十九年的防患银上。
  “若是错了呢?”江砚问。
  “左右我也是拿不出证据的,直言不讳罢了。”姚长元显得很随意。
  江砚不答,只望着杯中的茶。
  “我查了许多,但是在您这就断了。”姚长元直白的告诉了他,为什么偏偏断在你这里呢?
  江砚点了点头,也不说话。
  姚长元倒也不急:“承德十九年江司业在户部任职郎中,也是那批防患银过手中的一人。”
  “姚大人想问什么呢?”
  “在下只是好奇,为什么司业会帮助晋王?”按江家的世家门第,应是不会淌入当年权势的暗流之中,要么就是他看中了晋王的才能。
  “姚大人从启东归来,也想不清吗?”江砚问。
  姚长元心下了然,垂眸不语。
  皇帝坐在高位上,是体恤不到民间的疾苦的,他只在乎自己的利益。
  “姚大人若是想借我打压晋王的话还是请回吧。”
  回去的路上阿木忍不住好奇的问向姚长元:“公子为何不再问了?”
  “问什么?”姚长元回头看他。
  阿木顿了一下,说:“问他为何要帮助晋王助纣为虐。”
  看着阿木呆愣的模样,姚长元失笑。“不是助纣为虐。”
  “不是?那是什么?”阿木疑惑。
  “如果从一开始,晋王不是坏人呢?”姚长元反问,一句话把阿木问愣了,不是坏人吗?
  姚长元笑着解释道:“人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坏的。”
  “那今天,公子来的意义是?”
  “或许,有人想我们来,有人...”姚长元说着就看向了在转角处出现,并早已等待在那的江清简:“等我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