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急，完全没有注意眼前梦境的崩塌，直到一个巴掌落在他脸上。
  加图索猛地睁开眼。
  他惊魂未定地喘着气，发现女友莫妮卡正一脸担忧焦急地看着他，见他清醒，莫妮卡才松口气：“你没事就好，刚刚你一直在说梦话，大喊什么‘我不是’，这是怎么了？”
  “没事。”
  加图索喘口气。
  他挣扎爬起来，先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再拿起杯子小口喝着水。
  直到心情完全平静，他才定定神，说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
  “只是噩梦归噩梦，”加图索放下水杯摸摸脸，“我怎么老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呢？宝贝，你刚刚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啊。”
  莫妮卡悄悄把手藏在身后，“只是错觉，你快睡吧。”
  *
  次日清晨
  莱恩在曼市吃了顿早饭就准备离开，米兰那边还有很多事在等他处理，夜店的任务也可以挪到米兰去做。
  结果他刚落地意大利，就被队友抓去开聚餐。
  聚餐地点在马保罗的小洋房。
  莱恩抵达时，听见加图索在说话：“…太可怕了。咱们既然集体做这个梦，兴许是上帝在启示我们，我决定去一次教堂。”
  见他过来，加八连忙跟他讲述这件事。
  莱恩对此佯装不知，他问：“保罗也梦见了吗？”
  马尔蒂尼无奈点头。
  他说：“我梦见自己成了模特，但梦里的我仍然对阿德里亚娜一见钟情，并且……并且和她成为一对女同性恋。”
  真爱老婆型。
  众人不由开始狂吹口哨。
  反正是梦，大家伙看的都很开。
  “我梦见自己加入了阿根廷女足，”雷东多神情古怪，“结果因为看到阿根廷男足表现太垃圾，硬生生把自己气醒。”
  真爱阿根廷型。
  睡皮耷拉着脸，这次他是真没睡醒：“我在梦里被爸妈要求联姻，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创建自己的品牌跟他们打擂台。”
  精明女强人型。
  鲁伊科斯塔面色奇异：“我梦见自己成了单亲妈妈，好像还收养了一个孩子，那孩子叫什么克里斯？莱恩——你怎么表情这么奇怪，难道现实里有这个人吗？”
  莱恩连忙摆手。
  看来这是单亲妈妈型。
  另一边，科斯塔库塔和阿尔贝蒂尼面面相觑，他们无奈摊手：“我们都梦见和他是青梅竹马，结果到头来发现双方性取向一致，只好又成了铁哥们。”
  铁哥们型。
  莱恩转而看向因扎吉，这位到现在还没发言。
  “皮波呢？”他问。
  超级皮波懒懒挑眉：“你们不会想知道的。”
  众人脸色大变，连忙冲上来捂住他的嘴，表示他不说话的样子真帅气；如果可以，他最好一辈子都别说起这个梦。
  因扎吉举起双手，点头同意。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人。
  舍甫琴科脸色苍白，他低头一笑，轻轻说：“我又梦见了过去的事，基辅的天从那时候起就一直灰蒙蒙的……飞机不断飞过，他们说战争又要开始，但我永远填不饱肚子。”
  原本乱糟糟的屋子瞬间陷入寂静。
  烟渣、烟囱，成堆的废铁与发臭的沟渠，惶惶不安的人民与无头苍蝇般的政府人士，苏维埃的悲情色彩在乌克兰的土地涂抹，不安钻进舍甫琴科的血液里，在午夜重演。
  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切都过去了。”舍甫琴科耸耸肩，他挤出一抹笑，“难得做这个梦，我却竟然没有艳遇，说起来还挺可惜。”
  气氛开始流动。
  众人打打闹闹闲话，好遮住夜莺的伤疤。
  莱恩走到阳台处透气，他在心里问系统另外一个副作用是什么，毛豆答：【另外一个没有时限，宿主找机会开一场角色扮演派对就行。】
  莱恩松口气。
  要是再来一场“集体中毒”，他可吃不消。
  另一边，阿德里亚娜已经让厨师准备好饭菜，大家伙喜气洋洋准备入席，用美食冲淡这桩“奇梦”的影响，他们看小猫崽的看小猫崽、玩大猫崽的玩大猫崽，气氛可谓其乐融融。
  莱恩坐在沙发上，他掏出手机准备看看时，突然察觉腿部一重。
  他低下头，发现大猫崽抱住了他的腿。
  “哥、哥，”克里斯蒂安磕磕绊绊叫他，“对、对不起。”
  这是……
  在为上次超市见面没打招呼道歉？
  莱恩恍然。
  他伸手捞起大猫崽，跟他说不用道歉；他抱着克里斯蒂安起身，刚准备带他到外面的小花园逛逛，手机却突然响了。
  莱恩只好先把他交给老马。
  他拿出手机，发现来电人是威廉·史密斯。
  “老板新年好！”威廉先生的声音里满是喜气，“您上次交给我的18万欧元，理财进度很顺利，要是您愿意加杠杆就更好了……这个先不谈，我要跟您谈的是亚历桑德罗·内斯塔转会的事。”
  莱恩扭头看着闲聊的球员们，转身步入小花园。
  “这有什么好聊的，”他对此不解，“内斯塔转会的事不是已经定下来吗？”
  “那哪儿能啊！”
  威廉否认，“内斯塔的潜力大家有目共睹，转会没那么简单。其中最可恶的对手，就是咱们的同城德比对象。”
  “谁？国际米兰？”
  威廉连忙应是。
  在他的介绍中，莱恩才明白国米跟进内斯塔的时长已经高达半年，他们全心全意地想要拿下蓝鹰小队长。
  事情一下变得棘手。
  莱恩感觉自己站在命运的岔路口。
  但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己的蝴蝶效应打断内斯塔原有的人生轨迹，他在小花园来回踱步，最终问：“如果我们硬要抢他回来，胜算有几分？”
  威廉一时没想起吐槽他的言辞，只是答：“恐怕不多，而且代价极大。内斯塔是很好，但价钱超太多反而不划算。”
  这就是金融人的局限性。
  他们习惯用性价比来衡量商品，但球员虽然与商品相似，本质上却并非商品。
  “我不谈性价比，”莱恩打断他，“你先帮我盯着，今年夏天我无论如何也要买回内斯塔，不惜代价。”
  挂断电话，他又在小花园走了一会。
  大门被人推开，因扎吉笑嘻嘻招呼他进来吃饭，“快来！保罗亲自下厨，说要纪念我们集体做梦。”
  等莱恩走近，他继续说：“这事太神奇了。我感觉这兴许是我们的平行宇宙，又或许是个好兆头，今年是世界杯年，你觉得意大利有捧杯的希望吗？”
  莱恩挑挑眉。
  他走进客厅，答：“有可能。”
  在他面前依次站着AC米兰鼎盛时期球员，莱恩简单扫视一圈，就知道还差几个人，但他不会允许米兰拼图的流失；既然接下主席担子，就要百分百做到最好。
  他坐了下来。
  “新年快乐。”莱恩举起酒杯。
  *
  在连续泡吧七天后，莱恩终于获得加林查的初级卡片。
  他激发卡片，结果在上身的瞬间摔了个狗吃屎，他低头看着那相差巨大的两只脚，不断深呼吸。
  身边传来队友的大声呵斥，并且伴随着“Mané（傻瓜）”的辱骂，莱恩虽然听不懂，但知道肯定不是好话。
  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简单尝试活动。
  “当球王贝利和加林查同时上场时，”学习系统说，“巴西从未输球。你现在先放松，跟随加林查的意识学习他的盘带。”
  莱恩依言照做。
  “卧槽！”
  莱恩大叫，“球、球！”
  加林查的晃动幅度非常惊人。
  球在原地不动，他却能将对手轻而易举晃走，而后潇洒踩球离开。
  莱恩感觉自己要晕车了。
  “你慢慢学吧，”学习系统说，“我先走了。”
  “你干嘛去？”
  学习系统答：“回我那个时空进行例行祈祷，我们那的红鸟还没下台、保罗甚至都没去周年庆。”
  它平淡的话语中暗藏浓浓杀机，莱恩于百忙之中抽出一只手冲它竖起大拇指，并祝愿它的祈祷能够成功。
  ……
  整个冬歇期，莱恩都在雷打不动地练习。
  于是等到新赛季开始后，安切洛蒂看他训练的状态越看越不对劲，小老头搓搓头发，有点不可置信地问：“莱恩，我怎么感觉假期过去，你的技术不降反增了？”
  老天，寒假弯道超车！
  莱恩抹去自己练习时摔了一百多个大马趴的事实，只轻描淡写一笑，答：“还好吧，可能是我闲着没事多练了一会。”
  因扎吉当即心中警钟长鸣。
  有人踢足球比他卷！
  在因扎吉准备给自己假期也上点强度时，莱恩已经开始“超不经意”地展示自己的盘带技术，并且如愿获得安胖的大力称赞。