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少年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白鸟凪如此在意的呢？
  “日向……是吧？来陪我打几球。”
  “去吧，翔阳。”
  “是！”
  第151章 微笑君
  两个人当然是没办法达成高效训练的。
  所以白鸟凪又抓来了青根、黑尾和月岛。
  月岛萤自己也没想到，他刚到第三体育馆没多久，就被抓到第二体育馆了。
  “你确定？”宫侑表情诡异，配合着那张又青又紫的帅脸，显得更诡异了，“这样的拦网……”
  眼前的三个副攻手当然不是合宿集训上最强的拦网组合，但也基本代表了本次合宿集训应变拦网的前十水平。
  日向翔阳站在这三个人面前，显得他更小巧了。
  白鸟凪还不满足，又拽来了隼人。
  山形隼人也惊了：“我们四个形成拦防，拦日向一个？”
  地狱级难度，这绝对是地狱级难度。
  白鸟凪安排了自由人，就说明这场练习允许吊球也允许打手出界。
  但对面只有一个小不点副攻手，摆出三拦一防的可怕架势，至于吗？
  白鸟凪看着兴致勃勃的翔阳，笑眯眯道：“我想想……侑这边再加一个星海吧。”
  众人：……
  又是两个小不点的绝赞组合，对战高得离谱的铜墙铁壁。
  星海光来被拖来，面对这样的阵容，竟也露出了和日向翔阳一样的战意，直言道：“这个有趣！”
  副攻手们露出微妙的、像是胃疼一样的表情。
  你们小不点是不太目中无大高个了？
  怎么看都是拦防组这一边优势更大吧！压倒性优势诶！
  一场别开生面的三对四，就这样开始了。
  一方主进攻，一方主防守，在集训的第一天夜训，白鸟凪就安排过这样的训练。
  古森元也自告奋勇来给宫侑扔一传。
  虽然是下手扔球，但古森元也还是扔出了到位的优秀一传，让宫侑露出了十分满意的表情。
  他对一传倒是没有很高的要求，甚至可以说自由人是他唯一不会压力到的位置，即使自由人没有接出到位一传，他也会优先选择鼓励——太离谱的一传不行，他会气得爆炸，比如将机会球接飞。
  一个攻手状态不好他还能换另一个配球，自由人如果被压力自闭了，接下来他将失去所有到位一传。
  任何一个球队里，自由人的位置都是有些特殊的，在有些球队里，自由人是抗锅位，托球不到位自由人背锅，扣球失误自由人背锅，防守出现漏洞自由人背锅……反正一次进攻或防守的失利，可以给自由人扣好几个锅。
  但在更多的球队里，自由人是非常珍贵的。
  培养一个好的自由人，其过程是非常漫长且辛苦的。
  ……所以日向翔阳怎么不去打自由人位呢？
  宫侑看着日向翔阳的身高，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连睁眼扣球都做不到的话，即使飞起来也没有意义。
  日向翔阳真的明白什么是空战吗？
  但宫侑还是倾向于将第一球交给日向翔阳——他想亲自体验一下，给日向翔阳托球的感觉。
  白鸟口中的“天赋”，究竟是什么？
  日向翔阳开始助跑。
  他的基本功相较于从小学开始就练习排球的人要差一些，但有小巨人前辈和白鸟前辈线上线下连续两年的教学，他已经可以做到勉强追上大部队了。
  他想起小巨人前辈曾对他说过的话。
  「当我站在越来越大的赛场上时，我突然意识到——其实大家都在拼命努力。」
  「同样的技巧，高个子使用起来游刃有余，而小个子却要竭尽全力，也不一定能打到相同的战果。」
  「努力是人人平等的天赋，任何拥有毅力的人都可以使用它。」
  「翔阳，我要教给你的第一课，就是意识到自己的弱小。」
  要明白自己一旦站在排球场上就是有着简单直接的劣势，这样的劣势或许需要他付出远超高个子选手的努力，也不一定能将差距抹平。
  所以，不要逃避自己的弱小。
  了解它，战胜它。
  正因为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所以日向翔阳绝不会停止奔跑的脚步。
  将余光铺开的宫侑一愣，一束橘色的光打过来，竟然瞬间夺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他应该关注己方队友的位置，关注对面看向拦防的安排——可那双橘色的眼睛，就是如此冷静的、如野兽捕猎前清醒审视猎物般，静静的看向他。
  日向翔阳在说：
  给我托球。
  手中的排球像是不由自主的飞向日向翔阳一样，即使他原本打定主意了想要用排球试试日向翔阳，但也没想过自己会被一个并不算多么强大的小不点夺走托球的节奏。
  是的，原本想要托个高球试探日向翔阳打点的宫侑，手不听使唤一样托出了一个快攻球。
  两人第一次配合，当然并不默契，这个快攻球是宫侑按照阿治的标准配的球，高打点、高速度。
  那道橘色的身影，像是闪电一样，割开了所有人的视野。
  极致的速度，是每天翻山越岭骑着自行车上学的锤炼，也是不分寒暑不断长跑的打磨。
  日向翔阳正视自己的身高，或许他始终羡慕着高个子的世界，但也仅仅是羡慕。
  网对面的三个副攻手在努力跟上日向翔阳的脚步，同时星海光来也在助跑，他们的注意力不可避免的被两个小个子攻手分散，拦网陷入犹豫不决的境地。
  这也是白鸟凪安排星海上场的原因——只有一个进攻点、被三人拦网死死盯住的话，对于现在的翔阳来说，压力还是太大了。
  白鸟凪饶有兴致的看着排球场内的战斗，看到宫侑露出惊讶的表情时，忍不住笑出了声：“作为对手，和作为队友，是截然不同的感受吧。”
  要说翔阳身上有什么天赋……如果弹跳和速度是硬件天赋，那么视排球如生命必需品的信念就是软件天赋了。
  热爱是最强的天赋，就算这句话听上去再中二再梦幻，也是事实。
  再有天赋的人，持续完成一件不是那么喜欢的运动，也会感到麻木、疲惫和瓶颈。
  日向翔阳最强的天赋，就是热爱。
  他对排球，就像是人需要呼吸、吃饭和喝水一样，如此的执着。
  这样的日向翔阳，可以征服所有为他托球的二传手——当一个攻手对托球视若珍宝时，任何一个二传手都会期待他的成长，期待为他托出更稳更精准的托球，让这个珍视托球的攻手不辜负二传手的每一个托球。
  日向翔阳起跳。
  没有咚的一声，但同样是漂亮的跳跃，在排球到达时，他也刚好准备挥臂——这不是一次负节奏快攻，而是普通的第一节奏快攻，他没有闭上眼睛。
  面前是三人拦网，和虎视眈眈的自由人。
  三个副攻手还是跟上了日向翔阳的脚步，一次普通的快攻再加上对面只有两个攻手，这帮深谙应变拦网的副攻手精准出现在了日向翔阳的面前。
  月岛萤打量着眼前的日向翔阳，突然想起了那个在赛场上征战的乌野小巨人——那人是哥哥的后辈，却可以成为首发，而哥哥只能站在观众席。
  大概事实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平时对日向翔阳毫不客气、辛辣又毒舌的月岛萤，很看好日向翔阳的未来。
  他们姓月岛的总是要在小巨人身上栽跟头。
  所以月岛萤从一开始、到未来，都没打算和日向翔阳打好关系。
  不过，想起木兔前辈和黑尾前辈说的话，月岛萤将双臂用力前伸、下压，眼里闪烁着罕见的、裹着冰的战意。
  哥哥没有打败的小巨人，就由他来打败吧。
  场外，山口忠感动得蛋花眼，激动的晃着白鸟前辈的手臂，指着场上帅气的阿月：“白鸟前辈！快看！是阿月！”
  被草莓小乌鸦晃来晃去的白鸟凪只能连连点头：“嗯嗯，是月岛，是阿月。”
  他认识，他真的认识，小山口你不要激动了好不好？
  但山口忠还在激动，仿佛当年只用一句“好逊”就赶走了坏家伙的人，又再一次的站在他面前，说出了那句“好逊”。
  阿月就应该这样，什么小巨人，什么王者……阿月才是最棒的，是无敌的！
  天童觉有些好奇的看着激动的山口忠，虽然不明白山口激动的点是什么……但应该是有好事发生。
  这次合宿集训，每个人都有所收获，真是太好了。
  他想到刚刚小白对他的“通知”，整个人又开心成一朵随风摇弋的向日葵——或者是红毛的白鹫，亦或者是和白天鹅最般配的黑天鹅，开心的舞动着。
  白鸟凪的余光里永远有小红的身影，见小红露出了开心猫猫嘴，两只手也竖起食指，跟随身体的律动一晃一晃的，顿时可爱得他心都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